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关珏点头,“你说得对,总该要面对的,那你跟我来,二哥的司机在外面,他会送你去二哥那儿。”
“好,我先去和奶奶打声招呼。”
宁七进了病房,简单和奶奶说要去见一个朋友,抬脚就进了病房里的洗手间。
对着镜子,重新整理了衣服头发。
面色太白,她找出浅色唇膏还润了润。
默默的做了做深呼吸,唇角牵起,她告诉自己,可以应对,没问题。
出来时冯玉珍不明就里的冲她笑,“三宝,要去见客户?这么郑重。”
“……”
宁七没解释,挎上包,“奶,我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晚饭不用等我。”
从病房出来,她看向等在一侧的关珏,“走吧。”
一路无话。
俩人出了医院,在门口,宁七看到一辆黑色奔驰。
嚯~
宁七暗叹,上百万的车,豪!
司机候在车边,“劳烦关医生了,这位就是马小姐吧,请上车,二爷在等您。”
他拉开车门,手放在宁七的头顶,护着她上车。
宁七颔首,躬身进了车里。
车窗外,关珏还站在原地,略有忧虑。
宁七挥了挥手,让他安心。
这些年她和关珏不算特别熟,都是通过乔凛才有了一些交集。
见面也就是插科打诨,没啥正经嗑。
关珏在她心里的印象不好不坏。
只觉他凡事都撇的特别清,无论遇到什么,永远都一副似笑非笑的旁观者态度。
似那种笑看江湖,游戏人生,但心中有数,不会给自己多找一分麻烦的人。
但近一段时间以来,她实打实的感觉到,关珏为她忧心很多。
不说找来曾教授接治冯玉珍,很多事,他都帮忙打理。
褪去玩味,她看到了关珏的另一面。
当然,宁七分得清主次,明白关珏也是冲兄弟才会照应她。
可相处下来,宁七能体会到,关珏同她之间,亦有了友情。
她何其幸运,和乔凛中间,会有这样一位知心的朋友。
窗外的景色倒退——
宁七平稳的坐在位置上,手则偷偷的抠着包袋,一路惴惴。
十分钟后,车子在城中区一间咖啡店门前停稳。
司机下车为她拉开车门,“马小姐,您只管进去就好,有人会为你引路。”
“好。”
宁七道了声感谢,不动声色的呼出口气,推门进了咖啡厅。
“是马小姐?”
门口正站着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得到答复后微微点头,“请您跟我来。”
宁七跟在他后面。
现年的咖啡厅还未遍地开花,消费的主力也不是靠白领民众。
在普通老百姓眼中,上西式的餐饮店,还属于整’洋事儿’。
所以装修风格都很高端私密,面对的客户群体,都是这年月的土豪大佬,王孙贵胄。
顾客不多,零零散散的坐在雅座里,伴着婉转悠扬的小提琴乐曲,轻声说笑,怡然自得。
青年男子带着宁七上了二楼,入目没有别的顾客。
小提琴的乐声还在继续,几处落地的窗户,让视线瞬间宽敞明亮起来。
宁七略微抬眼,在厅内一隅,看到了一位独自坐在窗边低眉看报的男人。
夕阳透过窗子挥洒进来,镶的男人眉眼都润了层金。
是他了。
就算这里坐满顾客,宁七都敢说能一眼认出他来。
他和乔凛有六分相似,轮廓深邃,鼻梁高挺。
不同的是,他更瘦一些,身形略有单薄。
气质上,亦无乔凛的那份张扬感,沉稳中透着儒雅,较为亲民。
“二爷。”
青年男子走到他身边便微微躬身,“马小姐到了。”
他看过来,放下手里的报纸,对着宁七一笑,“三宝?”
“……”
宁七有些惊讶,他没称呼自己大名,距离瞬间就拉近了几分。
“我是三宝。”
宁七礼貌的点头,“您好二哥,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别这么客套,随意些。”
待宁七坐到对面,他接着问,“喝点什么,千万不要说随便,我很怕这两个字。”
“卡布奇诺。”
宁七不卑不亢,瞄了眼乔淮的黑咖啡,“我喜欢喝甜一些的。”
“喔,倒是和我女朋友的口味相同。”
乔淮笑笑,声线温润,入耳动听。
他挥了下手,青年男子便颔首去准备了。
宁七放松了几分。
间隙时看他,深灰色的薄开衫,内里搭配的浅色衬衫,成熟简约。
端起咖啡杯时,慢慢啜饮,持重优雅。
宁七知道他比乔凛大八岁,今年三十了,正是男人最具魅力的时期。
她有瞬间的晃神,不知乔凛稍加年岁后,是否也会这番光景。
想了想,便否定了。
三狗子锋芒很盛,个性又完全迥然。
思忖之下,她越发期待乔凛三十岁的模样。
她的少年,究竟能变成何等的参天。
“请慢用。”
咖啡上了。
二人都没急着开口,宁七在心里酝酿着措辞。
先道谢,还是要先跟对方说节哀?
两件事,撞在一起就是别扭。
乔淮面含淡笑,不露声色间,亦一直在端详她。
“二哥,我很谢谢你。”
宁七看向他,“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们等不来麦菲尔教授,那么我奶奶,可能就离开了,但是,我真的没想到,您的外婆会突发……我很抱歉,也很……”
“过去了。”
乔淮的态度谦和,“我听小珏说了,我母亲去找了你麻烦,如果道歉,也应该是我家对不住你,外婆的事,实属意外,你已经送来花圈表示了慰问,不必再去咎责。”
“……”
花圈的事儿他都知道!
宁七怔愣了下便点点头,“谢谢二哥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呢?”
乔淮轻道,“我倒是希望,你不要怪罪我的母亲,她从小娇生惯养,个性上,略有骄横,但她不是跋扈之人,只是被外婆的突然离世刺激的不太冷静,有失风度,如果我们日后成了一家人,还望你多照顾她。”
一家人?
他的每句话都让宁七没想到!
本以为他就算不严肃,也得敲打她几句。
没想到,他会如此和气。
“二哥,我很理解叶阿姨。”
宁七应道,“这件事,我没怪过她。”
奶奶刚历经生死,那份崩溃,她是感同身受的。
“这就好。”
气氛很松弛,外人丝毫看不出他们是初次见面。
舒缓自然的,如同相识多年的故友。
“三宝,其实我今天见你,是想确定一件事。”
乔淮喝了口咖啡道,“你和我老家老三的感情,是认真得吧?”
“当然。”
宁七毫不犹豫的点头。
她敢玩三狗子?
活腻歪了。
“那就好。”
乔淮上半身朝后靠了靠,狭长的眸眼认真了几分,“三宝,我见你之前,对你也有过了解,知道你非常优秀,能力远超普通女孩子,我母亲也说过,你同她讲,日后会做出成绩,令她信服,既然如此,你定然也是希望老三越来越好,由此才能与你匹配,那么,老三出国,你不会有意见的,对吗。”
“……”
论语言的艺术呀!
宁七直愣愣的看着乔淮……
咔咔给你塞了一嘴糖!!
最后扔个手雷过来。
崩的你猝不及防。
捧杀这词儿,打这来的吧。
缓了下,宁七说道,“二哥,我很早就知道乔凛要出国,但他说过,等他大学毕业后,再去考虑。”
“先前那么打算过,但我这次回来,要带他一起走。”
乔淮面色平和,:“老三年纪不小了,他学的又是经济,早些去我那里,可以一边读书,一边熟悉公司的事,将来他毕业了,就可以接手公司,不瞒你说,我的事业将来都是要给老三打理的,我个人志不在此,只等有朝一日,和我女朋友解甲归田,养花弄草,不知老三跟没跟你说过,我很喜欢植物,小时候的梦想,是要做个植物学家。”
“说过。”
宁七点头,情绪有些复杂,“我们初识就是去山上挖野山参,他很懂,告诉我是您教的,我很遗憾,国内少了名优秀的植物学家……”
“造化弄人。”
乔淮无奈的笑笑,“不过若无经济基础,其余的,都是空中楼阁,诚如三宝你,要是不做生意,就算是找来了麦菲尔教授,这笔钱,要从哪里出呢。”
二哥说起话来真的很平易近人。
可不知怎么,空气中逐渐有了一股形容不出的压力……
慢慢的闷向她!
小提琴的乐曲声,都令她有些烦躁了。
“二哥,你的意思我懂了,我想问下,乔凛同意出国了吗?”
“没有。”
乔淮道,“他不走,所以我才来请你去劝劝他,三宝,我相信你的格局和眼界,你对另一半的要求,绝不会仅停留在卿卿我我。”
“呵~“
宁七发了记笑音,听到乔淮说‘他不走’的三个字,鼻腔没来由的就酸涩了下。
垂下眼,“二哥,您想我怎么去劝他?”
“你会有办法。”
乔淮淡着声,“三宝,对么。”
宁七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是甜的,可嘴里很苦。
理性上讲,她应该懂事一点!
去劝一劝乔凛,毕竟这是好事嘛。
抿了下唇,“二哥,您不觉得,由我去劝乔凛,这样会很残忍吗?”
“想想你们以后。”
乔淮气息沉着,“三宝,如果你愿意放下国内的一切,我也可以给你办理出国,让你和老三一同留学,你们互相督促,共同进步。”
“……”
宁七低下头,怎么可能?
“你做不到?”
乔淮颔首,“我理解的,你家里情况在这摆着,那就异地坚持几年吧,辛苦辛苦,最多四年,老三毕业后,他接手了公司,就自由了,愿意怎么发展,是回国还是留在米国,我不会阻挠,你看怎么样?”
四年……
宁七心颤,四年……
“四年而已。“
乔淮仿看穿了她的内心,“三宝,你今年才十九岁,四年后年纪正好,如果你们的爱情经得住考验,我想时间不是问题。”
宁七没说话。
“三宝,你现在不去劝老三,那等老三大学毕业了,你们还是会面临同样的抉择。”
乔淮一针见血的道,“到那时,你们会更难受,现在分开,你还可以一门心思求学,日后学业、事业、爱情,全部丰收,不是圆满?”
“……”
宁七坐在那里,“二哥,这话,您也跟乔凛说过吧。”
“说过。”
“他怎么回应你的?”
“他说……”
乔淮顿了顿,“放你妈的狗臭屁,别拿老米那套腐蚀我,老子是翘楚儿,在哪都能发光发热,举世无双!”
“……”
宁七听到便笑了,能想到乔凛说出这句话的样子——
他狂嘛!
可笑着笑着,肩头微微颤动间,她眼泪顺势就流了下来。
她想忍,便拼命的憋!
表情还是诡异的笑着的模样,似哭似笑,极其匪夷。
挣扎了几秒,索性不撑着了!
呜咽着。
趴在桌面上就哭了起来。
压抑!
太压抑了!
她不该如此脆弱的。
乔凛要出国,徐露瑶三年前就跟她说过的!
她有过底的呀!
可……
为什么要这么突然?
为什么还要她去劝!
他们都没好好的在一起,没有手拉手的去哪里逛一逛,她甚至没有放开怀的抱一抱他。
就这样,要跟他分开四年?!
乔淮递过一张面巾放到她手臂边,起身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三宝,一个小时后,我会让司机来接你到我家,我父亲外出开会了,我跟我的母亲,会去医院看望奶奶,家里没有长辈在……老三那边,就拜托你了。”
宁七哭着摇头,小女孩儿般任性的道,“我不去!”
“你确定吗?”
乔淮轻声,“老三病了,你都不要去看看?”
“什么?”
宁七抬起脸,泪痕沾了满脸,“乔凛怎么了?”
“他在外婆的葬礼上感染了风寒。”
乔淮淡声道,“最近一直感冒咳嗽,吃药后才恢复了些,就算你不想劝他,也该去看看他。”
说完,他看了眼时间离开了。
“……”
宁七怔愣在原地,透过水雾,乔淮的背影都有些模糊。
直到他下楼,宁七才惨然笑了声,厉害呀!
乔家兄弟,果真都人中龙凤,各具特色。
二哥这软刀子给她下得,扎到她痛处,却又让她辩驳不得。
她一路的心理建设,做的都是乔淮会针对她,甚至想着,会不会有电视剧里的桥段,欻的给她撇出一张支票,让她填个数字,离开乔凛。
万没想到!
会是这个结果。
她呆呆的坐着,眼泪逐渐的干涸。
直看着窗外的夕阳一点点的褪去,云层中的红晕慢慢的沉落——
心情随之飘忽。
她用二十天的时间,以为爬出了黑暗,乔淮仅用一番话,就让她的太阳再次沉落。
街面上人来人往,不多时,便闪烁起了霓虹。
宁七木木的看,灯光虽亮,终不久长。
很丧。
她想丧一会儿。
难怪世人常说,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能算尽,畏天道无常。
老天爷是看她太顺了吧,总不能什么都一股脑的给她。
“好可惜,我人参还没收呢……”
她喃喃自语,一直期盼,那个时刻乔凛会在,会同她分享。
可,她却要送他离开了?
乔淮说是让她去劝,显然,主意是定下来的。
无论乔凛同不同意,都有几分胳膊拗不过大腿的架势。
这件事,似大局已定。
“马小姐,让您久等了。”
一小时后,司机如约而到,“我送您去二爷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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