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一世,她再不会循规蹈矩压抑天性,她就要肆意而为,皇位她要,天下她要,她看上的男人,她更不会放过。
第12章心动之时
孟如川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他的伤口依然痛,却比前几日好了太多,内伤也是,被公子初的内力梳理之后,他的内息运转再无滞涩,睡梦之中,内力已经自动在修复经脉。
如果能日日如此,不再受新伤,他的武功很快就能恢复。那时便是摄政王的人也困不住他。可是他又能去哪里?
依着那些线索,拿到真正的山海图,给了公子初,也不去管公子初用那山海图换什么。他自己只管隐遁江湖,逍遥自在去么?
孟如川看着似乎毫无防备睡在他身侧的公子初,少年面孔雌雄莫辨,精致的很。比他以前见过的许多少年皮肤都更白皙一些,这是锦衣玉食养着的嫡皇子啊……
公子初睡着之后的样子,收起了那些锋锐与戒备,带着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温和圆润,长长睫毛微微抖动,真的很好看呢。
不知道等公子初成年之后,眉眼长开棱角分明,是不是还会给人这般想要亲近的感觉?
孟如川坐起,裹上了之前那件袍服,撩开了幔帐,看到了脚踏上睡着的婢女。记得昨日进入房间的时候,她就在房内,应该是公子初亲信之人。
为什么看着这个身体婀娜容貌美丽的婢女,他就没有了刚才近距离看公子初那种惊艳甚至心动的感觉?
公子初不会是在他昏迷无觉的时候,给他下了什么奇怪的蛊毒吧?
孟如川走到墙角,席地而坐,继续运功调息。
符若初在孟如川离开床榻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她只是装作还在睡,看看孟如川究竟会做什么。
与男人同榻而眠,她怎么会睡的那么死呢,她只是有点疲惫,又直觉的认为,孟如川伤的太重恢复不了那么快,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冒犯的事情。
果然,孟如川醒来后的举动都守着礼法,又不敢在未经主子的允许下离开房间。他,看起来是个懂规矩的谦谦君子。
“月香,你来床上陪陪我。”符若初喊了一声,轻轻拍了拍月香的肩膀。
月香猛然惊醒,还有一点迷糊,不过很习惯的就脱了鞋子,上到了床榻之上。
床上幔帐再次放下来,遮住了内中视线。土豆
孟如川看那婢女动作毫无滞涩,听话乖巧就被喊上了主人的床榻,他的心头不知为什么突然涌起了一股酸涩之意。
那婢女想必早已近身服侍公子初,暖床之用,还是两情相悦?公子初对谁都这样么?是博爱,还是信任亲近的一种手段?
孟如川早有耳闻,无论是北燕还是南昭,皇室靡乱,那些贵族公子男女不忌,小小年纪便游戏花丛,根本是没有真心所爱。
孟如川冷眼旁观孟澄海与母亲之间那种互相利用的所谓“亲密”关系,从小就有些排斥男女之事。十四岁那年,母亲也曾经选了几个美貌的婢女教他通晓人事,他一个都没要全都原封退回。
不是喜欢的女人,却行那种夫妻之间的亲密之事,他觉得别扭,别人如何他不管,反正他是不会做的。母亲便问他喜欢怎样的女人,他却说不上来。
直到遇见公子初,他不得不开始怀疑,他或许并不喜欢女人?
符若初搂着月香睡的踏实,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差点忘了屋子里还有个男人。
“公子,那个孟如川该如何安置?”亏得月香提醒了一句。
符若初脑海中却回荡着偷偷亲孟如川的脸时,噗噗心跳的感觉。她故作镇定的吩咐:“你去将他安置在耳房,缺什么东西找管家领用。再使人去杭城最好的药铺,买些上等的金创药,昨日我存的这些都用完了。”
孟如川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居然是公子初亲自帮他敷药包扎的么?之前还以为是那婢女所为,药香犹在,又想着自己身上都被公子初摸遍,耳际不受控制的红了,脸上也似发烧一般。
不应该啊,同为男子,人家公子初劳心费力帮他疗伤敷药,他害羞什么?不该是被婢女上药才更羞耻么。也许是身上只裹了一件袍服,衣衫不整,他才如此这般失态。
月香将孟如川带去了院子当中,指着正房旁侧的一间低矮耳房说道:“从今日起,你住那间,自去看看还缺什么。我叫月香,这院子里的奴仆都归我管束,等我服侍公子起身,再安排你的工作。”
“是。月香姐姐。”孟如川恭敬的答了一句,便进了指定的那间屋子。
这里应该就是公子初居住的主院。
雨后初晴,阳光洒落,满院子各色的植物花卉绿意盎然。与当年外室宅子里,母亲居住的主院格局很是相近。
那时候他并不与母亲住在一起。他住在另外一个清静而偏僻的小院子里,从他会走路开始,母亲就让他单独住。
他的院子里有洒扫的小厮,有照顾生活的婢女仆妇,不过这些人每年都会换一批。母亲不让他与那些人亲近,是防着有人窥探到他的身体情况。
他过去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沉迷习文练武,乖乖听话完成母亲布置的功课。母亲要求的事情,他都努力做到,做到最好的时候,母亲就会来他的院子看望他,陪他吃一顿饭。然而母亲对他的要求很高,他与母亲一起吃饭的机会非常少,少到每一年也不过屈指可数的几次。
耳房之内有床榻有桌柜,家具不算新,也不算旧。
床榻上没有铺盖,柜子里也空无一物。这是一间并没有人住的屋子。其实什么都缺,不过已经比漏雨的囚室好太多了。
不一会儿,有小厮推门进来,送上一叠衣物。从内到外的衣物和鞋袜都全了,大致合身。先不管衣物的形制颜色如何,总比只是裹了一件袍子行走漏光要舒服多了。
孟如川很快穿戴整齐,是窄袖骑装侍从服色,与那位一直陪在公子初身边的面貌普通的侍从衣饰差不太多。不过那位闵七怕是在公子初的心中份量极重的人物。
公子初想让他以侍从的身份,留在这个院子里,留在身边协助其谋的大事么?
符若初在月香的服侍之下穿好了外服,束起长发,又问道:“龙隐山上的药庐有新消息了么?南昭医圣的传人上次在那里出现,接诊疑难杂症,似乎已经被证实不假。孟如川中的毒,或许那位医圣传人能有办法根除。”
“公子,那医圣传人行踪飘忽,咱们上次一得到消息就派人去求药,结果还不是没成……”月香顿了一下,轻声问道,“公子,若找到了医圣传人,您真的要求那个药?”
月香说的这个药,是母后吩咐让她求的药。那个药对身体没有损伤,吃了之后,会让人的嗓音就变得沙哑,终生都不会恢复。
她女扮男装掩藏身份,上一世曾经吃了那药毁了动听的嗓音,归国后恢复女儿身下嫁,却也因着这沙哑的声音为夫君不喜,婆婆和妯娌也常以此挑剔她。她那时免不了自卑自省,声音不美,德容有损,忍受着夫家这样的嫌弃。
哼!才不是她的错。她那个夫君,北燕丞相之子裘敛,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看上的无非是她的容貌和尊贵身份。不过女子容貌终会衰败,她归国时已经二十有四,别的女人在这个岁数孩子都能骑马射箭了。她大裘敛四岁,嫡公主的身份,却没人说裘敛高攀,更多的是为一表人才刚刚及冠的裘敛鸣不平。说他尚了公主不能纳妾,身为男子受了天大的委屈。
嫌弃她声音难听,不过是婆婆怜惜儿子的委屈含沙射影,也是裘敛躲着她另觅新欢在府中公然豢养歌姬舞姬的借口。
母后说,男人真正喜欢一个女人,不会在乎那女人是什么身份什么长相,他会喜欢那个女人的一切,会包容别人看来的缺陷,会无限放大所爱之人的优点,那才是爱。那样的夫妻才会幸福。
可惜,她当年不懂,寄希望于裘敛的良心,困在后宅虚度光阴。国破之时,那裘敛竟然为了自己活命,将她献给了率兵攻破北燕都城的南昭大将军。
等等,那个大将军好像姓凌?她万念俱灰挥剑自尽之时,远远看到一个穿着亮银白甲的年轻将军,骑着骏马向她疾驰而来。
太远了,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也听不到他在喊什么。
不过那又与她何干?
目前南昭还没有姓凌的大将或将军,军权都在摄政王手中。等七八年后摄政王倒台,新帝亲政,提拔了不少能臣干将。那个凌将军或许是新帝培植的党羽,在诛灭摄政王时有功,才又随着新帝御驾亲征,为北伐出力,立下破北燕都城的头功。
可见这个姓凌的真有些本事。她在南昭这么多年,应该早点将这人找出来,早点杀了,免得日后生患。
符若初的思绪回到当下,语气轻松的说:“那药如果能求到,我自然是要吃的。求不到,我也要找大夫给配类似的。无非毒性大一些,一段时间无法说话罢了。少年变声都是这样,养的不好短期说不了话,或者将来沙哑难听又如何。我是嫡皇子,还会有人嫌弃我的声音不成?”
月香暗自神伤。公子越是这样不以为然,就越是让人心疼。
也不知将来,公子是否能遇到两情相悦的男人,不嫌弃她的声音,不在乎她是何身份,都愿与她长相厮守恩爱白头。
第13章逐月遗族
符若初用了早饭之后,又传唤了闵七。
“属下昨晚发现有高手潜入府内,那人最初目标是去囚室方向,后来折向了公子的院落。停留了一炷香的功夫就离开了,属下觉得那人是为了孟如川而来。”闵七说道,“那人内力不弱,属下恐不能敌,未敢打草惊蛇,没能看清那人模样。”
“那人离开的方向是何处?”
“似乎是向着摄政王府的方向,不过那一带达官显贵的宅子非常多,也或许是其他什么人。另外那边也是去龙隐山的要道。”
符若初说道:“孟如川昨晚对我说,他在摄政王府的时候也察觉过这个高手,是同一人。若他所言非虚,或许是摄政王派人来刺探情况,发现我将孟如川弄去了卧房,便离开了。”
闵七的表情有点僵硬,忍不住关心道:“公子昨晚对孟如川……”
“看你紧张的,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么?疗伤而已。雨下的太大,囚室漏水,我将他请入帐中,亲自为其疗伤敷药,同榻而眠,他岂不是感恩戴德。”
说到“同榻而眠”几个字的时候,闵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放心,他内伤外伤都很严重,几乎都是昏迷着,并不知道我的秘密。”符若初以传音入密安抚闵七,又吩咐道,“去龙隐山的药庐查探一下,午后,我要带着孟如川启程去那附近小住几日。”
“属下这就去安排。是孟如川说了什么线索么?”闵七不免有些焦虑道,“公子,要防着摄政王的人,还是要让各方势力都清楚公子出行的事呢?”
“不用刻意宣扬,若有摄政王府的人询问,如实相告即可。”
闵七问:“是去寻找医圣传人求药么?”
符若初说道:“是,也不是。医圣传人行踪飘忽,而想要孟如川的人却早就等不及了。”
闵七若有所悟,立刻告退去安排。
符若初又问月香:“孟如川安置好了吧,他要了什么特别的东西么?”
“奴婢让人送了衣物,却故意没给饮食和铺盖。他并不在意,只要了普通的笔墨纸砚。”月香顿了一下,又说,“他伤势那么重却并未休息,而是一直在画画。”
符若初这会儿肯定不会奢望孟如川真的感念昨晚上疗伤的恩德,画出藏匿山海图的地方。但是对于他画什么还是会好奇的。
“你去看看,他画了什么。”符若初吩咐了一句。
月香好奇道:“为何公子不让他将画直接拿来为您讲解?”
“我想知道,他会怎么回复你的盘查,毕竟你现在可是他的上司。”符若初笑着说。
月香领命,又言道:“奴婢自然遵从公子的命令,只是奴婢私以为,那孟如川心志坚定,并非会为美色所迷之人。”
“谁让你用美色迷他了,我可舍不得。”符若初打趣。
“那公子是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以上司身份正经盘查,看他怎么说。有时对我不能直说的话,或许他会对别的人透露一些线索,哪怕只是发发牢骚。男人面对女人的时候更有自信,也更容易放松心神。”符若初提示了一二,又补充道,“这是母后私下对我说的。”
其实这是符若初上辈子在后宅,自己琢磨出来的处世道理。也许母后也曾提点过她,可是那时她年少轻狂从未真的理解。直到嫁为人妇,才明白这世间虽然男尊女卑,女人天生处于弱势地位,不过正是因此,大多数男人在女人面前,尤其是在那些身份卑微的女人面前,戒备之心最小。因为他们以为,这样的女人很容易控制摆布。
孟如川,会否也是这样的男人呢?
谁料片刻之后,孟如川就跟在月香身后拿了一幅图画,回到了正堂。
月香从孟如川手里接过图,又在符若初面前的桌上铺展开来。
那是最常见的纸,一刀不足百文,与达官显贵们写字作画一刀十几两的上等宣纸相比,这种纸不够薄不够细,纸边毛躁,并不适合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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