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脚尖调转,梁泽往回走了一步,笑着抬手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却很令人失望。

他说,想得美。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仅想得美还长得美

第107章

夜深了,乌墨般的穹顶东拉西扯的缀着几颗星,沿街的摊贩已经打烊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复存在,热热闹闹的街景也好似昙花一现般,除了鼻息间隐隐的酒气和身侧安静如鸡倔强的依着人行道上的方格走直线的官聆,梁泽还以为今晚的一切都是梦境。

前面有条岔口,人行道被迫截掉了一段,官聆跟踩高跷似的一脚下去,大概是没看清台阶的高低,一脚下去带起点儿失重感,灵台也跟着晃了下神,上身跟着这一晃往右边栽了一下,垂着头一门心思盯着地面的脑袋在与他半步之遥的梁泽肩背上撞了一下。

以为对方踢着什么东西摔了,梁泽条件反射的抬手在他身上捞了一把。

官聆稳住身形赶忙道歉,对不起。

梁泽借着路灯的光打量官聆的神色,夜里的风带着些微凉意,将他眼窝底下飞起的那抹晚霞给吹散了,黑眼珠子倒仍是晶亮的,环在对方肩头的手往里收了收,然后缓缓松开,缩回来的时候没忍住在他脑袋上秃噜了一把,粗硬的发茬儿扫过手心,带起刺刺麻麻的痒意,像触电似的,梁泽快速收回了手。

嗯?官聆不解的抬眸看向他。

梁泽别开脸,将视线投注到前方漫漫长路,一眼望过去看不清这条街有多深,他收回视线,单手插进裤兜儿里,模样悠闲,吐出来的话带了几分揶揄,你酒量可真不怎么样。

统共才六瓶啤酒,烧烤大多是辣口的,梁泽在国外待的时间久,吃辣便有些力不从心了,几乎吃点食物就得喝口酒,算下来他喝得还比官聆喝得多,但眼下两人的状态却是相反的。

也不知是酒精导致大脑短路还是在这件事上官聆还挺有自知之明,他难得的没有想要一争输赢,挺实诚的点了点头,是不怎么行,脑袋里思绪串了频,他蹙着眉说,比起以前差远了。

梁泽权当这是官式谎话里的一种,临时取名为官式大话,笑盈盈的调侃道,怎么,听你这口气以前还挺能喝?

一般般吧。官聆试着回想了一下,谢师宴那次是我的巅峰时期,说罢他邀功似的伸出两手比了个数,三十二杯,牛不牛?

梁泽不大相信,打趣道,纯净水么?

被人如此看扁,官聆有些不大高兴,眉头高高蹙起,黑眼珠子瞪着梁泽,白的啤的都有,具体的记不清了。

梁泽看他神色认真不似说谎,好奇道,你们职校也兴谢师?

职校?官聆愣了愣神,驻在原地七八秒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含糊道,有的吧,职校也是校,你别歧视。

我没歧视啊。梁泽听他语气低沉,兀自理解成自卑引起的情绪低落,解释说,我这不是不懂嘛,不懂就要问。

官聆思绪回笼,将问题抛出去,你呢?

我?梁泽耸耸肩,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我酒量比你好多了。

官聆不是想问这个,点点头应了,继续问,你怎么想着出国念书了?

想出就出了呗。梁泽吊儿郎当的道,像我这种高富帅出国读书不是常规操作么。

官聆想想也是,便点点头认同了,好奇的问,卫杰不是你发小么,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出国?

他脑子不行。梁泽口无遮拦的诋毁好友,读不懂。

官聆:

梁泽笑笑,没再开玩笑,实话实说,去国外念书也没你想的那么轻松,语言不通,吃的东西也不习惯,还有气候环境等等,梁泽说,娇姨就这一个宝贝儿子,舍不得他出去受苦。

官聆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娇姨是何许人也,下意识问,那你受得住苦啊?

我不一样,梁泽又换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我没妈疼啊,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官聆先是蹙紧了眉,随后扯着嘴角笑了笑,校草吗?

梁泽怔了怔,想起之前饭桌上两人的话,也跟着笑了笑,差不多吧,像我这样的校草就得去恶劣的环境下接受风雨的吹打,不然怎么茁壮得这么标致呢。

官聆心说你可真够自恋的,但视线对上梁泽的侧脸,又觉得他也不完全是满嘴跑火车,这人有自恋的资本。

街上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行人,应该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也如他们这般慢悠悠的压马路,时间仿佛倏地慢了下来,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眼望去像两只踩着高跷的人偶,真真是脖子以下全是腿。

他们东拉西扯的闲聊着,话题乱七八糟的,梁泽说国外的人文风光,官聆说职校里乱七八糟的生活,仿佛鸡同鸭讲,但气氛却该死的融洽。

所以你没去参加实习是因为你爸病了?梁泽温声问。

官聆试着将原主的记忆从大脑深处拎出来,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般,也不完全是吧,我爸住院后没多久就走了,算起来没太折腾人,他又有职工医保,钱花得也不多,走后我还享受了他单位半年的补贴。官聆凭着记忆絮絮叨叨,其实下半年可以跟别班的人一同参加实习,不过我没去,实习要去外省,我走了那店也就没人守了。

官聆是个孝顺的,梁泽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好奇的问,后来就没想过试着好好学画画?比起守着租来的店铺不如用技艺传承,你爸可能在天之灵会更欣慰。

没那个天赋。官聆摇摇头,摇完又点了点头,一脸神秘的凑近梁泽,低声说,其实我画画得特别好。

梁泽全当官式大话听了,挑起一边眉毛作惊讶状,是吗?

前不久,我闭关了两天,官聆一本正经的说瞎话,然后突然灵光一显,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梁泽一脸戏谑的打断他,你在你爸留下的画作里找到一副画,给那画点了双眼睛,然后家里来了个田螺姑娘?

官聆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后眼角抽搐,还自诩酒量好呢,山海经都没你扯。

梁泽哈哈大笑,不是么?

官聆被他笑得一阵心虚,敷衍道,反正就是突然就画得很好了,不信拉倒。

我信。梁泽突然止了笑,神情严肃的看着他,那我什么时候能欣赏到你的佳作呢?

官聆知他问的是给他画画的事,含糊的转开视线,最近挺忙的,得空吧。

梁泽也不揭穿他,好好画,画满意了有赏。

赏什么?官聆随口问。

梁泽笑盈盈的说,你想要什么,就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