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眼神犹如晨曦的微光,只是欲落不落的,似乎随时会熄灭。
戚越见状皱了皱眉,却腾出一只手伸进校服外套的兜里,摸出一颗橙子味的水果糖,随手放到课桌上,再次看向颜药,说:喝了就给你。
颜药怔怔地听着这句曾经听过无数遍的话,下意识伸手捏紧了那颗糖,紧紧攥到手心里,这才配合地低头,就着戚越的动作,一口一口把中药喝了。
傅云等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错愕的神色,毕竟戚越可不像是会照顾同学的人。
然而众人的目光在颜药和戚越这两张极为相似的脸上来回扫视了几圈,又冥冥之中仿佛懂了什么,脸上缓缓显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姚曼曼随手扯了扯吴峥的袖子,努了努嘴,说:这俩是兄弟吧?豪门情仇,失散多年的那种?弟弟从小被娇养长大,哥哥流落在外
噗!附近的语文课代表耳尖地听到这话,一口水喷了出来,却朝姚曼曼比了个大拇指。
这个解释,逻辑全通。
其他女生闻言都笑起来,看着颜药和戚越的互动,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倒是傅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戚越的脸,又看向颜药,想起颜药的特殊来历,心头不由浮起了几分古怪的感觉。
不过他到底是老师,此刻也仅仅是欣慰地看了一眼两个学生,接着转过身挥了挥手,把围观的学生都赶回座位,严厉地说:还有五分钟上课了,都杵这做什么?
等学生们的注意力散开了,他才回头看向颜药,见小孩乖乖地坐着喝药,除了脸色白了点,也没再发抖了,这才放下心,微笑着叮嘱道:颜药,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让班长来找老师,知道吗?
颜药把最后一口中药喝完,认真点了点头,等班主任背着手走了,他才摊开手心,准备剥糖。
谁知手一张开,一旁虎视眈眈的戚越就把糖抢了回去,又淡定地迈着大长腿越过他,坐到了里面的座位。
颜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三下五除二剥了纸,一个完美抛物线,成功地把糖扔进自己嘴里,嘎嘣一声,碎了
然后,他也裂开了。
或许、大概、没准这不是他亲爸,以前他爹不仅不会抢他糖,还会亲自帮他剥纸,甚至一颗不够给一罐,一罐不够就买个工厂,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果然没爹的孩子都是大白菜。
白菜本人想到这里,悲从中来,木着脸默默背起书包,走人,连远去的背影都带着愤怒。
他,祖国未来的白菜苗苗,如今教授们心头的大熊猫,要换个班,离开这个塑料假爹。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爹的病,设定是黑洞引入的病毒,胃癌+白血病的加强版,和药药穿越有关。
这是一篇沙雕亲情文【确信】。
第3章
研究院众科研大佬和学校师长们心头的大熊猫,也就是颜药,想要换个班级,那自然是没什么不可以的。
事实上,在大佬们的眼里,颜药只要能在这个时代平平安安地活下来,不生病不夭折,就是他们求神拜佛烧高香也不一定能求到的事了。
这会儿颜药气红了眼睛,背着书包默默往外走,连白腻的脸颊都涨得通红,一看就受了很大的委屈。
姚曼曼有心拦住他,又被吴峥按着坐了回去,急得想骂人,恼怒地说:你干嘛?戚越太幼稚了!
她和吴峥距离近,自然看到了戚越抢糖的经过。
吴峥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说:你昨天还说戚校草天下第一,长得高成绩好脸又帅身材又好又会打架,我都倒背如流了,今天就移情别恋转学生,说戚越幼稚,这样合适吗?
姚曼曼被噎了一下,脸红了一瞬,又很快理直气壮地说:照顾生病的同学是我们应该做的,就算是校草,也不能欺负颜药。
谁欺负的谁去道歉嘛,他们旷课没事,你一个班干部跟着去像话吗?吴峥叹气,手往后指了指,示意了一下。
姚曼曼有些疑惑地看过去,却只看到了戚越高挑的背影,对方正大步往教室外走。
她一时有些错愕,回过神后才歇了追出去的心思,也不生气了,只是抱怨道: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男的,把颜药欺负哭了再哄回来,是能白捡一百万吗?什么恶趣味!
吴峥一听这话,根本不敢解释,只埋头做题。
而他们口中被欺负哭了的颜药,出了门后就怒气冲冲地往校长室走,精致的脸上分明干干净净的,连泪痕都没有。
他不过是皮肤比别人白腻了些,脸皮薄了些,激动的时候,眼睛周围那一圈会迅速涨红,有时候甚至整张脸都红得跟熟透的番茄一样。
可这不代表他会在外人面前哭得稀里哗啦。
但是,生气还是要生气的。
校长室在另外一栋楼。颜药一路蹙着眉下了楼梯,穿过长长的、栽满樱花树的校道。
他脊背挺直,绷着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只闷头气鼓鼓地走路,乍看之下那行动力比平时飙升了九十九个百分点,一点也看不出他原来专业养生、体力为负的真实人设。
而这,全是因为某个塑料爹。
不姓颜,就算了。
把他拎来拎去,也能原谅。
凶他,也没什么。
可是不认识自己儿子,欺负儿子,这是人干的事吗?
颜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气到最后走路都仿佛呼呼带着风。
这副模样唬得刚刚从附近餐厅出来的校长差点以为他被人打了,要不然这么急匆匆地往校长室赶,可不是要去找自己么?
陈穆本是想直接把颜药拦下来,奈何他这会儿正陪着领导视察学校,实在不方便出声,只好目送着少年一路下了坡,走进行政楼。
谁知他正觉得稍稍放了点心,又看见另一道熟悉的身影远远跟在颜药后面,步履闲适地同样进了行政楼。
这可就不太妙了。
陈穆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决定待会儿完事了,先折回去看看。研究院如今的命根子可就这一个孩子,还容易生病,要是有个好歹,能不能救回来都两说。
而被跟踪的颜药毫无所觉,到底身体太差,他强撑着走到行政楼,就累了,索性停了下来,任性地决定在这休息一会儿,再去告状。
他扭头四处看了一圈,见行政楼一楼花坛边的樱花树下有一套石桌石椅,就默默过去坐下。
上辈子坐了十几年轮椅,这辈子被研究院保护得太好,学会走路也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偏偏去哪都有人接送,今天突然自己走了这么远,颜药就有些顶不住。
他垂着头,自己揪着袖子胡乱擦了擦汗,也不管额头都被自己擦得通红,就自顾自地放下手,把书包抱进怀里。
此时外面的雨早就停了,地面上到处湿漉漉的,天却还有点灰,看不见太阳。
颜药侧头看了一会儿天空中缓缓移动的乌云,就收回了视线,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遮住乌黑的眼睛,可落寞的神色还是控制不住显了出来。
他原本气势汹汹的,现在出了汗,反而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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