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瓶中的香水轻轻在前来示范的侍女身上喷洒了一遍,她绕场一周,久久那股香味都没消散。
再示范香皂,洁手洁面洁衣,不论多脏都能焕然一新不说,还留有余香。
这两样东西顿时引起了在场几乎所有女宾的注意,拍卖方式与雪花细盐一般无二。
一开始,大家竞价竞得热闹,慢慢地竟也将其争到了一个高昂的数字。
最终香水、香皂童装由汜水郡守将杨赞拍得。
是的,杨赞。
他拍来送予他的嫡女。
之后的许多天内,与杨赞之女杨屏交好的贵女们可算是在她那儿真正见识到了这两样东西的魅力,回到家后纷纷让自己的爹娘也给她们买,弄得所有人都对着两样不起眼的东西起了浓浓的好奇。
趁着这股好奇,陶通的奇珍异宝阁正式开张,店中除了买卖他们陶氏商行自己这几年行商攒下的奇宝。最重要是上架了好几种不同图案、香味、颜色的香皂与香水,后来还有沐浴精油,牙膏与牙刷等等。
这引得无数早就对这些物什好奇不已的贵妇、贵女们蜂拥而至。
结果谁用谁知道,这些东西实在是新奇又方便。尤其是香皂与牙膏,让她们一瞬间摒弃以前的澡豆沐浴与浓茶漱口。
在各种聚会上碰面聊得也都是奇珍异宝阁,香皂等等。
并不知晓,香皂早已在汜水引起了一阵潮流的洛央,此时正对着这些长满了节梗的甘蔗皱紧了眉头,这哪里是甘蔗?放眼望去尽是甘蔗节,简直不要太费牙。
洛央命人弄来一节,削皮品尝之后,便发现甜倒是挺甜的。可再换一根,就又变得寡淡无味。
很好,看来这些甘蔗,以后她说不定还得找人专门挑那些滋味甘甜的继续培育,这又是件大工程。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找人将这片野甘蔗地里的甜甘蔗先挑出来,弄点白糖来尝尝。
其实这附近的农人已经有了一套娴熟的制练黑糖的方式,接下来就是从黑糖中提炼出白糖来,记得她以前跟聂静学的好像是黄泥水淋糖法。到底能不能成功,还要看具体实践。
要知道如今的世人尝到的甜味,大多来自饴糖与蜜糖。蜜糖难得,饴糖呢,需要耗费粮食不说,味道偏酸,做的不好还会发苦。
真弄出了白砂糖,洛央嘴角微微翘起。
不过半月,樊梁等人便被洛央神神秘秘地叫来,说是要请他们瞧个宝贝。
几乎一看见那白花花的砂糖,樊梁、张伦他们全都癫狂了,这是糖,这可是糖啊!
若说盐他们以前还尝过的话,糖就只尝过几口化掉的饴糖,那还是他们在淮安郡县衙的一间房间里找到的,当时他们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分了。
哪像现在,这样甜滋滋的糖粒就这么摆在他们跟前,随他们取用。
此时,众人看向洛央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金娃娃了,而是金菩萨。
将军,好狗运啊!
怎么就娶了这么好一个媳妇?
难不成他上辈子是个功德圆满的得道高僧,这辈子才得了这么个好妻子?
阎起:“……”你们上辈子才是个和尚!
而嗜甜如命的宋永,当天中午,餐桌上就多了一道白糖糕。
乍一尝到那股甜腻的滋味,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宋大贤,立刻瞪圆了眼,然后边嘴巴不停,边鼻腔哼哼招呼老妻赶紧吃。
难得见自家夫君这副模样,蓝氏也是满脸的讶异,随后也夹起了一块白糖糕,眼睛微亮,“好甜,一点也没有饴糖的酸苦,这上头是淋了蜜糖?又不太像……”
蓝氏心中诧异,而另一头的宋永却早已吃得停不下嘴。
见他这般,蓝氏好笑地摇了摇头。
第二日,是一道芝麻白糖包。
第三日,是一道拔丝莺桃。
……
宋永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自此日日开始期待起夫妻二人的午膳来,同时还在心中惋惜,那些菜肴都太少了。白糖糕就四块,芝麻白糖包也就四个,拔丝莺桃更是只有一小碟,只能甜甜嘴儿,不过瘾。
听了他的吐槽,蓝氏实在哭笑不得。
她转头看着屋内被洛央一点点换走的陈旧摆设,还有她送来的香皂,牙膏等物,以及晚间热乎乎的暖炕,心中微微一暖。
看着因为等待午膳而背着手来回踱步的宋永,蓝氏好笑地问道:“如今这是,不走了?”
宋永身子一僵,没有说话。
走什么走,他先前都出去看过了,那阎起虽有杀神之名,在他管辖范围的百姓却过得自在逍遥,好不快活,哪有半分生活在乱世中的凄凉愁苦。特别是有了那些工坊之后,百姓们的生活就愈发富足了,街边那是一个乞儿都不见。这般,他如何与人争辩那阎起不是个仁君?
再有,他也细细观察过阎起其人,虽大字不识,却敏而好学,倒是个可塑之才。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边站了个洛氏女,有了她,阎军何止如虎添翼,简直如日中天。
此等明君之相,他不辅佐,他傻吗?
不仅他要辅佐,他还去信给了他远在麓山书院的师弟、师侄们,让他们也赶紧过来一块儿辅佐,等新朝建立之后,大家伙也能一起捞个官当当。而且恰好那洛氏女也要办什么广告天下的报纸,正缺人手。
宋永面上一片淡然,心中小算盘拨得啪啪响。
与此同时,另一头麓山书院。
接到自家师兄/师伯速来的信件,还以为被困淮安郡,日子过得太苦,苦到连一向坚韧不拔,从不与人低头的宋永也来信求他们救他于水火。
当即这帮读书人就召集了四五十人,抱着必死的决心,浩浩荡荡地赶来了淮安郡,妄图用自己的嘴皮子把宋大贤从杀神阎起的手中救出。
谁曾想来到淮安郡之后,这儿的人不仅对他们笑脸相迎不说,还大开方便之门,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迎进了城,送去了宋永居住的瓦舍。
一进门,领头的麓山书院院长就哭了起来,“师兄你在此地受苦了,是我等无能,迫于阎军的淫威,放任你……呃,嗯?”
他好大一个仙风道骨,两袖清风,握瑾怀瑜的宋大贤呢?
额,这位胖老头,你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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