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你……你要做什么?!不要,不要……”

“啊啊啊啊啊!!!!!”

客栈外警惕值守的侍卫一震,警惕地看向黎观月所在的屋子,侧着耳仔细听了一下,互相对视着,轻轻摇了摇头,一闪身躲到了暗处,闭上了眸继续假寐。

仿若无事发生。

……

丢掉沾满血迹的钗子,黎观月随手将满手的血擦在了南瑜还完好无损的脸蛋上,看着眼前已经哭成泪人、痛到几近昏厥的人,她轻蔑地踢了踢南瑜,道:“起来吧,不是什么致命伤。”

“既然知道是说错了话,那便是嘴上有罪了,本公主只罚你的这张嘴,留你一命。”

南瑜捂着下半张脸,唇上传来的疼痛简直要让她疯癫,鲜血从指缝间溢了出来,她连想都不敢想自己的伤口到底有多么深。

黎观月、黎观月怎么能?怎么能?!面前的人在她的脸上用珠钗交叉着划出两道深利的伤口——从唇角到下颌,几乎覆盖她的全部嘴唇!

黎观月看着她瘫在地上疼得发抖,满意地笑了,南瑜看到她脸上的笑,愈发痛苦,却只敢“呜呜”的闷哼,看了一会儿,黎观月却突然对着她道:

“南瑜,你知道如果掉下悬崖,又恰逢寒冬是怎样的感受吗?”

“冰天雪地里,你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伤口是怎样慢慢结了冰、断掉的骨头是如何刺穿新鲜的血肉,那些血被冻住的伤口堵着,流不出来,慢慢在体内变作污血、变作腐烂的肉……你要慢慢爬出去,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呼吸之间,那些伤口就会崩裂,然后再被冻上、再崩裂,双腿的关节要在冰面上一直磨过去,不几里,骨头就会被磨平……”

黎观月慢悠悠地说着这些时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可南瑜却听得遍体生寒,她不知道为什么黎观月会突然提到这个,她只知道自己的脸烂掉了,痛的她快要死了,也让她更加确信,刚才要不是她急中生智搬出了师伯,黎观月的手劲是真的要杀了她——

就因为一句话!一句话而已!

看着南瑜满脸是血与泪,眼神深处是微不可见的怨恨,黎观月心中突然舒畅起来了——就是这样,来怨恨我、来对我使出那不入流的手段吧,只有这样,我才能放下心里所有的芥蒂,痛快的、毫不犹豫的、赶尽杀绝的报了前世的仇。

否则这样的怨恨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这一世未免太憋屈。

她长舒一口气,看着南瑜不敢置信的表情,笑着道:“划了你的这两下太利索,比起坠入寒涧腿骨俱碎,其实并不太痛。”

“所以……谢恩吧,向本公主,谢恩吧。”

作者有话说:

两更加在一起发了,字数终于不是两千出头了,啊!

ps:其实我真的很爱那种狠狠打了你、羞辱你、贬低你、践踏你的尊严甚至生命,然后笑眯眯地说“感谢我吧”,偏偏她身份高贵or精神高贵,让人奈何不得,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憋出一个笑脸说“您打的对,谢谢您”的桥段,估计接下来会频繁使用。

写宋栖重生重生还没有写到!!!真的被我自己气死,明天不更,要理一下大纲加快节奏了,要不然感觉只有公主一个人有记忆,虐人就像隔靴挠痒,写得不爽。

前世公主死了以后又发生了什么肯定会写的,穿插着写。

第25章宋栖的梦

待南瑜满脸屈辱、哀哀戚戚地跪伏谢恩,继而逃也似得离开了这里,屋内又恢复了平静,只有月光悠悠的照进来,平添几分冷意。

门被轻轻叩响,“笃笃——”两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打开门,来人正是黎观月带到江南来的侍卫,白日里的那名农人显然不是被“魇”住,老板娘所说这几日多个这样症状的人也非同寻常,黎观月早在那时,便悄悄指派侍卫去跟着那农人调查。

“殿下,属下跟着那人回了他家,一路上并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只打探到那人同村中也有两人曾经无故发病过。”

侍卫谨慎地道,黎观月闻言愈发觉得事有蹊跷,沉思了一会儿,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从桌前抽出几张纸提笔写了几句后,她将纸交给侍卫,叮嘱道:

“接下来你们待在此地,按上面的指令行事……”

侍卫带着纸走后,黎观月吹灭烛火,心事重重,今夜给了南瑜一个教训勉强让她心里痛快了些,自重生以来的郁气也好似散去了些,只是想到其他人……

……

京畿,宋府。

宋栖正睡着,陷入沉沉的梦境中,他好像是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园子中走着,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明月高悬在天幕,撒下淡淡银辉,照拂在身侧的一花一草中,转过长廊,眼前是一扇紧闭着的门。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袭来,宋栖谨慎地停住了脚步,他隐约察觉到自己是在做梦,想醒来却始终沉睡着,梦里,他站在那扇门前,莫名移不开脚步,心里似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推开它,往前走。

伸出手,刚碰上那扇门,他还没来得及用力,却只见它自己轻轻开了——

站在原地,宋栖似有所感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模糊的身影,环佩叮当、华衣锦服,是个窈窕的女子,远远地倚在榻边,随着声音转过头来看他。

下一刻,一种莫大的哀恸和心碎袭来,痛苦得他立时站都站不直,扶着门框,他艰难地半倚着,仍要费力地抬头去看那扇门后的人——含着淡淡笑意的熟悉的声音响起:

“宋丞吗?怎么现在才来?”

宋丞……是在叫他吗?宋栖捂着心口,那里传来阵阵刺痛的哀伤,他茫然地看着那道身影,连眼睛都舍不得眨,用颤抖的声线轻轻道:“是……是我,殿下。”

话音刚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眼泪已经掉落了下来。

那人站起身向他走来,语气随意:“这几日辛苦你了,要处理的政事那么多,一定很疲累了吧。”

她一步一步走过来,每一步好像踏在宋栖心尖,酸涩、悲伤的情绪弥漫开,莫名的,他竟然有种庆幸的感觉——能再见到她,真的是太好了……

他扶着门槛,几近感激涕零地伏在地上,颤抖着道:“不……不辛苦,为殿下做事,栖、栖万死不辞,荣幸之至……!”

看着那道朦胧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宋栖激动得战栗,他拼命睁大眼睛,想要借着淡淡的月光看清眼前人的样貌——他只差一点就可以看清楚了……

突然,利器刺入血肉的闷声响起,一道寒意从他的腹部悚然传至五腹六脏,一直冷至他的心里!

迟钝地低下头,宋栖缓慢地摸了摸自己的腰侧,粘稠温热的血沾了他满手,匕首的尽头,是一双女子的手,此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熟悉的音色,却是他陌生的诡谲阴冷:

“为我做事,万死不辞,荣幸之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