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呢,谁想左拥右抱了,你别诋毁我对秋乐的一片真心,我那还不是为了你,你瞧瞧你,又黑又瘦又柴又矮,好不容易博了个好名,还不趁热打铁给自己找个姑娘。”
又黑又瘦又柴又矮的燕今一言不发掉头就往回走,莫青砚狗腿地拉住她,“错了错了,你不知道,今晚上奔你美名来的小姑娘可多了,真不看看?”
北境营地很多都是常年驻守军,带有家眷的也不少,只不过军中除了照顾将士温饱起居的几名老妇和副将妻子,其余女眷是严禁出现军中的,容煜早年便在靠近皋州外郊建了屋落,供将士们的家人安顿,以此,才有那么多将士死心塌地地臣服于他,不单单是他大杀四方的战功,更多是他落在实处,落在人心上的言出必行。
今日是篝火晚会,有了容煜特赦,不少女眷都来帮衬,当然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燕今来的时候,正在忙汤汤水水的姑娘家们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也全都偷偷打量起来。
看惯了军中威猛高大的将士,瘦弱书
生样的燕今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夜幕彻底黑透了,营地上架起的篝火璀璨亮眼。
燕今拢了拢衣襟,拒绝了第七个试图搭话的姑娘,兴致缺缺地打着哈欠,“莫青砚,我犯困,回去睡了。”
“你也忒不得劲了,就没一个瞧得上的?”
“你瞧得上你去。”
莫青砚:……
“唉,问你个事。”她用下巴昂了昂隔着数座帐篷外隐约透着光亮的一个白色帐篷,好奇道,“那里头住着谁?我这几天白日里也经常看到里头亮着烛火,日夜都没灭过,这是有人专门续上的吧,这么上心,肯定是贵人吧。”
莫青砚抄着根枝杈在地上划拉着,提醒道,“你可别进去看,那是咱们王妃的衣冠冢,将军嘴上不说,心里一直存着愧意。”
燕今抿了抿唇,有些讥诮地呵了一声,“活着的时候弃之敝履,束之高阁,人死灯灭,愧给谁看?”
“你懂个啥。”莫青砚撇嘴,“搁谁和个素未谋面毫无感情的女人成亲会舒坦?人这一生不过白驹过隙,还不能跟喜欢的人一起生一起死我都替将军憋屈,将军得知王妃尸身被丢在青山赤血寒潭之后就去捞了,可没捞到人,自己还受了内伤,如
今还立了衣冠冢,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呵,敢情你还知道你们将军有喜欢的人啊?”她怒极反笑,“真是伟大,合着翊王妃不是你们将军的意中人,就得活该被编排,活该不待见,活该被嘲笑,最后活该被擒被杀,死了都是沾了你们将军无上荣光了。”
这世道原对女子就不公平,身不由己无从选择,不被垂怜无所依靠,那么努力活着还是活不过满世界的恶意,活生生一条命没了,却只能魂存在男人的荫蔽下沾光,何其讽刺。
莫青砚见他莫名其妙动了怒,一脸懵逼,刚要解释两句却见他已经站了起来,招呼都不打,气冲冲地走了。
翊王妃三个字是火药吗?怎么每次一点阿满就炸。
路经那亮着烛火的帐篷,先前不知道便罢,如今知道了,怎么看都觉得讽刺。
她倒退了回来,撩开帘帐走了进去。
夜半时分,主帐外一阵杂沓脚步,“将军。”
容煜还未睡下,撩开帘帐走了出来。
来禀将士脸色忐忑又惊慌,“王妃的灵位帐起火了,顺风向而起,已经……已经全部烧毁了。”顿了顿,又不安地加了一句,“有将士看到,起火前,兽训营的阿满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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