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蜜》TXT全集下载_20(2 / 2)

舔蜜 四月与你 3416 字 2023-09-03

她露出笑,母亲应该看到了她的笑,她拿手描摹了言夏的眉眼,所以一定可以感觉出来,她的女儿笑得很开心。

第二日晨起时,母亲来到她的房间,进门之前,她轻轻敲了敲门。言夏已经醒来,她的生物钟在假期依旧尽职尽责。言夏的房间在空闲时间被母亲用来当做更衣室,但是她房间里的各样东西,母亲从未动过,依然将它们保留着。

言夏坐在床上,在翻偶然间找出来的旧照片。她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拍摄的每一张照片都珍惜地放置好,大多都是随手放到一边,过去几天,就完全忘记所放的地方。

而她手中的照片,被母亲仔细地放在相册中。

言夏举着相册,笑着问母亲:“妈,都是你整理的吗?”

母亲轻点头,与她一同坐在床上,低眉看着相册中的女孩,又看向言夏,似乎并没有什么分别。

言夏翻过一页,照片中的人物有了变化,是一个男生,白衬衫映在浓夏绿荫里,回头的一瞬间像看到了一簇雪,都怪他眉眼凛凛,冷冽似霜雪。

母亲的手指在相册的边缘,她点了点男生的面孔,道:“其实我也同你父亲一样,在门口见到你们之前,我就已经见过这个男孩,不过却是在你还在上高中的时候。”

言夏念高中的时候,正是她演艺事业繁忙期间,一个月甚至不能回一趟家。可巧在那寥寥几次回家中,她见到她女儿的小男友。

应该是小男友,如若不是的话,哪个男生愿意在闷热的夏日一直守在家门口,神情还带着些微的懊悔。

她降下车窗,问那位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你是言夏的同学吗?”

少年抬起头时,面上的一点焦躁与懊悔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对陌生人而产生的霜雪般的冷漠。可听完她的问话,他的冷漠褪去了一些,低低地说了一句是。

她说,既然是喃喃的同学,我带你一起进去吧。

这句话足以让少年猜出她的身份,可他却拒绝了:“她现在,应该不想看到我,谢谢伯母。”

明明是拒绝的话语,却带着落寞。

她看到少年离去的背影,在想,如果今天她没有回来的话,这个男生会在这里等多久。

少年人的感情,总是最赤诚动人。

“整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想,你应该很喜欢这个男生,所以才会把他拍得这样美好。今天看来,我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言夏抬起眼,母亲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你很喜欢他,我知道。”

“但是喃喃,无论如何,你要更爱自己一点。”

母亲难得,对她说了这么长的话,大约是想到,自己的女儿可能要与另一个人共度终生,就想将那些未说的话语,都告予她知。

她在回去的飞机上,和喻薄轻声谈话。千丈上的高空,云层都稀薄,飞鸟也不见,言夏说:“感觉我带你见他们,是一种信号,我将要离开他们的信号。”

虽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我很舍不得。”她说。

喻薄看清她的情绪,他温言安慰言夏:“这并不是离开,而是开始了新的生活,每个人的一生,都会这样经历。”

言夏没有再说,机舱外出现了云层,比以往在地面看的,还有浓厚。不知道这架飞机从其中穿过,会不会在机翼后面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后面几日或许是天气转凉的信号,下了几场雨。江城的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这场雨还要持续几天。言夏路过花店时,顺手买了一束花,紫色的满天星,包在同色的纸中,真像满天星光落怀。

很巧的是,她在花店中遇到了一个熟人。

严格来说,也并不能算是熟人,毕竟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两只手,但是在程卓然的朋友圈,她已经见过她多次。

程卓然的女友,言夏对她的名字一直模糊,分不清她是叫沈星宙还是叫作沈宙星,但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代表着宇宙广阔的的含义。

沈小姐在花店门口,形容狼狈,而导致她狼狈的原因,就是现在外面的一场雨。外面又下起了雨,不是淅淅沥沥,诗情画意的雨,而是雷声滚滚,骤然而至的暴雨。

是沈小姐先发现了她,在花店门口,略带惊喜地叫了一声言夏的名字。她如言夏印象中的一样,穿着的长裙颜色鲜艳,五官没有上妆,虽然全身被淋湿,依然带着锋利的美感。

言夏为了避免叫错她的名字,依旧叫沈小姐。

“没有带伞吗?”

沈小姐捋了一下湿透的短发,笑了,虽然她模样狼狈,但语气神情却看不出一点狼狈的状态:“出来得太着急,没有带伞。”

多奇怪,如此锋利的五官,笑起来却那样甜美,别说是程卓然,就连言夏看了,也觉得喜欢。

她也笑了,说:“你要去哪里,我可以载你过去。”

沈星宙说,她要过去“享乐”。享乐的驻唱歌手,一般是在夜间八点才正式开始工作,现在的时间对于沈星宙的上班时间来说,还太早了。

“确实早了,因为我原本想先去咖啡厅,消磨一段时间,雨天中喝咖啡,应该是件浪漫的事。”

漂亮的文艺女青年,什么都想到了,却是忘了一把伞。

言夏将沈星宙载回了家,她家离这里不远,而沈星宙显然需要一场热水澡。在此之前,她们先去买了一套换洗衣物。

摆放十八个小泥人的壁橱中又多了一束满天星,同它们作伴。言夏为沈星宙指明浴室的方向和洗漱用品,然后挑起了咖啡豆,准备为沈小姐磨一杯咖啡。虽然没能在咖啡馆中体验,但在家中品尝,也算实现了一半的愿望。

有的人,可能天生就招人喜欢,所以言夏会愿意带她回家,为她泡咖啡。

言夏的咖啡泡完,恰好沈星宙也从浴室里出来,头发半干,正用毛巾擦拭。言夏指明吹风机的所在,她弯唇道谢,去吹头发。

沈星宙不笑的时候,是真的冷厉,轻飘飘地看过来一眼,也像是在拿锋刃割人一样。她和喻薄,是相同类型的面相。

言夏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减弱,可停止了许久也不见沈星宙走过来。她心中产生疑惑,走过去时看到沈宙星站在一幅画面前。画上绿树参天,浓荫蔽日。

“你喜欢这画吗?”言夏问。

沈星宙的眼睛一直盯着这幅画:“汤德的画风我一直很喜欢,不过这幅画——”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回头看了言夏一眼:“我想摘下这幅画看看可以吗?”

她提出了这样一个无礼的要求。

言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副画,为她搬过来一条凳子。

沈星宙将画摘下来,在画框最顶端的角落,拿下一个小小的东西。

她说:“这是一个微型摄像头。”

喻薄的书房,言夏踏足过多次,因为她也有书籍在这书房中。不过他的电脑,言夏却是一次也没有打开过。

她曾多次无意中窥见他的隐私,便自此就格外注意这一点。

言夏的手中还拿着那个微型摄像头,小小的一个,握在手里,有棱有角,可以将皮肉割得鲜血淋漓。

这间房子其实很大,各个房间,角角落落,仔细寻找,花费了数个小时,也只找到这么一个摄像头。

言夏垂着眼,指尖贴在电脑的开机键上,按下了它,很可能就会揭开许多未知的秘密。

就像记在日记本上的情话,就像藏在盒中那一卷纸包的香烟。

而屋外传来了一声动静。

喻薄回到家,见到言夏在柜子前,轻声叫着牛奶的名字。

他走到言夏身边,随着她一起蹲下来,柜子中躲着不知道为什么又进去了里面的牛奶。他上身前倾,将牛奶抱了出来。

一声猫叫,在喻薄的怀中响起。

“它又调皮了。”喻薄说。

言夏托着腮,看着喻薄怀中睁着一双绿宝石眼睛的牛奶:“明明在柜子里那么害怕,却总是跑进里面,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害怕,却一直一直在做令自己害怕的事,我不懂。”

牛奶在喻薄怀里挣扎了一番,竟然又跳进那个柜子中。里面光源难进,漆黑一片。黑暗会衍生孤独,更会衍生不安和恐惧。

言夏将手伸进柜子,用万分轻柔的声音,叫牛奶。

“你怎么会懂呢?”喻薄轻声,“它只是一只猫。”

牛奶在柜中,无论言夏怎么呼唤,也不肯出来。但言夏的手一直伸向牛奶,没有收回去过。

这是一间明朗的居所,飘窗上的夕阳将家具都折射出曲折的拉长的斜影,却也因此覆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微芒。言夏偏过头,她是艳丽的,如同夕阳落下最后那一刹那的盛盛璀璨。

“为什么不可以呢?只要相处得够久,我总会懂他的。”

“牛奶胆子小,敏感,怕黑。那么我就让他不再害怕,不再敏感,也不再,一个人呆在柜子里。”

喻薄垂下眼,夕阳只落下一截在言夏的手腕上,剩下的,隐没在柜中的黑暗里。

他握住了言夏的手,于黑暗中。

言夏看到他,即使垂下眼,眼尾的弧度也是锋利的,一碰上去就会鲜血淋漓。

而喻薄嗓音清淡,在她耳边说:“出来了。”

他的眼睛却看向墙壁,里面盛着一株树的画已经被摘下,他曾清楚地看到,这幅画是如何被摘下的。

喻薄轻轻笑了笑,掺着隐匿的病态的温柔,对言夏说:“今日做龙虾,好不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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