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自然就是江北钟家的家主,钟芳。她的声音没有变,依旧带着活力与朝气,我只是好奇,他们与你无冤无仇的,做什么非要弄死人家呢。
雇主的声音冷冷的,却罕见的有些熟悉,我倒不知道杀手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雇主的事了?她显然不愿意多说。
钟芳倒好似来了兴致,拍手道,你不说,我可不把尸体给你。
雇主道,银货两讫,钱我已经结干净了,你倒想黑吃黑不成?做杀手最重要的就是信誉,否则前去执行任务,看到对方为了活命多开一倍的价钱,扭头就把买凶之人杀了,这样的以后还有哪个敢找他做生意?
钟芳不以为然道,那又怎么样?你交的是杀人的钱,可不是要人的钱。
雇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急败坏道,你!
她这一着急,竟让季风猛地想起来了她是谁,正是前几日在峨嵋派第一个让她算上一卦的雪花刀柳玉如!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柳玉如更算不得强龙。
不知钟芳做了什么,柳霎时间便收了声,她狠狠的看向季风。季风躺在地上装死都能感觉到那恨不得把她射成筛子的两道目光。
季风自己也纳闷儿这是怎么得罪了她,她们之间的交集只有那一卦,虽然要价黑一点,但是起码帮她找到了灭门的仇人,怎么算也不会闹得被对方杀人灭口吧?
她静下心来细听,只听得柳玉如道,她杀了我的夫君!竟是把赵全海的帐算到了季风的头上!柳玉如愈说愈恨,拔下匕首缓步向季风走去,先捅上几刀缓缓心头的怒气!
季风躺在地上,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近,心中已觉不好,随之听到了风声在身前响起,那是利器破空的尖叫。
她再也忍不住,反身起来便将柳玉如摁到在地。
柳玉如恨在心头,加上还是面对的一堆死人哪还会设下防备?手上的匕首在季风翻身的瞬间便被拽着手腕拧了下来,再无还手之力。
花无缺和她默契满分,折扇已放到了钟芳的咽喉处。不过季风敢打赌,他对一个女人决计下不了杀手,果然他开口第一句便是,得罪姑娘了。
铁心兰已被荷露解了穴道,三人背靠背站在原处。
钟芳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五个人,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你们是人是鬼?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在水里呆多半个时辰不死,何况那条河是难渡河。
荷露从旁道,是人是鬼,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钟家日渐没落,但也不是吃素的,一时间已有十余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只不过顾及着钟芳,不敢动手。
退一万步,就算动手,他们一群人加起来有不是移花宫的对手。
钟芳自然深谙这一点,否则柳玉如根本不用请他们出面动手,她也不用设置连环计,美人计不成,才将他们引致难渡河。她赔着笑道,我等与移花宫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只怪我接了笔赔翻天的生意。一句话便将钟家和柳玉如两方摘了个干干净净。
花无缺对待女人,一向是宽容的失去底线,听完这番表明态度的话便移开了扇子。钟芳抬手道,还不快给客人看茶。
柳玉如趴在地上,一脸怨毒的看向钟芳道,你可收了我十万两银子!
钟芳一脸玩味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是你很快就会不知道了。毕竟,死人的嘴巴是最紧的。
季风听完这话反倒在心里冷笑,听这意思,钟芳是堂而皇之的把他们划入了同一阵营,也猜不透哪日会像对柳玉如一般,给花无缺捅刀子。
这时早有下人拿来绳子,将季风请入上座。
她假装漫不经心的问柳玉如道,十万两银子,你从哪弄来的?江湖人个个都不缺钱花,但是十万两雪花银,豪富之家也要多费时日筹集,更何况她一个落魄小姐?
柳玉如懒得与她多说,只道,成王败寇,说那么多做什么。
季风啪的一声把拿在手里装样子的茶杯扔下道,你不说,我们就送你去见官!
这话一出可算惊煞旁人,武林中人放狠话哪有扭送官府的?
柳玉如跪在地上不答话,她本也不是极要面子的人,更无罪孽,哪里怕见官?
荷露从花无缺身后走出,拽着柳玉如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将一粒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道,姑娘,这审问的活儿就交给我来干吧。
柳玉如咳嗽着咽下了那颗药,一双眼睛满是怒色盯着荷露道,咳咳死丫头,你给我吃了什么!
荷露也不生气,神色如常道,自然是好东西,你生什么气?
入口的毒|药,能是什么好东西?
很快,柳玉如就开始在地上不正常的扭动,她的嘴里发出极低的呻|吟声,应该是体内藏了无法忍受的疼痛。人在痛苦状态下发出的声音是极其惨烈的,尽管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意志压抑着音量。
季风很快便有些坐不住了,看见一位年长的同类在自己面前哀嚎仍然无动于衷,实在有违核心价值观。她不禁侧过头,用余光瞟了一眼花无缺。很好,古代妇联会长还稳坐如钟,她也坐的住。
铁心兰这时却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她开口道,要不就算了吧,柳前辈也没把我们怎么样
钟芳看得津津有味,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她笑眯眯的对铁心兰撒娇道,心兰姐姐,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咱们就权当看白戏了嘛。
这前后反差实在太大,纵然铁心兰知道她并非善类,但也着实吃了一惊。
荷露倾身对季风道,尽管问吧,姑娘。
季风清咳两声道,你那十万两银子怎么来的?
柳玉如疼得流下冷汗,断断续续道,我我变卖了祖产。
祖产在古人心中的地位不可与现代同日而语,若不是等米下锅,极少有人会走到变卖祖产这一步,将来到了地下愧对列祖列宗。
季风在游戏里呆了这么久,习俗之类的多少也知道一些,听完这个答案不禁咋舌道,你杀了我能有什么用呢?若是柳玉如自己动手不计成本,
说她一把年纪还是恋爱脑也就算了,竟然还疯到倾家荡产买凶为杀父仇人报仇,还把他们一行五人一锅端,这也就太奇怪了。
果然,她边喘|息边道,峨眉放出话来,谁提了你们几个的脑袋,谁就能去禁地参拜先人。
好嘛,原来是一笔她自认为稳赚不赔的买卖!
那日柳玉如离开的早,自然不知道禁地中宝藏一事是真是假,所以她就决定赌一赌。如果里面真的有财宝,她绝对能大赚一笔,如果没有,五命抵一命也不算亏。可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他们居然能从难渡河里活着出来。
那几天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一些其中之事,余下的知道这财就算拿了,自己也守不住,更不敢得罪移花宫。
到最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全砸到了柳玉如一个人的头上。
季风的话是问完了,她看向花无缺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花无缺摇头,对荷露道,把她带走吧。说罢起身向钟芳施礼道,如此,就多谢钟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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