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顾望也不怕什么,他犹豫不决的点,主要是贺清桓。
怎么又回来了?贺清桓站在他面前,看着顾望被自己吓了一跳,先是笑了笑,又在看到顾望眼神躲闪的时候,贺清桓的眼神阴郁下来。
我东西丢了,我回来找找。顾望随便瞎扯了一个理由,还是不打算求证了,现在这样挺好的,戳穿了谁都想不到会导致怎样的走向。
他是顾望,是被贺清桓囚禁过的顾望,是从小优秀到大的顾望,也是现在正在被贺清桓爱护着的顾望。
什么东西?贺清桓视线落在顾望脸上,慢悠悠问道。
就,钱。
贺清桓淡淡的,我记得你从来不带现金。不管是以前的顾望还是以后的顾望,小朋友怕麻烦,从来不用现金的。
顾望在心底啧了一声,不是说好你追我对我好的吗?
算了,我记错了。顾望不耐烦的皱眉,转身就走。
顾望皱眉时候的眼神,跟他这段时间的都不一样。
贺清桓看着这人在自己身边转悠这么多年,比他自己更加了解他。
小朋友露馅了。
贺清桓伸手一把拉住顾望的书包带子拖了回来,顿了一下,问,你知道了?
他在试探。
看顾望怎么回答。
没。顾望下意识的否定,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完了。
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身后是长夜,在长久的寂静过后,
贺清桓低笑了一声,语气有令人心酸的庆幸,也有令人喉咙发紧腿发软的执念,他轻声道,好久不见,望望。
作者有话要说:贺狗:抓到你了
第54章
虽然贺清桓拉住的是顾望的书包带子,顾望却觉得自己被一双手扼紧了脖子。
闷头把带子从贺清桓手里扯出来,他转身,所以呢?
他是知道了,
但他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那个张扬桀骜的顾望,早死了。
他们曾亲密无间,现在却保持着一个朋友般的距离,无声的对峙。
寂静间,顾望的手机响了,是杜丽平打来的。
喂。
马上就到了,我在等红绿灯。
顾望挂了电话,往后退了两步,我先走了,我妈在等我。
他说要走,但没有立即转身离开。
贺清桓垂眼看着眼前的男孩子,良久,他点头,缓缓道,说好的,这次换我追你。
尽管属于二十几岁的贺清桓的占有欲几乎快要把他淹没,贺清桓依旧能够平静的跟顾望说话,他是十八岁的贺清桓,他跟顾望,
还有无限可能。
顾望垂眼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梧桐树叶,好一会儿,他抬眸,笑了笑,好啊。
这次,换你追我。
杜丽平穿着浅灰的针织连衣裙,白色的小披肩,靠在车边,手里提着两个小纸袋,她生顾望的时候二十二岁,现在顾望十七岁,她也才三十九,加上常年养尊处优被顾大志捧在手心里,她看起来就像刚三十出头的模样。
引得路人频频朝她看。
顾望上了车,杜丽平把还烫着的章鱼小丸子塞给他,尝尝,我重新买的,之前等你太久,都凉了。
嗯。顾望揭开盒子,叉了一个喂进嘴里。
杜丽平正想问他好不好吃,侧头就看见顾望在哭。
顾望从小会撒娇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也没哭的机会,杜丽平吓了一跳,从旁边抽了纸巾给他,轻声问怎么了。
顾望当然不可能说实话,他哑着声音,太烫了。
杜丽平,
那你凉会儿再吃。
当顾望以旁观者的身份看顾家人,他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来。
直到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顾望。
到死,都没再见过自己的父母,哪怕是与他们通一次电话。
中间他也是在孤儿院长大,没什么真心朋友,摸爬滚打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现在他又回来了,却是因为贺清桓。
刚才,跟你一起的那个男孩子,贺之岩的儿子?杜丽平随口问道。
顾望回过神,听见后有些惊讶,你认识他爸?
嗯,杜丽平点点头,贺之岩跟我们家有合作,很厉害的人,听说他儿子青出于蓝,有一次在我们开会的时候,他儿子来旁听过,长得很帅,我印象很深。
所以就算是在晚上,还隔着这么远杜丽平都能认出来。
顾望一时无言,他是我同学。
杜丽平看了顾望一眼,轻飘飘的,是吗?
刚才她可全看见了,那男孩子看自己儿子的眼神,可不是看普通同学的眼神。
他喜欢你?
杜丽平的话宛若惊雷在顾望耳边炸开,他没想到杜丽平竟然能猜到,更加没想到杜丽平会如此直截了当的问自己。
顾望很淡定,没。
杜丽平也没继续追问,她跟顾大志性格相反,这事儿要是顾大志,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追问个不停,不过顾大志也看不出来,他没杜丽平这么细的心思。
现在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杜丽平淡淡说道,不需要顾望承认,她直接给两人盖下早恋的戳了。
顾望沉默了一会儿,选择不再反抗,好的。
说起来,他岂止早恋,真要追究起来,他都跟贺清桓睡过了。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自己,清清白白。
想到未来的无限可能,顾望就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压都压不住。
秋风乍起,车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车内柔和的照明灯,让现在顾望产生了久违的归属感。
这不是意外,这本就是属于他的故事。
运动会的最后一天,贺清桓要跑五千米,但他后背的伤还没好,依旧穿得宽松,依旧要跑。
悠闲得不像是个有项目的。
顾望在棚子里帮文婷写加油稿,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沈诏和宋之言在一旁被他苦逼的按头刷题。
月考就在运动会结束的下周,这俩还得加油才行。
念加油稿的人一个小时一轮换,贺清桓抽空下来,越枫跟着他,有些奇怪,阿桓你今天怪怪的。
贺清桓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了?
越枫形容不出来,就是觉得,更加难以捉摸了,之前他还能猜得出阿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今天他都看不出阿桓的情绪。
完全看不出。
二十几岁的贺清桓,当然不是十几岁的越枫能看透的。
贺清桓是去找顾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