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书你写就是了。吕倩再也不听对方的巧舌如簧。
你冷静冷静,我们都冷静冷静
张敬的手腕后来恢复的不错,在吕倩的坚持下,她和张罗光和离了,张罗光嘴里一直念叨着她会后悔的,吕倩摇了摇头,在张敬养伤的时候,吕倩在临安城的另一条街上重新开了一家糖糕店。
以前店里做糖糕的手艺,原本就全靠她,张罗光只是在一旁,稍微做一些体力活,搬运材料。
如今没有了张罗光,吕倩一个人也能把糖糕店开起来,她做的糖糕,本就是远近有名。
而张家原本的那家糖糕店,却在张罗光的经营下变得潦倒,更可笑的是,没过多久,这家糖糕店的老板就易主了,这家店明面上的主人变成了张罗光的弟弟张越光的。
张越光总是擅长哄骗这个愚蠢的哥哥,随便鼓动几句,张罗光便傻傻的把店铺给了弟弟,还盼着弟弟能够和他家和万事兴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过,他把别人当一家人,张越光一家则把他当成了吃白饭的。
接济了弟弟无数年的张罗光终于被弟弟给轰了出去。
此后无家可归。
张越光一家也没能把那家糖糕铺子经营多久,他们一家人早就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个性,没过多久,这家店铺就被迫卖出去了,得了一笔钱财的张越光一家人又开始过起了胡乱挥霍的日子,等把这些钱用完了之后,再想去打秋风,却发现已经没有了打秋风的地方。
等之后张敬的手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吕倩就带着儿子离开了临安,不让张家兄弟再找上他们母子俩。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见的便要进入腊月,天气日渐寒冷,街边的冷风,也越来越呼啸肆虐,之前裴疏会陪着薛清灵早晚从家里步行到医馆,后来他可舍不得对方早晚受寒风侵袭,只在中午日头渐暖的时候,才会扶着对方在院子里走动一会儿。
薛清灵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他整个人也变得圆润了不少,每天都被裴疏裹成球,生怕他冷着冻着。
月份大了的时候,也不太好过了,薛清灵有段时间就开始吃什么都想吐,什么都不想吃,无论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吐的十分厉害,原本养得圆润了一会儿的身体,突然快速变得消瘦了起来,瘦胳膊瘦腿的,只剩下一个凸出来的小肚子,看得人胆战心惊,裴疏便每天都给他针灸一会儿缓解,早起和夜晚亲手给他按摩身体,薛清灵才又养了回来。
缓解是缓解了,薛清灵不吐了,又开始变成了另一个要求,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想吃那个,裴疏和柳玉芷都着急他,由着他折腾。
这段时间,裴疏接诊了不少双儿孕夫,也许是他止吐的名声传扬了出去,不少孕期恶心难受的孕妇孕夫都来请他针灸,另外,也有不少人来找他伤口缝合的,这两种病人可不能相处在一块,不然可怜的孕妇孕夫们就要吐上加吐了。
薛清灵便给医馆做了分区,让那些伤口狰狞的人去另一个单独辟出来的小隔间里。
幸好如今太平盛世,不是在战场上,寻常百姓受到的刀伤和砍伤还是很少的。
如今城里不少孕妇孕夫来他们回春堂,千金堂的柳若翩有一次还跑过来笑称他们抢了千金堂的生意。
因此特意过来学一手。
裴疏怕自家小夫郎吃醋,没和柳若翩说几句话,让杨柏恒去应付她。
十二月初八是安王妃的生辰,江南不少达官贵人都送上了贺礼,其中江南谢家的贺礼之中,便有一副兰花图。
第133章卸货
亮堂堂的烛光里,一个华服丽人坐在软塌上将手中的画卷打开,一株幽兰映入眼帘,她细细的看了许久,也不知怎么的,今日送来的无数礼物中,只有这一副兰花图入了她的眼。
她总觉得这幅画给她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不少达官贵人都知道,安王妃最喜欢兰花,为了投其所好,每年都有人为她送上与兰花有关的各种事物,起先是送新鲜的兰花,后来发现安王妃更喜欢兰花的图案后,之后送的东西就转变成了带兰花图案的画卷、瓷瓶、摆件之类的物件。
单是这样的兰花图,她这一天便收到了几十幅,安王妃因着与谢家关系交好,随手便拿起了他家送来的画,懒懒的问了一声:是何人所画?
据说是一位姓裴的公子。
安王妃随口应了一声,她并没有听说过当世有什么姓裴的画作者,而如今当世名人的兰花图,她收到过数不胜数。
她当时便要把手中的画放下,刚要离开的时候,却不知怎么的,又把那幅画打开了,这一看之下,她心中便觉得惊赞无比,安王妃以前虽然不懂画,但在品鉴了如此多兰花图之后,眼光自然不是平常人能比得上的,她看得出此画作人的技艺高绝,虽说是寂寂无名者所画,可这画的价值,却值得人收藏,怪不得谢家会把这幅画送过来。
安王妃随意欣赏过几眼后,便不以为然的把那画放了回去。
再美丽的兰花,她也欣赏不来。
别人都以此来投她所好,实际上,她想要的兰花根本就不在于此。
本来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可在之后的宴会上,安王妃频频失神,总是会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副兰花图,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回想那副兰花图,还是在想一些别的什么事情。
宴会结束后,安王妃吩咐人把那幅谢家送过来的兰花图送进了她房里。
安王妃看着手中的这株兰花,在这样的烛光下,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忍不住思绪纷杂。
她二十三年前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左手手臂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她生产完醒过来后,第一眼看到这胎记,便觉得这胎记轮廓像兰花,而那时孩子他父王,也就是安王在一旁笑她:孩子手上这团丑东西,也就你这个亲娘能看出像兰花。
对,她就觉得像兰花,这种感觉她记了二十多年了。
只是她的长子出生没多久,孩子便丢了。
她失去了她的亲生儿子。
也许是这些年她兰花图看的太多了,日日又挂念着她丢失的那个孩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梦见过好几次,对方手上的那块红色胎记,逐渐长成了兰花的轮廓。
兰是花中君子,二十年过去了,他是不是已经长成了一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
你又在想孩子了?一个身着紫袍的英俊男人在她的身边坐下,给她搭上了一件披风,安王妃偏过头来看身边的人,缓缓的点了点头。
只要我们不放弃去找,一定能找到澜儿。
安王妃轻轻应了一声。
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安王妃几乎都要放弃希望,她现在只盼着当年被审问的贼人没有说谎,君澜没有被他们灭口,而是在这个世上好好的活着,只要孩子能好好的活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母后近来也派了不少人马南下暗中寻找澜儿的下落。
安王妃收起手中的画卷,揉了一下鼻子,压抑住眼中的热意,母后她年纪大了,想念孙儿。
安王是如今太皇太后的小儿子,先帝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太皇太后只得这么两个嫡子,长子继位后,自然十分宠爱这个幼子,对当初丢失孙子的事情痛惜不已,如今安王膝下无子,是太皇太后的一块心病。
上次回京的时候,太皇太后拉着他们的手说自己时日无多,唯一的心愿就是想看到儿孙安康,盼着自己在入土前,能找到她丢失的爱孙。
吕公公是太皇太后安排下来寻找安王世子的领头人。
安王府门前。
一堆身着轻甲的人马在吕公公面前躬身行礼,参见吕公公。
穿红衣带高帽披着灰色大氅的吕公公笑着点了点头,你们这批人马去临安,找约莫二十三四年前出生的孩子,他的手臂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喏,这就是胎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