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他只喊了一个字,剩下的命字就像就被人掐断嗓子那样半点喊不出来。

因为他看清了。

路过的人是肖辞。

他眼睁睁看着弟弟醉酒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过小巷的出口,彻底消失在墙面之后。

他一个字也没有办法喊出来。

他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独自承受那份巨大的屈辱。

那是他活该。

突然哐啷砰!

肖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返了回来,扬起手中喝了一半的酒瓶狠狠砸向张牧的脑袋,酒水与血花四溅。

面对那四个一齐冲上前来的小弟,肖辞醉眼朦胧,打着酒嗝,虚晃着身子将他们挥出的拳脚,砸来的板砖,捅来的刀子一一躲过。飞蛾扑火的昏暗灯光下,砰!砰!砰!砰!砸倒一片。

一声怒吼:滚!四人跌跌撞撞地爬起逃开。

而后,用那个碎到只剩玻璃尖刺的啤酒瓶把,冲一脸震惊的张牧狠狠捅去。

噗呲,来不及收缩,鲜血混着白液一齐喷射。

蜷缩在地翻滚着的惨叫声中,令人恶心的气味在空气中肆意弥漫着。

做完这一切,肖辞收回被扎到鲜血淋漓的手,扔了件外套在许聪身上,转身离去。

他背影挺得很直,一步一步走得稳稳当当,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压得垮他,亦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悲伤。

可是,没人能够看到他几乎要将牙关咬碎了的悲愤神情。以及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去杀人的手。

身后有人扶着墙站了起来,他听到有人用沙哑的嗓音叫他名字:肖辞。

他的身影微微一滞,没有回头,亦没有回话。原地僵愣数息,逼着自己再次迈开步子。

许聪眼睛红了,又叫了一声:肖辞,你的手

他只咬牙回了一个字:滚。

走出好几步他还微微心悸。

刚刚好险,目光差点儿就要条件反射移到自己受伤的手上了。

第39章亲嘴

江朝之前找肖辞时日日担惊受怕,好些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全靠年轻,一直也没觉得有什么。可自从发觉肖辞有喜欢的人之后,心里那根柱子一下子塌了,大病紧跟着就来了。

发烧烧到四十度,一病不起,上次病成这样压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整个江家乱成一锅粥,就连一向忙得要死的江天晟也连推了好几天应酬,守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肖辞过了好几天,才知道江朝没来学校居然是生病了。知道这个消息后,他收拾好这一周的作业和习题,当晚就敲响了江朝家的大门。

进去以后,江朝头上敷着冰袋陷在大沙发里,很没精神的样子。见他来了,双眸亮了一瞬,很快便又黯淡下去。

气质成熟稳重的男人坐在他对面,面色严肃。

叔叔好。肖辞跟随仆人的指示换上拖鞋,朝男人道。

江天晟把手里的烟按进烟灰缸里,这位是?

肖辞。江朝咳嗽道。

江天晟点了点头,打量了肖辞一眼,道:坐吧。

说罢,从果盘取过一个苹果,用把上镶有钻石的精致小刀细细削了起来。

肖辞坐在江朝那边的沙发上,见江朝抱着胳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便小声道:干什么呢?

量体温。

冷场了。

也不知道是有江朝他爸在还是什么缘故,肖辞莫名觉得,江朝今天仿佛很冷淡。

一抬头,江天晟递过来了一只削好的苹果,那苹果削的相当细致,每一个切面都几乎是一样的形状,一样的大小。苹果的把上和底部留了一小圈果皮,刚好可以用手指捏住。

谢、谢谢叔叔。肖辞有点受宠若惊,他没想到江天晟这种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大人物居然会亲手为他削苹果。一时间,这苹果仿佛成了烫手山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然而他最后还是吃了,他没吃晚饭,实在有点儿饿了。

小口咬着甜生生的苹果,肖辞不由得想,看来,江天晟也并不完全是江朝口中那般不近人情。

去年是你一直在辅导小朝学习?江天晟道。

嗯是,肖辞憋笑,不过也只辅导了小朝一个月左右。

好孩子,江天晟倚靠在沙发背上,双臂伸展开来,以后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就来找叔叔。说着递给他一张名片,直接来我公司找就行,朝助理报一声你的名字。我的办公室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这话更是让肖辞受宠若惊,多少地方官员绞尽脑汁都未必能见上一面的人,竟给了他这种面子。肖辞除了说:谢谢叔叔。已经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道完这个,江天晟才十指交握着慢慢道:小朝这孩子跟你关系好。其实从小到大,还真没见他跟别人关系这么好过。我知道他不听别人的话,只听你的。所以叔叔也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你能管着他,看紧他点,不该干的事让他别干。他要是不听你的话,你就来找叔叔,叔叔给你做主。

别说了。江朝烦躁地扭过头去,一脸耳朵起茧子的厌烦。

肖辞连声道:一定,那是一定的。

说话间,闹钟响了,江朝取出体温计,看都没看就扔到茶几上。江天晟将体温计摸起来,戴上眼镜,眯起眼睛,在灯光下转了转,慢慢看清了上面的数字。

不知是不是错觉,肖辞感觉他仿佛叹了一口气。

又看了眼眉头紧皱的江朝,心想江朝现在肯定很不舒服,烧估计也没退。不然老爷子不至于这样。

西装革履的管家过来,臂上搭着熨烫平整的浴袍、浴巾,道:老爷,少爷,洗澡水烧好了。

看样子是要换衣服,肖辞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回避一下,江朝却也不嫌他,直接当着他的面就把上衣脱了。

看着江朝乳白色的胸肌,肖辞突然有点呼吸不畅的感觉,连忙扎下头去,眼睛看自己脚上的白袜。

他莫名想起了倚靠在那个胸膛上时温暖、踏实的感觉。尽管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可这种感觉,就像是藏在内心深处,一直跟随着他,只不过平时被忽略了罢了。

江朝脱掉上衣之后,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和一双拖鞋。他懒懒地拎过浴袍、浴巾,甩在自己肩头,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自始至终肖辞没敢再看他,光是听江朝拖鞋踩在地上的啪嗒声,就已经让他脸红心跳了。

江朝一走,独自面对江天晟,肖辞更尴尬了。

好在没过一会儿,江天晟就接起手机,拉上卷帘门,匆匆到外面处理什么事务去了。

从这个方向,肖辞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影来回踱步,以及缭绕在他身边的香烟烟雾。

浴室那边突然喊了声什么,太远了,肖辞没听清,站起身来,在巨大的房子里摸了好几圈,才找到浴室的位置。

站在水雾朦胧的浴室门外,肖辞又听到江朝喊了声:肖辞,去帮我拿条内裤。

肖辞还没想好自己要回什么,就听男人的低沉的声音微怒道:不用理他,让管家去给他拿。见谁都使唤,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江天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肖辞怕引起他们父子间的隔阂,忙道:没事的,叔叔,他的房间在哪里,我去帮他拿吧。

江天晟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小朝要是有你一半听话懂事就好了。

肖辞。江朝又喊了声。

去吧去吧,取二楼帮他扯一条过来,辛苦你了孩子。江天晟终于松了口,大手在肖辞肩上捏了捏,解释道:他洗澡的时候,从来不让别人进,管家隔着门递东西也不行。

也只能你给他送了。

gu903();肖辞本来还不觉得有啥,大家都是男生,更何况听说北方的澡堂子还是开放式的,一大帮糙老爷们不还是照样洗?有啥好害羞的。可一听到江父最后那句话,他突然淡定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