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新的一卷开启啦!友情提示,这一卷的主战场不是星岐哦,大家猜一猜吧!
以及前两卷有喜欢的番外可以在20章和42章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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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燕云寒上02
登云峰上,一片空地上平白浮着一颗乳白的珠子。
谢逸致没多看那珠子一眼,拉着槲生绕过珠子就到了后面。
一阵涟漪,空地已然变了模样。
成千上万的木牌密密麻麻,谢逸致一路走一路瞧着木牌上的名字。
谢如兰、谢似锦、谢缒......大多都是没见过的名字。
谢逸致看了看似乎没有尽头的木牌,继续向前走。这次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块颇为诡异的木牌,上面镌刻着“八弥之乱星歧谢家一千二百三十七位忠魂”。
谢逸致还是记得的,星歧谢家全族一千三百五十八人,八弥之乱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么多谢家子弟殒命。
谢逸致抚了抚那木牌,神色沉重。
“无趣,有人来了。”槲生站在谢逸致身边,重云被他握在手里,身子挡在了谢逸致前面。
“何人?”
哪知对方见得两人,也神情大变,登时拔出腰间佩剑,剑指二人。
谢逸致却不像槲生那样反应大,谢家的阵法她是知道的。没有谢家人的带领,外人是绝对进不来的。所以,来者应当是谢家子弟,说不定还是当年八弥之乱后幸存的谢家之后。
谢逸致从槲生身后走出,对方见状更加惊恐而后便是狂喜,丢下手中佩剑就饱含热泪地扑了过来。
“谢前辈,您是看我们谢家被他们欺负所以回来了吗?我就知道,您当年肯定没死,一定是躲在什么仙山上闭关修炼了千八百年,现今要报我谢家之仇的!”
看着一个老者如此声泪俱下,谢逸致刚刚还有些沉重的心情此时烟消云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不过显然他也不用回答,自己抹了抹眼泪,就自报了家门。
“小辈是谢家分支,名唤谢崇安,现今六百三十一岁,家住不远处的星衍锁春阳。有个嫡亲姐姐不知所踪,膝下一子二女,大女儿......”
“停停停,讲重点!”槲生眼看这叫谢崇安的老者有将自家族谱都背一遍的架势,连忙叫停。
谢崇安瞪了槲生一眼,又用着分外仰慕的眼神看向谢逸致,两只手搓了搓,目光里全是蠢蠢欲动。
槲生将重云在谢逸致身前一遮,隔开了两人,另一手连瑕微微出鞘,锃亮的剑锋闪过微茫。
“有事说事,动手动脚可别怪我揍你啊。”
谢崇安委屈巴巴,但谢崇安一定要说。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没有我同谢前辈说明情况,谢前辈怎么重振谢家,怎么遇到她的命定道侣,怎么神仙眷侣云游天下?”
前面还好,槲生就当这人说浑话,本意还是好的。听到“命定道侣”这儿,槲生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人就是故意找茬的。
连瑕出鞘,纯白的仙剑在槲生手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尖折出红芒。
“再胡说八道,可不是让你看看剑花就好了。”
谢逸致推开重云,暗道这两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半斤对八两,该头疼的反而是她。
“你现今才六百年岁,如何识得我面貌?且听你言说,其余子弟应当就在星衍锁春阳了。”
谢崇安对于谢逸致简直是有问必答,星星眼地将自己如何识得谢逸致细细讲了一遍。
“小辈嫡姐最是仰慕您的风姿,幼时遍寻典籍话本,将您的故事讲与我听。容貌也是嫡姐寻得阳羽向家的子弟,向流云仙君讨了一幅画卷儿来,日日挂在房内。在嫡姐不知所踪之前,日日观摩着。嫡姐不见后,那画儿便由小辈收着。”
“今日见您容貌,又看到这盛传的仙伞,便知是我辈楷模谢前辈了。”
谢逸致倒是没想到,她身死千年之后,还有人将她作为楷模,倒是难得。若是有机会倒是想见见这位小姑娘了,或许,她会成为下一个谢逸致也说不定。
“你可知八弥之乱中,谢家到底遭遇了什么?”
“这您可就问对人了,小辈是谢家家主,谢家的事简直是手到拈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谢崇安只听到前几个字就开始夸夸自谈起来,直到听完了整句话,才讪讪地补了一句。“这我还真不知道。”
“虽说小辈也算是谢家人,可在这件事上,知道的和外人也相差无几。谢家死守登云峰,在琉璃桥用血肉之躯拦下了数百只凶兽恶灵,一千多人血洒琉璃桥,除了我们这些当时出世救人不在族内的旁支,全部身陨,无一幸免。”
谢逸致听着谢崇安将这些似乎是仙门世家众所周知的事情讲与她,心上震撼。
谢家全族,竟是为了登云峰才身陨的吗?
初想着似乎没什么不对,但细想之下,便是有大问题。
谢家虽说世世代代出世,扫除祸端,行正义之事,却也不是什么不知变通的世家。可为了守登云峰而举族皆灭这种事,不像是谢家做得出来的。
且不说别的,登云峰上阵法重重,虽说没有杀阵,支撑千数人存活半月却也不成问题。除非,当时有别的东西,扯了谢家后腿,且在登云峰内。才让谢家不惜全族战死,要护下登云峰。
谢逸致心里想了许多,却没有与面前的谢崇安说。
见谢逸致不言语,谢崇安又向前走了几步,连瑕剑鞘噌地横在了两人之间。
“男女授受不亲,懂?”
谢崇安看着这黑衣男子,简直恨得咬牙切齿。
谢逸致伸手按在了剑鞘上,冲谢崇安笑了笑。
“今日之事,还望不要申张。”
谢崇安像是忽然懂了什么,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
“前辈您要去找真凶吗?”
谢逸致不置可否,只是转身看向了槲生。
“走吧,说好带你去见的。”
谢崇安迈步跟上,槲生凉凉的声音就从前面传了过来。
“若是跟过来,就揍你哦,本公子一向说到做到的。”
谢崇安讪讪地放下了已经抬起来的脚,冲着两人的背影喊道。
“谢前辈,我永远崇拜您!就算找不到真凶也可以来星衍锁春阳找我。”
至于那个黑衣男人,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长得相貌堂堂,想得还挺美,当他没看出来这男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呵,他这么多年看过的话本子都是白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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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远的两人可不知道谢崇安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只是慢慢地向前走着。
槲生依旧走在谢逸致身后,他忽然开口说道。
“还记得当年囚龙殿里,我答应过你什么吗?”
谢逸致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略一思索,就想了起来。
“说好等你从囚龙殿出来,去元泽看看。”
“那,等出了登云峰,我们就去元泽如何?去找找鲛人泪和鲛纱,也该给你换身漂亮衣裙了,可好?”
谢逸致愣了愣,倒是没想到槲生忽然要履行这个诺言。
“好。”
“到了。那块儿,便是我父母葬的地方了。”
谢逸致瞧到了那块与众不同的木牌,上面不止刻着名字,还雕着流云纹。
谢逸致的父母只剩尸骨,又是一同去世。当时的家主便做主将他们葬在了一起,而这块木牌,则是她父亲生前亲手为自己和道侣雕刻的。木牌上的字是当时年仅二十五的谢逸致攥着刻刀,一笔一笔刻上去的。
谢逸致蹲下身,指腹抹过有些年头的木牌,目光温柔缱绻。
“爹爹,娘亲,女儿带着心上人来寻你们了。”
槲生收起了重云,也蹲在了木牌前面,望着上面笔锋锐利的刻字,缓缓地说着。
“在下槲生,曾为龙族,现今算是鬼族。今日来探望二老,也算是表明我心意。”
“槲生心悦谢姑娘已久,以后也将对她好。”
“如违此誓,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槲生说罢,便一叩首,姿态恭敬,神态自然。
谢逸致也没拦他,在说来燕云寒之前,她就知道,以槲生的性子,这是绝对跑不了的。
等到槲生起身,谢逸致才看着木牌继续说着自己的现状。
“女儿不孝,把父亲交给我的浮云毁了。现今用的是自己煅的法器——重云。它与浮云像也不像,叫重云也算是个纪念。那枚莲花石刻不知经历了什么,褪了石衣,变成了一枚玉刻。女儿好好地收了起来,不敢再挂在重云上了。”
“女儿不知为何重塑了肉身,也不知此次能活多久。可就在这不知时日的年岁里,女儿也想随心所欲一次,正如女儿的名字一般,过得有逸致些。”
“还请父亲母亲不必担心,女儿现今虽有苦难,却也有槲生相助。”
谢逸致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这还是她第一次说如此多的话,还是这种小女儿心思的话。
自从父母双亡后,谢逸致好像一夜之间蜕变了。
从一个只是懂得如何学习的小姑娘,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子。她开始像父母双亲一样出世闯荡,她赢过,也败过。
后来遇到叶铮,遇到向许宁,遇到千千万万可爱的人,遇到千千万万可悲又可恨的人。
直到后来,遇到槲生。
八弥境初见,谁也没想过,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会有今后这样大的牵扯。
作者有话要说:叮,您的更新已掉落!
大家有猜到是去元泽吗?其实很早之前就有伏笔啦!(虽然可能伏得有点过早)
正式进入第三卷的地图啦,在这里,会有新的故事发生!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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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元泽少年01
既然决定要去元泽一趟,两人自打燕云寒内出来,就一路向北行进。
元泽是片海域,广袤无垠,常有海兽兴风作浪,其中凶险可见一斑。元泽内有着海族一脉,虽不像龙族和九尾狐族是上古相传的妖族,也不遑多让。海族大多生性残忍嗜杀,喜食人血肉。是以元泽旁虽无世家镇守,却有着成千上万的散修组成散修联盟在其上海猎。
谢逸致当年出世,也是来过元泽的。当时同一队散修海猎,可谓是损失惨重。
海兽在元泽之中年头已久,又是天生的海族,在水上作战更是如鱼得水。而散修们一无珍贵法器,二无符篆,在对付海兽上便更是艰难了一些。
谢逸致刚到元泽不远处的海珍城的时候,就寻了家客栈,扎进去之后便一连三日没有踏出房门。
只见一只小巧精致的玉舟被随意地摆放在桌上,旁边是两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隐约折出微光。重云伞洒下红芒,悬在谢逸致头顶,而她则提着朱笔,在黄纸上写着符文。
朱砂黄纸,自然是要制符。
谢逸致制符本事并不高,只是当年跟着向许宁学了几手。谢逸致脑海数不胜数,可落在黄纸上却只有寥寥几种了。原因无他,制符一道,并非记下符文便可制成。一张符,灵力灌注、笔锋走势、所用朱砂成色以及黄纸的样式都是有着规制的。
谢逸致三日来日日制符,重云也便在她头顶悬了三日。
控制灵力此事颇为精细,谢逸致不敢有一刻懈怠。是以停下的那一刻,她只觉得手腕酸痛,像是痉挛了一般。朱笔从她手中脱落,掉在地上染了一抹朱色。
谢逸致收了重云在桌上,一边揉着酸痛的手腕,一边打量桌上的东西。
此去元泽,自然不能什么准备都不做就盲闯进去。元泽海域若是论起凶险来,怕是只有鬼渊能与之相较了。
鬼渊作为死者所归之处,一向只有进,没有出,生者只是知道其中凶险,具体如何却是无从得知。而元泽则不同,海兽作乱,又有散修联盟年年与之相斗,不知有多少骇人听闻的传闻。
为了确保她和槲生不至于一进元泽就被海兽盯上,谢逸致托着槲生去才买了这玉舟和两颗避水珠。玉舟用作在海上航行,避水珠则是为了在遇到海兽时能有入水一战的资本。
修士踏水而行不是难事,但灵力损耗太过巨大,少有人会如此行事。大多数入元泽海猎的修士都是同谢逸致一样,买一叶小舟来节省灵力。
至于谢逸致画下的那些符,则是用来贴在玉舟上的。这种玉舟四处都有贩卖,除却有着最低级的聚灵阵能让它自行启动之外,并没有防护手段。重云虽能布阵,也不过谢逸致周身一丈,再远处便做不到了。是以谢逸致花时间制了符,来加强玉舟的防御。
谢逸致这厢准备完,那边槲生也回来了。
谢逸致只见槲生轻车熟路地推开她的房门,大咧咧地坐在了桌旁。手里提着的黑陶瓶丢在了桌上,他捻起一张符,颇为嫌弃地说道。
“这是画的是什么啊?歪歪扭扭的,瞧着都一个头两个大。”
谢逸致从他手里抽走那张符,抚平了褶皱放回桌上的一沓里。
“你不爱这些,自然是不懂。倒是你,这几天往外边跑的是不是太过勤快了些?除却第一日还能见得你的人影,托你买点东西,后两日都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槲生指尖敲了敲黑陶瓶,脸上挂着神秘的笑。
“说起来,我这几日可寻得了不少好东西。其中最好的,当属这琼玉浆。”
“可是美酒?”
“正是。”
谢逸致看着槲生兴致勃勃的样子,就感觉回到了当年被叶铮拉去喝酒的日子。她以前未曾喝过酒,简直一碰就倒。尽管喝了许多次,依旧不明白那辛辣的液体到底哪里与他们口中的“清香醇厚”沾的上边。
“注意着别喝醉了就是。”
“无趣你也尝尝,这琼玉浆入口醇香,真的是上上品。”
槲生拔开红封,一股酒香味儿就飘了出来。槲生吸了吸鼻子,将桌上倒扣着的茶杯翻过来,倒了半杯出来。
微黄的酒液在青绿色的瓷杯中打着旋儿,谢逸致瞧了一眼,就专心整理自己的符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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