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不是学设计吗?官聆诧异道,怎么还有做记者的同学?
同校不同专业,陆海解释道,同在一层楼上班,经常撞见就聊了两句,发现是同校,刚好我那会儿毕业了要租房,就跟他一块儿了。
官聆了然的点点头,摆出一副闲聊的口吻问:杂志社倒闭了你那同学岂不是失业了?
可不,陆海一脸郁闷,找了快半个月工作了也没个谱儿,这个时节本来就是找工作的淡季。
一波婚外情引发的惨案呐。官聆感慨,两人就着八卦又拉近了一些距离,不知道的人要是看见,一定会以为陆海接待的不是客户,而是一位关系不错的朋友。
那你们公司怎么没搬呢?官聆好奇道,价钱没谈拢?
我们跟原业主的租赁合同还没到期,陆海说,这不三天两头的有人来找麻烦么,电梯也给我们停运了陆海说到这儿猛的一顿,似这才想起来之前领官聆上楼的时候找了个楼要重建的借口,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是故意骗你,毕竟你是我的准客户,我不想为这点事儿丢了客户。陆海说完停了几秒,看官聆脸色并无异样才继续道,当然,这是我的私心,你要不爽咱们合同反正也还没签,之前说的也不算数。
官聆看向他,你确实挺坦诚。
这话对上陆海之前撒的谎,就显得有点儿讽刺了。
不过官聆并不打算计较,打趣道:一般这种突发情况肯定是有所补偿的,你们好歹挺大一家公司,老板死赖着不走,肯定是那补偿不到位吧。
这种事我一个小设计师就无从得知了,不过陆海笑笑,转头往透明的玻璃门外看了一眼,凑近官聆小声道,小道消息,听说我们老板在争取一个新项目,一直没谈拢。
跟出轨的富豪老板谈么?官聆玩笑道,别说你们老板手里也有照片,打算来一出与虎谋皮?
陆海摇头,原先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不过听我经理说,买咱们这层楼的老板不是那个出轨的富商,是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总,姓周。
启信投资周锦航!
这个名字几乎是在官聆听到这个姓的同时条件反射的冒出的脑海,他像个执棋手,佯装出对八卦很感兴趣的样子,一步步引着陆海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确定这一桩桩跟自己那件事有没有牵连。
如今看来,远不止牵连这么简单了。
不是他多疑,而是他出事的时间与那个富豪出轨被拍的时间太过吻合了,这不得不让他怀疑,那家杂志社以他自杀的新闻来掩盖出轨新闻是出于被迫,还是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富豪出轨女明星这一说。
想到后者,官聆垂在身侧的左手不由紧握成拳。此刻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没有富豪出轨女明星这一说,那么那天被拍到的照片就是他跟周崇的,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买这一层楼的人姓周了。
周锦航给他堂哥当了这么多年狗,这种擦屁股的活儿,周崇自然也会丢给这条狗来做。
这种细思极恐的想法让官聆不寒而栗的同时,内心又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喜悦和兴奋,像嗅到血腥味儿的鲨鱼,像跃跃欲试的球手,官聆迫不及待的想撸起袖子大干一场了。
找个设计师没想到能收获这么大一份情报,官聆觉得不虚此行。
他其实心里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跟陆海并不算熟,怕问多了让对方起疑,便又就着这事道随便聊了两句便起身告辞了。
和你聊天很愉快。官聆起身跟陆海握了握手。
工作还是闲聊啊?陆海回握他的笑着问。
都有吧,官聆半真半假的道,我好久没碰到像你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陆海笑笑,那我们应该能成为朋友。
官聆歪了歪头,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了。
陆海眉梢一跳,眼里的笑意更明媚了几分,官聆适时岔开话题,你可以先叫行政准备合同了,回去后我尽快联系你吧。
行,陆海点头,我送你下去吧。
官聆拒绝了陆海的好意,陆海见他态度强硬便也没再坚持,把他送到升降机门口后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这会儿已经差不多快到下班的时间了,但这一整层楼却格外安静,官聆扫了眼升降机后折身往与哆米相反的方向走了去。
官聆绕着整层转了一圈儿,陆海并没有说谎,除了哆米设计外,其它地方全是空的,有的甚至连公司招牌都没取走,大门也是大敞着,楼道各种纸张传单到处都是,想来这层楼被卖后也没有保洁来打扫过。
与哆米设计挨得最近的那家公司已经没有招牌了,但透明的玻璃大门却上了把大铁锁,甚至在门把那一圈儿还用铁链拴了两圈儿,铁链底下吊着把细小的黑锁。
官聆驻足停了下来,门侧的招牌被人取走了,只留上方一颗孤独的铁钉,从玻璃门往里望,能看到前台的桌面上堆着不少彩页的纸张,角落里还堆放着几捆书,看颜色和排版应该是杂志。
这应该就是陆海说的那家倒闭了的杂志社了。
官聆掏出手机对着门口拍了张照,又对着玻璃门往里拍了两张,他其实并不知道拍这些照片干嘛,只是怀着种不想空手而归的心情,总觉得就这么回去了有点儿不甘心。
官聆没想着再乘那破升降机,他直接找了安全通道打算走楼梯到下一层搭电梯,结果到了安全出口才发现楼梯门被封了,不是贴上封条或一把锁锁了,而是直接砌了道墙。
真他妈绝,官聆骂了声操,又折身往另一边的安全出口去,结果自然也一样。
不得法,官聆最后只能选择再次搭乘那架四面都是铁网的简易电梯。
官聆本以为上来后再下去,心里的恐惧感应该会少一些才对,可当他站在23层的边缘等着升降机上来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发怵。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脚底下,眼前不可抑制的闪过半个多月前那天晚上的画面,也差不多这么高,那时他心里有恐惧吗?官聆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此时的他全身都在抵触着排斥着,像没吃早饭供血不足的贫血病人,四肢无力、恶心、头晕,冷汗涔涔。
升降机上来了,将脚下的深渊遮挡了大半,视线受阻,仿佛刚刚萦绕在心头的恐惧感也随着消减了两分。
官聆挺了挺脊背,无论如何他得独自跨过这道屏障。
他深吸一口气,紧抿得薄唇没有一丝血色,沿着鬓角滑下的冷汗擦着下颌滴在了深色的衬衫上,抬腿的瞬间,那双脚似有千斤重。
脚下的铁皮被他踏得哐啷一声响,他的心也跟着狠狠颤了一下,手条件反射的扶住了铁网状的门框,他狠狠闭了闭眼,好在脚下是踏实的。
升降机的速度不及电梯,官聆靠在铁网做成的轿箱里,自虐似的睁着眼睛透过缝隙看向地面,感受着他与地面的距离一点点拉近,直到升降机与地面相触时因为震颤而发出一声响动,官聆才猛的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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