第110章(2 / 2)

冲喜重生 绣生 2427 字 2023-08-29

叶云亭自然理解她的忙碌,收起不舍的情绪,又道:舅父那边传来消息,说叶知礼想见你,母亲临走前要去见一见么?

不见了。提起这位旧仇,贺兰鸢眼里已经没了波澜,神色淡淡道:他已经得了他应得的下场,再见无益。

更何况叶知礼主动要见他,贺兰鸢想也知道他会说些什么。那些陈年旧事她倒是没放在心里,但若是从叶知礼口中再翻出来,难免膈应。

如此,倒不如不见。

也好。叶云亭道:那就不见吧。

七月上旬,南越使团带着交换的国书启程折返。

而王且得了叶云亭的回复,又去见了叶知礼。他手中还拿了一封圣旨,是叶云亭一并给他的。

刑狱最深处,烛火森森,叶知礼听见脚步声,挣扎着起身,脸贴在铁栅栏缝隙间往外看不,眼睛睁的大大的。

脚步声由远及近,却只有王且一人。

她呢?叶知礼嘶哑出声。

王且眼神漠然,嘴角带了点讥讽:贺太后一行,今日已经启程返回南越了。

叶知礼不信:你没告诉她?还是她连见我都不敢了?说着扯开嘴唇,想做个嘲讽的表情,却因为太久没笑过,僵硬而扭曲。

这些日子王且见多了这样扭曲的神情,叶知礼越痛苦,他心中积攒的戾气才能得以宣泄。

不过最近,他也有些意兴阑珊了。

你还没明白吗?王且轻嗤,戳破了他自欺欺人的解释:对贺太后来说,你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阶下囚罢了。堂堂太后之尊,为何要踏足这肮脏的刑狱?

他垂眸俯视,瞧着叶知礼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崩裂:也就是我,还把你当个东西罢了。

说着展开手中的圣旨:正巧今日你的处置已定,且听着吧。

叶知礼目光呆滞,茫茫的声音自耳边划过,他却听不清晰。只看着王且嘴唇蠕动,读完了圣旨。

从今往后,便没有齐国公府了。王且收起圣旨,道:陛下与王爷开恩,准许晴娘休夫,我会将晴娘的牌位接回来。往后不论生死荣辱,她与你叶家都没有半点干系。

呆愣如木偶的叶知礼这才动起来:国公府,叶家这不可能,你叫叶云亭和贺兰鸢来见我!我不信!

王且冷眼看他发疯,摇了摇头,心中戾气逐渐消散。

这样一个自欺欺人的疯子废人,已经不值得他花费力气。

明日我会亲自查抄齐国公府。以后这上京城里,没有叶家,也没有齐国公府了。他转身欲走,刚迈出步子,又想起另一件事,幸灾乐祸道:对了,方才忘记告诉你了。很快,长宁王的名讳就不叫叶云亭,该改做赫连云亭了,

说完最后瞧了一眼叶知礼癫狂的脸,王且一步步走出了刑狱。

将人看好,待行刑之日我再来。

***

叶知礼在刑狱之内如何癫狂无人得知,但齐国公府被查抄之日,却是叫众人看了一回热闹。

自叶知礼获罪下狱之后,齐国公府便大门紧闭。从前那些下人跑的跑,散的散,只剩下些实在没有去处的老仆还留着。而府中唯二的主子,只剩下关在院子里的冯姨娘与叶泊如。

看守院子的下人跑了,冯姨娘得了自由。叶泊如原本是想收拾细软,带着她离开国公府另谋出路,却不想人还没出城就被抓了回来,关在国公府内寸步不得出。

直到查抄这日,母子二人才终于获得了自由。

王且带着大理寺的人,亲自查抄,府中的一毫一厘都记录在册,入了国库。

而母子两人亦被仔仔细细地搜了两遍身,除了身上的衣裳,一件值钱物也没能留下。

冯氏撒泼争辩:这里头还有我的嫁妆呢!一点都不留,要以后怎么过活?

查抄的官兵嬉笑道:你一个外室,名分都没有,还能有嫁妆?说着拿刀鞘抵着冯氏往外推。

叶泊如生怕她闹出事来,赶忙去拉,语气颇重地说了几句。冯氏却是因被禁足之事怨恨上了这个儿子,闻言当街就与他吵了起来。

王且命人押着查抄出来金银财物出来,就见国公府门口已然成了戏场子,还有不少百姓在围观。

他蹙眉叱了一声:陛下与王爷心慈,叶知礼勾结外敌之事才没有株连九族,只将尔等贬入贱籍,尔等若是再吵嚷,便随我去大理寺刑狱走上一回!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互相怨怪的母子二人立即住了嘴。叶泊如顶着火辣辣的巴掌印,扔下冯氏大步离开。

头发散乱的冯氏小步跟在他身后,一边追一边叫骂。

王且收回目光,命人摘下牌匾,在大门上贴上封条。

红底金字的牌匾轰然落下,摔成几截。从此以后,上京再无齐国公府。

***

贺兰鸢带着使团刚回到南越,就有诸多大臣求见。

听心腹禀告了这些大臣近些时日的动静之后,贺兰鸢眉目微冷:去告诉那些人,哀家舟车劳顿,不胜疲惫,已经歇了。有什么事让他们明日早朝再议。

心腹奉命出去传话,说要歇息的贺兰鸢却是直接去了幽禁赫连静的宫殿。

伺候的宫人见她前来,纷纷行礼,其中一人向她汇报赫连静的动向。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绝食。

既然他这么想死,哀家这就成全他。贺兰鸢神色冷凝,摸了摸袖中的匕首,挥退了看守的宫人,独自进了内殿。

赫连静病恹恹地面朝里躺在床上,听见动静,有气无力道:滚出去,孤不吃。

王上今日不吃,以后想吃也没机会了。贺兰鸢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虽说是被幽静,但他到底还顶着南越王的头衔,下头的人也不敢太苛待他,没想到倒是让他养起了脾气。

母亲?听见她的声音,赫连静连滚带爬地下床,膝行到她面前,苦求道:母亲,我真的知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一定事事都听你的。

看他这样子,当还不知道外头传遍了的消息。

贺兰鸢垂眸,掩下了眸中冷意:看来还没人告诉王上,哀家已经找回了与先帝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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