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小孩小小的牙齿根本没有任何攻击力,戚越被儿子咬得手心发痒,又不敢直接拽出来,只好贴着颜药的小耳朵,低声哄道:

药药咬错了,这不是你的被子。

颜药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这句话,还真蹙着眉松了嘴巴,把那只手拽出来塞到怀里。

但他这时候身上没有自己的小被子,戚越第一次陪小孩睡觉,以为天气比较暖和不需要被子了,也没给他盖,颜药便睡得不太安稳。

他在戚越的怀里不安地磨蹭了一会儿,又把盖在肚子上的大手抓上去,枕到了脑袋下,小脸正好都埋到他爹的手心里。

戚越见状轻笑了一下,也不嫌手曲着难受,就让儿子枕着。

眼见着小孩渐渐安静了下来,又开始睡得呼呼的像只小猪,戚越便凑过去,偷偷亲了一口儿子的额角,薄唇贴到了细软的黑发,甚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橙子味,混合着甜甜的奶香。

药药,爸爸的小宝贝。

以前从没想过的称呼骤然闪过脑海,戚越难得勾了勾唇,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概这时候,就算儿子给他一拳,他也会夸儿子真乖。

傻爸爸成功被儿子甜得找不着北,已经失去判断力,可颜药还处于正常小孩的范畴。

他枕着他爹的手掌睡了半个多小时,还是因为没有被子被冻醒了。

小孩委屈地闭着眼睛呜咽了一声,蜷缩着小手小脚翻过身去,依偎到他爹滚烫的怀抱里。

只穿了睡衣的小背暴露在空气里,凉得他抖了一下,下意识伸出手,揪紧了戚越胸前的衬衫。

他这会儿又困又冷又迷惑,完全想不通他爹怎么突然不会给他盖被子了,只好可怜巴巴地蹭着戚越的胸膛,带着哭腔小声呢喃起来。

爸爸要被子冷要小被子!

小孩说了两句就被冻得闹脾气了,还气急地踢了踢脚。

戚越被儿子叫得皱起眉,探手摸了摸小孩的后背,果然是有些凉,一时有些紧张地下了床,将儿子抱起来,快步走进最里间的卧室找被子。

之前睡觉的时候,方黎担心卧室的床太软,儿子一睡就不肯起床,到时候又要睡一下午错过喝药时间,这才把颜药抱到了外间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床是竹榻,适合夏天午睡,颜药一般睡一个小时就会自觉起来,因为小孩太讨厌硬邦邦的竹榻了。

本来以今天这样反常炎热的天气,睡一小时,不盖被子是刚刚好的。谁想到因为有戚越陪睡,儿子居然在竹榻上睡了快两个半小时。

这睡觉时间长了,加上外面日头渐渐下去了,温度降低,颜药自然会觉得冷。

戚越快步进了卧室,找到儿子床上的小被子后,就立刻小心地给裹到颜药身上,捂得严严实实的。

温暖熟悉的被子回到了身上,颜药皱着的眉头这才慢慢舒展,小脑袋埋进被子里蹭了蹭,安睡下来。

戚越低下头细细看了一眼,有些好奇地抬手掖了下被子,露出儿子的小脸。

果不其然,被子的一角被小孩咬在了嘴里。

他伸出手指勾了一下被咬住的被角,却没能成功勾出来,上手轻轻扯了一下,还是被咬得死紧。

眼见着小孩蹙起了细细的眉,当爹的这才意犹未尽、有些遗憾地收了手。

儿子的睡癖似乎有点与众不同。

认被子就算了,还要咬着。

戚越抱着儿子在房间里逛了一圈,成功在衣柜里找到了十多条叠得整整齐齐的同款小被子,一时心中了然。

看来另一个人格早就对这事习以为常,毕竟照儿子这么一个咬法,一天洗两条被子都是保守估计。

第40章

一觉睡醒发现换了个爹,颜药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下意识把小脑袋往他爹怀里埋了埋,就要继续睡。

但今天负责照顾颜药的顾青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戚越兴奋了快三个小时,总算是冷静下来,意识到了自己和儿子的处境。

他不认识顾青,没法正常和顾教授交流,儿子又还没吃午饭,总不能就这么继续睡,戚越只稍稍一想便把小孩的被子抢过来丢回床上,抱着去了浴室。

颜药没了被子,只好吸了吸鼻子,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看他爹。

戚越还没给小孩子擦过脸,技术属实有点生疏。他将儿子同样放到洗手台上后,就开始放热水找毛巾。

颜药有些懵懵地看着他爹拧干毛巾,过来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脸。

热乎乎的毛巾糊到小脸上,一点一点擦过去,却根本控制不好力道,直接把小孩的脸蛋都搓红了。

颜药仰着脑袋被搓完,终于用控诉的目光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爹,说:爸爸变凶了好多,故意搓药药,好疼,乱发脾气。

戚越闻言动作一顿,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看着儿子发红的脸,小心地伸手摸了摸,低声道歉,对不起,爸爸咳,那个第一次照顾小孩子,我再擦一遍?这次轻轻的。

颜药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慢吞吞地说:爸爸不是每天都帮我洗脸吗?

戚越脸黑了,终于维持不住好爸爸人设,恢复冷漠的酷哥形象,捏了捏儿子的脸,说:你看看我是谁先?

颜药一下子睁圆了眼,惊喜地扑到对方怀里,喊道:戚越!

叫什么戚越,叫我爸爸。戚越臭着脸,手上却毫不含糊地抱紧了儿子,不让小孩摔下去,随即,放缓了声音说,我知道药药是我的孩子了。对不起,爸爸之前没认出你。

颜药闻言怔怔地呆了一会儿,伸着小手揉了揉眼睛,这才缓过神,小声问:爸爸?戚越是爸爸了?

嗯。戚越神色恢复平静,把儿子抱回洗手台上,重新洗了毛巾,过来弯下腰给儿子擦脸。

这一次他格外注意手上用的力气,总算是没把儿子搓疼了。

颜药却在消化了这个消息后,依赖地伸手揪住了戚越的衣服,一只手捏着不放,期期艾艾地说:药药喜欢爸爸。

戚越不禁柔和了冷漠的神色,低头凑近,亲了一口儿子的额头,说:爸爸也喜欢你。

他斟酌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踌躇地问:爸爸之前一直脾气不好,药药会不会怕我?

不会鸭。颜药摇头,莫名地眨了眨眼,爸爸都是纸老虎。

戚越险些再次维持不住慈父人设,咬牙问:那我这么年轻,药药会不会觉得不习惯?

唔,爸爸是变年轻了好多,别人看你,都觉得你是我哥哥。颜药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又坚强地安慰道,不过没关系,爸爸很厉害,一点也不幼稚,还是可以当我爸爸。

皮孩子。戚越无奈地揉了揉儿子的头,有些纠结地嘀咕,当爹了还特么凶不起来了,草(一种植物)。

以凶悍冷漠出名的戚校草突然变成了纸老虎、慈父、好爸爸,不仅一个劲儿想宠儿子,还老忍不住笑得像个憨批,这让戚越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但当爹的喜悦根本控制不住,头秃。

他垂眸看了一眼儿子,把毛巾什么的都放好,伸手把小孩抱到怀里,拍了拍,说:爸爸不认识研究院的人,药药等会儿出去要乖一点,该吃饭吃饭,该喝药喝药,好不好?

好,爸爸不和教授们说太多话,就不会暴露的。颜药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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