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霁彻底伸手捂住了耳朵。
梅花阑眼里似乎泛起了不经意的柔软,只是安静听着,偶尔问一句,两人就这么随便聊着下了山,到了沉船的江边。
一艘梅家的仙船竟然又原模原样停在了江心,看起来和新的一样。
庄清流眨眨眼问:这怎么回事?你们家在上梓地界也有造船厂吗?
她话音刚落,船舱竹帘掀起,一个戴银色面具的少年又从里面走了出来段缤。
庄清流眼角一抽,立刻拉着梅花阑掉头:梅畔,我们先去集市买棵葡萄树带回去种吧,你给不给我买?能不能养活?
梅花阑淡淡扫过段缤,跟她转身:给,能。
庄清流眼睛弯了弯:你真好。
段缤忽然伸手一召,从梅思霁身上召回了自己的灵剑,然后御剑而起,从身后一路跟了上来,走到庄清流旁边道:少主。
庄清流脸疼不已,转头直视他:那是什么年代的称呼?她试图讲解道,这个呢,我们现在,已经不流行认谁当少主了,想交个朋友倒是可以,你要不然,换个称呼?
段缤隐在面具下的眉似乎蹙了蹙:那是因为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他认真道,你确实是故梦潮的少主。
庄清流:我必须得记得吗?
段缤好像陷入了什么难题,半天都没答出来。
庄清流觉得他很轴:这样吧,我问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会影响我吃葡萄吗?
段缤:不会。
影响我吃别的吗?
段缤:不会。
庄清流:影响我吃穿睡觉,好好活着吗?
段缤这次想了一下:大概不会吧。
庄清流拍板定论:那就不急着知道了吧,那过往一听就很沉重,没有必要的。
段缤薄薄的银色面具在光下闪动了片刻:但你还是少主。
梅花阑似乎有什么考量,一直都不参与干涉他们的对话,只是不时眼风微凉地扫一下。
庄清流感觉很心累,在路边小摊上随便低头翻着葡萄苗问:我非得给你当少主不可吗?
段缤:不是非得当,你本来就是。
好。庄清流不多说了,忽然从梅花阑怀里摸出钱袋,直接冲段缤道,那你上吧。
?
庄清流把看上的葡萄苗掏钱包好,一指梅花阑: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呢,是她先要拿我做剑,你才后要拿我做少主,你先能把她打过了再说吧。
段缤看看梅花阑的脸,又看看她的剑,难得沉默了很久,才跟庄清流道:你说让我跟在身边,她就不会反对的。
你这不是瞎扯吗?庄清流厚颜无耻道,我是靠长的好看,也就是颜值和美色才能在梅家蹭住,以后都要还的,你靠什么,靠你炫酷的面具吗?
梅花阑顺着庄清流的话看看她的脸,似乎觉着她确实长得很好看,于是没忍住地搂搂她的腰,然后在庄清流疑惑的视线中,梅畔又忽然敛睫,飞身而起,直接带她御剑回了江心补好的船上。
庄清流:喔
刚才还以为大佬是想搂她的腰她真是想太多,端烛君这种端庄持礼的人,怎么可能呢。
她刚想完,一步不落的段缤又随即跟了上来,庄清流只好冲他继续道:而且我真的不大想身边跟个你,你都没自己的事儿吗?
段缤想了想: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做?
庄清流彻底不想跟她掰扯了,坐船头吹了会儿风后:好,我有事需要你做,你就先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吧,比如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
段缤:
半晌后,他问道:这个,具体怎么做?
庄清流斜睨他:还能怎么做,除了经商,也就是倒插门当小白脸了吧当小白脸的难度更大,所以你可以先从稳定地开个店铺开始?
段缤问:那卖什么?
什么都可以卖。庄清流心里一动,要不卖好吃的吧,嗯?好吃的,随便什么小零食,只要好吃就卖?
梅花阑眼角余光微微看了她一眼。
好。段缤这次很痛快,我就在梅家仙府下的小镇开店,估计所需银子不少,你就先给我
???等等等等庄清流忽然诧异,你问我要钱开店?
段缤:那要不然
庄清流飞快地打断他的话:再见!
随着她话音落下,旁边耐心听了很久的梅花阑终于衣摆一扫,不打招呼地将段缤掀飞进了水里。
这呃,呢。这怎么就又忽然入水了?
梅思霁在一旁脸酸地帮腔:难不成弄沉我家一条船,就只用付出一次代价吗?
庄清流很快装作没看见水里开游的大好头颅,只是飞快地冲梅花阑道:我真的以前没得罪过您吧?
梅花阑手撑额头,似乎揉了揉眉心,进来吧,天快黑了,外面冷。
庄清流很快提着葡萄篮子进了船舱,坐桌边喝完一碗梅花阑递过来的甜汤后,忽然摇着她的钱袋想起了一件事她之前卜的一卦,真的没灵?
这一趟似乎也没有大凶,顶多有点小波折罢了。
庄清流很快倒出三枚铜钱,把它们打了个旋儿,问道梅花阑:梅畔,你们家藏书阁的卜卦之术灵吗?
正在倒茶的梅花阑眼角稍微抬起,看了看她。
就是我那天在你们家藏书阁学了个易数,不知道是我没学会,还是这种东西不大灵。庄清流又问了一遍,你会吗?
梅花阑看着她的表情问:你那天卜了什么?
庄清流:我们这一趟出行的吉凶啊,卦象显示大凶,我们似乎还好好儿的?
梅花阑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底的神色似乎忽然有了很细微的变化,又确认地问了一遍:你是卜出行吉凶?
要不然呢?庄清流歪头打量她,你快告诉我这种东西到底灵不灵?
梅花阑睫毛敛了敛后,才出声道:藏书阁所记,都有缘法,不会虚诞。
庄清流转着小铜钱: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