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与忠犬(重生)》TXT全集下载_7(1 / 2)

“原来是江公子,真巧啊!”符若初倒是对这位江咏歌有几分印象。

这人是二皇子的奶兄,所谓奶兄,便是指的奶娘的亲子,也就是江周氏的儿子。江周氏早年也是先皇后请到宫里照料二皇子的。奶娘入宫,亲生子女都在外养着,等二皇子断奶后,会从奶兄弟中选机灵懂事的,作为皇子伴当,一起学习玩耍。

这位江咏歌仪表堂堂,颇有几分才名,若是走科举之路,有二皇子在背后撑腰,想要为官并不难。可惜都传他只爱为美人作诗作画,眠风宿柳不务正业,二十出头了还不肯成家。先帝在世时,不喜欢这种没有上进心的人,先帝驾崩,摄政王把持朝政,连新帝都不问政事,这位倒是与喜好美人的二皇子走的越来越近。

凡有品评美人的宴席,二皇子几乎都会带着江咏歌一起。

美姬打架扔金盏的那一天,江咏歌好像是吃的不太对付,去楼下如厕,事发当时恰恰没有在场。

估计那金盏砸向符若初就是躲在暗处的江咏歌做的手脚。这人平时很少显露武功,除了吟诗作赋就是吹箫抚琴,没想到是个练家子。

孟如川和符若初不约而同想到,当年从重兵围困的皇宫冲出去,逃离杭城,联络摄政王的,会不会也是江咏歌呢?

“二皇子殿下的金盏是御赐之物,下次还请江公子拿稳一些。”符若初开门见山先提了一句。

江咏歌果然神色微变,不过很快又镇定道:“摄政王的人估计很快会到,在下可不想浪费时间解释以前的故事。”

江咏歌这算是变相承认了当初宴席上故意设计她?符若初倒是不计较这些,而是问道:“二皇子殿下有何吩咐,尽管说。在下小小质子,自然不敢不从。”

“山海图。”江咏歌看了一眼孟如川,“此孟氏子如果交代了山海图所在,还请公子初为了天下太平,将图秘密献给今上,而非摄政王。”

符若初装傻充愣故作疑惑道:“摄政王也是替今上办事,为何江公子再以同样的事情相托?”

江咏歌原本淡定的表情中露出了几分尴尬之色:“如果公子初相信表面上那一套,今日又怎会让手下引开摄政王的人,与在下秘密相会呢?”

“我就不能是替摄政王看看,到底是谁居心叵测打山海图的主意?”符若初答的一本正经理所当然。

“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他日今上亲政,质子是否放归回国,南昭与北燕能否重新缔结姻亲盟约,都有的谈。可如果是摄政王继续把持朝政,恐怕等不了十年就会挥师北上。撕毁盟约之时,质子的性命堪忧。”

按道理,南昭的刘姓江山,只要开疆扩土百姓富足,谁在那张椅子上又有什么好争的?今上能抛出来的好处,在符若初看来肯定是有损南昭百姓利益的。符若初其实很不能理解,新帝为了名副其实,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搬倒摄政王,真的值得么?

她摊摊手道:“你们看着摄政王鞍前马后的操劳,坐享其成多好?如果北伐是大势所趋,南昭谁是皇帝,我的命运不都是一样的么?你们为何选择拉拢我,做赔本买卖?”

江咏歌眼中露出沉痛之色,低声答道:“摄政王早有逼迫新帝禅位之意,今上隐忍多年,实在是辛苦。二皇子殿下也即将离开杭城,没有诏谕他此生再无法回到皇宫……而诏书写什么内容,目前还是摄政王说了算,今上意难平。”

“我为什么信你?”

“今上当年求救兵之事,是在下冒死亲往。摄政王开了诸多条件,今上一一遵循。而二十岁开始逐渐亲政是今上的底线,这也是在下为今上争取到的。”江咏歌一字一句的说道,“代价是二皇子殿下年满十八岁之时必须封王离去,在下此生不得入仕为官。”

果然是他!真义士!

符若初暗赞江咏歌。不过就算现在江咏歌能代表二皇子甚至今上,当面承诺说什么一旦合作成功搬倒摄政王,便与北燕永结兄弟之盟,休战不止十年,她也不会信。

这个世道还是用实力说话,实力不够强,拿到山海图也只能拱手他人以自保。而得了山海图又能保得住的那个,说什么就是什么,盟约不过一纸空谈。这道理,她上辈子就懂。

时间有限,她紧着自己关心的继续问:“山海图如果真像传闻中那么有用,为何益亲王当年还是败于摄政王之手?”

“益亲王并没有拿到真的山海图。今上是先帝嫡出皇子,自然知道真的山海图是什么样子,那绝对不是一幅画卷。事后今上也秘密查访过益亲王的手下,基本可以断定,那位自称星月门门人的献宝者,只是摄政王的一步棋子。”

这个情况,孟如川也说过,符若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闻,脸上并未有太多惊讶之色。

江咏歌察言观色不禁暗自称奇,本以为自己抛出这种消息,能震惊对方,没想到对方一脸平淡,是早知道了真相,还是表面功夫高明?

符若初说:“既然益亲王手里的山海图是假的,那还查什么?孟如川不过是外室子,他连是谁献图都不知道,甚至并未参与谋逆的事,只无辜受牵连而已。”

江咏歌答道:“是啊,原本以为一切都是摄政王自己编的把戏,谁料孟澄海被抄家之后,摄政王不仅买了身为官奴的孟氏子,还将在世的孟家人一一都问了一遍,孟氏株连九族,远在越州的宅子都被人一寸寸翻找数遍。追查的就是那件宝物的下落。这便很反常了。”

符若初心里也清楚这中间的蹊跷之处。毕竟如果根本没有真的山海图,是摄政王为了撺掇益亲王谋逆找人作假,冒充星月门的人,那为何还要严刑逼供孟如川找什么真的山海图呢?

“如川,你怎么看?摄政王拷问你,是怀疑令尊私藏了真的山海图么?”符若初侧脸问孟如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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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出手相护

孟如川原本是如侍从一样安静的站立在符若初身后的,被叫到名字才上前一步,谨遵礼仪躬身颔首答道:“回禀公子,摄政王的确是怀疑家父掉包了真的山海图。在下推测,当年摄政王行此一石二鸟之计,也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而那人或许是带了真的山海图,曾承诺过什么,却最终爽约。也或许被家父发现了什么时机,做了手脚。”

孟如川虽然答的简略,不过已经有了前面的推测铺垫,在场的几位都不难想明白。

如果曾经有一位高人,自称是星月门隐宗的传人,拿着真的山海图去找摄政王,出了对付益亲王又能揽到大权的计策,让实力并不是最强的襄王最终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而那人却不知为何,没有将山海图留下。这里究竟有什么故事,又与孟澄海有何关联呢?

“在下从未与家父说过一句话,自幼体弱多病另居一个院子,家母和家父的事,在下实在是知之不多。不过他们为益亲王做事,在下多少有所耳闻。”孟如川恰当的补充了一句。

江咏歌这才正眼打量孟如川。

孟如川与在朝为官多年的孟澄海的确容貌有七八分相似,也因此被株连。此子面色苍白,言谈之中有咳喘之象,真的是病弱,还是刑伤入了内腑?

江咏歌盯着孟如川的眼神之中并无同情之色,只继续说道:“公子初,在下今日带到的话事关重大,或许您会思量几日再作答复。”

“没错。容我想一想再回复。”

“白鸽传讯,三日为期,静候佳音。”

江咏歌话音未落,符若初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从江咏歌身上散出来,不免心内诧异,运气戒备。

江咏歌轻功了得,如影如风,眨眼间已经欺身近前。却是擒住了孟如川的右手脉门,冷声道:“正事已经说完。在下与婉婷之子有个人恩怨,今日过了怕是以后没有机会了。”

孟如川一见江咏歌出手就已经看出,他与大内第一高手段伟诚师出同门。三年前,他拼着自己重伤,才杀了段伟诚,江咏歌的功力虽然远不如段伟诚,可孟如川现在也是内伤未愈刑伤遍体,再者,他并不想因私人恩怨搅扰了公子初的大局。

于是他果断卸了内力,不做反抗。

符若初厉声道:“江公子这是何意?是公然从我手里将孟氏子抢走么?”

江咏歌一改刚才的温文尔雅,蛮横道:“非也,只是私人恩怨。此子的母亲婉婷当年带人入宫行刺新帝,我那时并不在宫内。是我的恩师段伟诚率众迎战刺客,最终却身死殒命。此仇不报,愧对恩师。婉婷已经逃逸,母债子偿也是一个办法。放心,我知道大局为重,不会取他性命,只卸掉一条手臂,带去我师傅坟前祭祀,可好?”

符若初凤目一敛,拿出防身的匕首,摆出攻击的姿态,沉声说道:“放开他,否则……”

江咏歌轻蔑的笑了:“公子虽然也是习武之人,却从未杀过人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是我名下之人,已经答应投效。江公子你有点过分!”

“这官奴少个胳膊少条腿也不会影响说话,你紧张什么?”

符若初也笑:“我的人我自己做主。”话音未落已经出招。

她现在的内力不足,硬拼是敌不过江咏歌,但招式的熟练度已经不是十四岁的时候能比的。足够快,足够熟练,她还是有机会能取胜的,尤其在对方心存轻蔑的时候。

再有一点,孟如川又不是死的,他一个大男人就算是不会武功还有内力在,如果不想缺胳膊少腿,孟如川应该会挣扎有所动作。

她将有更多的机会。

孟如川看到了公子初眼中的光,黑沉的眸子里,竟然有那么漂亮的神采。他的心“砰砰”跳。

他用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臂,死死的抱住了江咏歌的腿。一个人轻功再好,身法再高明,腿上拖着一个成年男人,自然是累赘。

符若初挥匕首,目标是江咏歌擒住孟如川的那只手:“放人,好好谈。他又不是杀了你师傅的那个。”

江咏歌的内力顺着脉门霸道的侵入孟如川的经脉,孟如川吐出一口鲜血,手依然没有松开。符若初的匕首却已经趁机攻到了江咏歌的脉门。

江咏歌不松手,脉门上的匕首就会扎下去。

符若初说:“挑断你的手筋,不伤性命,面子上也过得去。我的影卫还没有出手,惜命的和不要命的人比,有更多胜算。还有一刻,摄政王的人就会追踪而至。望君仔细思量!”

江咏歌叹了一口气,先松开了孟如川。

符若初便收了匕首,拉着孟如川后退几步。

江咏歌感慨道:“公子初,希望你护的人,将来不会叛你。”

符若初却朗声道:“我护他,是因他奉我为主,这是我的责任,如果护不住下属,他们凭什么听我信我?将来他若叛我,也必是我哪里做的不对,让他失望委屈。”

公子初的个子并不高,年纪也不大,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清丽,宛若女子。可这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说的那样天经地义毫无滞涩,这正是其心中所想,也是努力维护的信念,纯粹而诚挚,令人动容。

这样的话,让江咏歌依稀想起了三年前,今上对着二皇子和他说的那些,大同小异。不过二皇子是皇亲国戚,当然能值得今上如此。而孟如川一个外室子,官奴之身,他凭什么?

所以这位孟如川果然是知道真的山海图的下落么?

“公子,请将匕首赐给在下。”孟如川跪地恳求。

符若初将匕首给他,还在想他究竟要做什么。谁料孟如川直接将那匕首刺入自己的左手掌心,钉在了地上,顿时血流如注。

孟如川一字一句道:“母债子偿,江公子为师傅取在下一条手臂也不算过份。只不过在下的主人舍不得,在下便先欠着你,他日再还!留此记号,不忘今日之事。”

这孟如川也是个狠人!

耳听着脚步声将至,江咏歌知道公子初的侍从以及摄政王那些高手就要来了。他心中莫名颓丧,已经想到将来或许真的再没有机会,为师傅报仇了。

值得庆幸的是,公子初这个人,果然可交,连看似病弱的孟如川也非比寻常。三日后,公子初的回复又会是怎样呢?

第23章以情动之

二皇子的居所在皇城之内东宫旁侧,新帝为太子的时候住在东宫,二皇子也能方便常相往来。新帝继位之后,二皇子仍居住在宫中原处。

不过二皇子的侍从家臣就都在宫外另辟了宅子,平素出入宫廷,皆有记录,一举一动都在摄政王的眼皮底下。

江咏歌从龙隐山先去了杭城的瓦肆,与留在那里搂着美人听曲子的替身换回了衣裳,这才回到了宫外的宅子,进了自己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