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玚正与那男子说话,就听门一响,进了人来。
宁玚便是微皱眉,怎么老鸨子不经通报就带人来了。
等他回头看到进来的人时,是惊得睁大了眼,下巴都要掉了。
过了两息才找回了声音道:“你、你怎么来了。”
苏沅儿进来没有看到"奸情",心里是松了一口气,也有了闲情逸致,便笑道:“听说大哥在这里风流快活,却不带着做小弟的,小弟便自己来了。”
宁玚是狠瞪了苏沅儿身后的潘青一眼,潘青是身子一抖,忙低下头。
诶,王爷、王妃这两尊大佛斗法,他这小鬼难当啊。
宁玚就想站起身,拉苏沅儿出去。
但苏沅儿是一屁股坐到他身边,赔笑道:“大哥,小弟这一回就来看看,等回了家,咱们再说。”
苏沅儿想她既然都进来了,当然得看看西洋景了。
她是一直有些纳闷的,有些男人,家里都是妻妾成群,而且模样都是好的,却依然要往这妓院里跑,在这里大把的花钱,这妓院到底有什么吸引的地方。
宁玚听了,是狠瞪了苏沅儿。
可是苏沅儿现在是一点也不怕他的,是用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宁玚的火就发不出来了。
这时就见对面的男子笑道:“王公子、这是你的弟弟吗?”
苏沅儿这才仔细的看了这男子,竟然是北胡人。
穿了北胡人的服侍,头发扎成了一圈小辫,中间的坠了颗明珠。深目、鹰钩鼻,留着两撇短须,身材魁梧,身上带了一股狠厉之气。
宁玚看这人问了,只能道:“是家中表弟,被我宠的没有规矩了,让大公子笑话了。”
这男子便一笑,什么表弟,他是听说过大祁人多有男男之风,只是没想到宁玚也是有此之好的。
这男子紧盯了苏沅儿道:“既然王公子与我都已经谈完事情了,那就让这小公子留下,一起玩一玩吧。
去,给这位小公子倒酒。”
他身边坐着的穿红色纱衣得了吩咐,忙拿了碗碟、筷子、酒杯等放在苏沅儿桌前。
另有穿绿色纱衣的女子拿了酒壶,给苏沅儿面前的酒杯倒满酒,娇笑道:“公子,奴家陪你喝一个蝶双飞可好?”
苏沅儿这土包子哪里知道什么叫蝶双飞,可是看了那女子娇媚、期待的小模样,不由得就点了点。
就见那女子给她自己的酒杯里也到了酒,一扬手是喝了半杯,又拿起苏沅儿面前的酒杯,也喝了半杯。
然后一手搭在苏沅儿的肩上,一手端了半杯酒送到苏沅儿的唇边,柔柔道:“小公子奴家喂了你这半杯酒。”说着放在苏沅儿肩上的手指还蹭了蹭苏沅儿的脸颊。
苏沅儿就觉得半边身子都是一酥啊。
诶,她现在是有些明白了,男子家里娶的正妻,是门面,是要讲究持家有道,端庄大体的,哪能像这些女子这般妖娆小意的陪酒言欢,就是放下身段如此做了,也是没有这些女子从小培养的手段。
可是她看了酒杯上的那绿衣女子留下红唇印子,这哪能喝啊。
……这不成了间接亲嘴了吗?
旁边看着的宁玚是又好气又好笑,直接对了那女子道:“你坐一边,不用管她。”
那女子才悻悻的放了酒杯。这时就另有那弹琴唱曲的粉衣女子笑道:“小公子,奴家给公子唱个十八摸可好。”
十八摸?这是什么曲子,苏沅儿可没听过,忙点了头。
就见那女子素手调琴,轻张檀口唱道:“一摸呀,摸一头青丝如墨染,好似那乌云遮满天。
二摸呀,二道眉毛弯又弯,好像那月亮少半边。三摸呀,两道秋波在两边,好似葡萄一般般....”
苏沅儿是听了个脸红心跳,原来这就是十八摸啊。
诶呦,怪不得呢,这种曲子,家里的小妾,就算是色艺双全的,也唱不出这般浪荡缠绵、蜜里裹糖的滋味来。
宁玚看了苏沅儿两眼放光的模样,诶,他这大宝贝幸亏是女的,要真是个男的,看这样,非得是个风流浪荡子不可啊。
宁玚是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冲那男子道:“大公子,今日就到这里吧,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着拉了苏沅儿就走。
苏沅儿看了宁玚的冷脸,也不敢多说什么,是乖乖的跟着走了。
这一路回了将军府,宁玚都没有理苏沅儿,苏沅儿自知理亏,看宁玚也不回玉兰苑换衣服,是要直接回中庭他的书房,便忙拉了宁玚的衣袖:“王爷,这件事我做得不对,我和你认错。”
宁玚是沉了脸冷哼一声:“我们堂堂的谦王妃哪里有错,要错也是本王错了。”
苏沅儿看宁玚拿起了架子,自称上本王来,是撇了撇嘴,不过去妓院这件事她还是有错的,便道:“我知道我的行为是不对的,下回再也不敢了。可是若是你不去那种地方,我能过去吗?我、我不是怕你....”
宁玚这个气啊,还下回再也不敢了,还想有下回,另外他说是他的错,她便打蛇上棍,还怕他招、妓,他是那种风流的人吗?
宁玚也不看苏沅儿,,直接道:“算了,本王也不同你说了,本王这就给岳父岳母大人写信,问问他们二老,我家王妃还能干出什么骇世惊闻的事情来。”
苏沅儿一听宁玚要给父母写信,忙道:“不要了王爷,是我不该不信任你,不该去那种地方,我这就回去面壁思过,好不好,你就别生气了。”
宁玚看了苏沅儿:“你真明白你错了?”
苏沅儿猛点头:“明白、明白,错到天边了。”
“那好,那就罚你这一个月在院子里老老实实待着,哪也不许去。”说完宁玚大步走了。
苏沅儿有些傻眼,她没想到宁玚还真罚她,
苏沅儿悻悻的回了自己的玉兰苑,等到晚上,她让司棋做了几道菜,准备亲自给宁玚送过去。
可是院子门口竟有了宁玚派来的守卫,竟然真的不让她出去了。
苏沅儿也是来了小性,这宁玚竟然真的对她这般狠心,她回了屋,是掉了几滴眼泪,连晚饭都没吃便上了床。
只是一会儿,就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苏沅儿奋力挣扎:“我这里禁足呢,还请王爷另去他处吧。”
就听宁玚笑道:“你禁足了,可我没有禁足啊,我想去那里就去那里。”
苏沅儿是撅了嘴不理他。
苏沅儿与王爷闹了别扭,她的四个丫鬟看在眼里是很着急。
知书多聪明啊,王爷只是禁了王妃的足,又没有禁她们的,她见晚上苏沅儿连饭都不吃了,是连忙去了中庭禀告了宁玚。
宁玚一听他的大宝贝,又哭又不吃饭的便是心疼上了,忙回来看了苏沅儿。
此时便用手搂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沅儿,那宜春园是我来了宁门关后开的,那里也是我大祁的情报站,你知道吗,今天你见的那个男子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北胡的大王子。”
苏沅儿听了这话,也顾不得生气了,忙听宁玚讲了。
原来北胡的可汗王如今已经是病入膏肓,眼看着挺不了几日,北胡的大王子、二王子的内部争斗是愈演愈烈,眼看着战事一触即发了。
宁玚现在与大王子、二王子都是接触着,他是看着这两个人的态度决定支持其中的一方去夺可汗王位。
今日就是与大王子在讨论一些事情,之所以去宜春园是为了掩饰身份和目的的。
苏沅儿听了红了脸,忙问,她去了是否耽误了宁玚的正事。
宁玚忙安抚她,正事没有耽误,只是北胡战事要起,这宁门关也会受到波及,他之所以不让苏沅儿出去,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还有妓院那种地方,最是复杂,这幸亏苏沅儿是与潘青一起去的,那宜春园又是宁玚开的。
否则以苏沅儿这个模样,老鸨子是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子的,在使出手段来,苏沅儿就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是自毁名节!
苏沅儿听了知道今天自已是真的莽撞了,忙搂了宁玚的脖子,告诉他,她是要真心给他认错的,让宁玚闭了眼睛。
苏沅儿下了床,是一阵捣鼓,她今天是在鹰嘴镇没少买东西的,其中就买了一件衣服,是准备穿给宁玚看的。
等宁玚睁开眼睛,就见房里只点两根大红蜡烛,苏沅儿站在烛光前,是穿了一件北胡女子的衣服。
苏沅儿买的衣服当然是贵的,是最上等的衣料,但那衣服的颜色却是透明的肉色,紧紧的包裹住她的身上,就像是多了层皮肤,而且因着透明贴身,她的胸、腰、臀是完全显露出来。。
尤其是苏沅儿还哼了今日听的十八摸的小调,做出了几个舞蹈姿势来。
胸口处的尖尖,本就鲜嫩诱人,此时又随着她的动作颤得更加厉害,裙缝里还露出一条光溜溜的白嫩如玉的长腿。
把宁玚看得是眼睛都冒了火,是直接上去抱了人,就滚到了床上。
这一晚上,苏沅儿到是真的被"禁了足"。
苏沅儿这一回是真的怕耽误宁玚的正事,而且为了她自己的安全,她也不能没事找事。她就真的乖乖的一个月没出府。
直到九月初八,是漠北的丰收节。
因漠北天气寒冷,稻谷是只长一季的,这一天要收割春天播种的稻谷,然后祭拜上天,祈求来年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宁玚作为漠北王,是要参加节日庆典的。宁玚见苏沅儿在府里拘了一个多月了,也怕她闷坏了,便也带了她去。
苏沅儿与宁玚携手到了城外的稻田地,宁玚亲自下了田地,挥舞镰刀收割了第一捆稻子。
然后是军卒百姓一起上来收割,是一片热火朝天。
收完稻子,去祭天台祭天后,就是晚上的重头戏,篝火狂欢。
是在城中选三处空地,点起篝火,百姓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庆祝丰收。
宁玚的王府前的空地就是三处中的一处,宁玚晚上是要与民同乐的。
当然这一晚的守卫也是十分严格的,能到王爷府这边的,都是要有邀请卡,进过严格检查才能进来的。
晚上篝火点起,大家围在一起唱歌、跳舞、吃烤羊肉,喝马奶酒,苏沅儿是头一回参加这样的狂欢聚会,简直是太兴奋了。
她是又唱又跳,玩了个痛快。
可是危险却是在这最不经意间发生了,苏沅儿跳舞时,看见身旁有名孕妇不小心滑倒了,她便弯了腰想去扶那名孕妇。
可在她弯腰的刹那,那孕妇忽地跃起,从肚皮处掏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直直的刺向了她的胸膛。
苏沅儿根本就来不及躲开,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匕首刺向了她,刺破了她的衣服,她听到衣帛裂开的声音,她的胸口,前世一剑刺穿留下的红点处,又一次感到了利刃的冰冷。
苏沅儿眼前一黑,难道她真的逃不脱前世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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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生死相随
苏沅儿觉得她身体变轻了,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飘啊飘的,不知道飘了多久。
她大声的呼救,可是周围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是,没人听到她的呼喊。
苏沅儿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有泪从她的眼角滴落下来,她这是又一次死了吧。
她这是哪里呢?宁玚又在哪里呢?她死了,宁玚会怎么样呢?
忽然她的胸口处放出一道光柱来,苏沅儿睁开眼睛看着那光柱,那光柱冲破了黑暗,带着她的身体急速的升到了空中。
苏沅儿看着自己飞了起来,她飞过高山,飞过大江,飞过小河,飞过村山,她竟飞回了京城,回到了谦王府。
她进到了宁玚的寝房中,她看见床上有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正在做那羞羞事,上面的男子她一眼便认出,是宁玚。
啊,她刚死,他就找别的女人了吗?
苏沅儿只觉得说出不来的伤心、愤怒、她上前一步挥起手就去打宁玚。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落下,她就看见在宁玚身旁莺啼婉转的女子的脸。
苏沅儿大吃一惊,她看到了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怎么这里也有一个她。
她看着那个苏沅儿被宁玚“欺负”哭了,宁玚搂着她亲着、哄着,可是身下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
直到天光大亮,宁玚才放开那个苏沅儿,拉了床头的金铃铛。
四个侍女捧了洗漱的用具进来,苏沅儿看着那个走在最前面端着玉盆的侍女,那个不就是前世刺杀她的那个刺客吗?
苏沅儿忙大叫,去提醒宁玚,可是她张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着那刺客扔掉水盆,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刺宁玚。
她看着苏沅儿一头栽到了宁玚身前,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剑。
原来、原来这是前世她死时的情形。
她看到刺客一击不中,等在拔出剑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看到宁玚是伸出双手,一下子掐住了刺客的脖子,是生生把那刺客的头拧了下来。
随着其他三个侍女的惊叫声,潘青等冲了进来。看了她的样子,忙去找太医。
她看着宁玚放开刺客,颤抖着手把她的尸体抱起来,他拿着他的手捂住她的伤口,大声的呼唤她的名字:“沅儿,你要挺住,太医就来了。”
可是她鲜血不断的从伤口处汹涌而出,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染湿了他的袖口和她的衣服。
他急了,低下头,用他的嘴去吸堵那伤口。那血便染红了他的嘴角与面庞,与他脸上的泪融在了一起。
太医来了,已经无力回天。
当太医告诉宁玚时,她看到宁玚血红了眼睛,大声吼道:“滚,都滚。”
宁玚把她的尸首抱到床上,亲自拿了伤药,纱布给她包扎了伤口,然后给她擦了身子,换了干净的衣服。
然后他也上了床,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吻着她,她听见他在呢喃:“还疼吗?别怕,我陪着你。”
她看着宁玚抱着她的尸体三天三夜没有出屋。
她看到潘青等进来劝解,宁玚就是一句“滚。”
后来祁肃帝来了,指了宁玚大骂:“你这竖子不想着报仇,弄出这半死半活的样子给谁看。”
等祁肃帝走了,宁玚才下了床,去了皇陵,找来了本是祁肃帝留着与苏皇后百年后用的水晶冰棺,把她的尸体放了进去,然后他便安排调查有关她的一切事情。
等一个月后,她看着宁玚持剑走进了苏府,捉了苏蘅与苏老夫人。
他把她们两个绑进了皇宫,去了苏皇后寝殿。
他当着苏皇后的面,指着苏老夫人道,苏老夫人在她的饮食里下了药,让她成了名器,却是不能生育、而且短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