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妹有些骄傲,自己喜欢的人真优秀。
三个人到车上,祝小妹扯着小姐妹八卦,从娱乐圈到茶水间日常,公司也没有放过。
“有消息说公司好像有意向被收购。”
岑元有些惊讶:“公司不是发展地挺好的。”
“据说对方很厉害,老板都抵抗不了金钱的淫|威。”
“知道是哪家集团吗?”
“是陆氏集团。”
车子突然刹下,祝小妹没坐好整个人往前一倾,情不自禁地骂了一句国语,又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好意思,一时走神了。”岑元抱歉一笑。
闫欢看他出神,这才反应过来陆氏集团意味着什么。
三年的时间,她早已经淡忘陆柯离,也不认为自己值得他留念这么久。
她宽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可岑元依旧新生不安,他还记得那个少年最后一面时的偏执,总觉得那个男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气氛有些沉闷,祝小妹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转头就问她:“你们订婚时间确定吗?”
“嗯,在下周六,邀请函还在写,不过快好了。”
“自己写吗?”
“不是我,是岑元。”闫欢看向他,岑元握住她的手,笑得情意绵绵。
岑元应下:“欢欢觉得我写的字好看。”
“是好看嘛。”
“是,谢谢我老婆夸我。”
闫欢笑眯了眼又有些害羞,两人郎情妾意令人艳羡。
祝小妹:我好酸。想到闫希弟弟,又好心酸。
自从上次向他透露自己的心意后,他开始躲着自己了。两人能有交集,全靠她碰运气。
也不知道闫欢结婚前,他们能不能修成正果。
*
不出所料,公司到底向陆氏集团屈服,但还是保留了公司的大部分职员,岗位也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动,大家的兴奋多于惶恐。毕竟自己也是陆氏集团的一份子了,讲出去比原公司要气派得多。
闫欢几个小主管和经理例行开会,副总中途接了个电话,回来后春色满面。
“大家准备一下,陆总等下就到,他要和我们说两句。”
闫欢笔尖顿住,陆总,应该是她想的那位吧。
全部人严阵以待。
有人从外推开会议室的门,皮鞋踩着大理石的声音步步靠近。
“陆总,欢迎您来视察。”副总提前跑到门口接人。
“嗯。”一声年轻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开。
她转过头,发丝划出一道弧度,视线对上门外被众心捧月的那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陆总,怎么会是他?
彼时的少年已经成长为西装革履妥帖的男人,刘海梳起,五官精致而深邃,漆黑的眼眸越发深不可测。
我停下脚步,玩味地看着她惊讶的表情。
三年不见,她还是这么可爱呢。
整堂会议,闫欢的心思飘忽,不敢确定他是因为自己才收购的公司,陆凯康怎么可能容他如此儿戏。
闫欢的位置也比较靠后,全程低着头,恨不得自己就是个透明人。
我看在眼中,背靠着背椅,手指敲着扶手,笑着问:“翻译部主管闫欢在吗?”
“在的在的,闫欢,快过来。”副总赶忙招呼人。
“......”是祸躲不过。
闫欢放下手中的纸笔,面无表情地朝他走去,却因为长相过于柔和,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在我看来,反而多了几分别样的娇嗔。
“陆总,我就是闫欢。”闫欢公事公办,我却不愿意这么简单放过她。
“你等下留一下。”
“好的。”
“还有,以后你就坐我旁边。”
“......”
这话说的,异常暧昧,在场的都是人精,还能不懂这位陆总的心思。
“来个人,搬张椅子过来。”副总第一个应和。
闫欢已经可以想到,等下会有怎样的流言蜚语满天飞。
当全部人都离开,闫欢沉默地坐着,我望着她的侧颜,这是我三年来朝思暮想的人啊,我能一直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她。
最后,是闫欢败下阵来。
“你到底想干嘛?”
“我说过的,你是我的。”
闫欢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首先,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其次,我之前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弟弟在照顾。最后,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过两天就是我的未婚夫,我想你应该不会对有妇之夫感兴趣吧。”
我面色如常,手指勾起她的一卷长发,“如果是你,也未尝不可,你喜欢,我们也可以玩一点不一样的。”
变态。
她一把抽回自己的头发,“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我摩挲指尖,还残留着她发丝的香气。
“不行哦,我就是专门为了你回国的。”我笑着拒绝她。
“不需要,如果你一定要在公司里这样为难我,我会辞职的。”
我玩弄着手,漫不经心继续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前两天刚签了一份新合同,科长以上人员离职没有总裁签字同意是要赔巨额违约金的。”
“……”
他来之前就算计好了,她哪儿都逃不掉。
我好心提醒:“或者,你要再求助一次吗?”
闫欢心里咯噔一下,看这失措的小样子看来是被我猜中了。
我翘着腿,后仰靠着椅背,毫无畏惧:“你打吧,我在这里等着。”
闫欢捏紧手机,拨通了三年前拨过的号码。
久久没有人接听。
“哦,我想起来,我忘记注销父亲国内的手机号了。”
闫欢不解。
“自从他去世之后,我真是太忙了,总是会忘记这些小事。”
这话半真半假,陆凯康意外去世,公司股东和各路亲戚争得面红耳赤,我这个真正的陆家接班人被他们忽略在外,在他们眼中,我还小,好掌控。
现实教他们做人,我可比陆凯康还毒多了。
只是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与时间,精心设计一步一个坑把他们算计得死死的。
清除内鬼和歪心思的人之外,还需要高强度的边学习边工作,还是少年的肩膀上扛起了整个陆氏集团。
而手机号,不是忘记,是专门留给她的。
闫欢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刚刚他说什么?他父亲去世了?
那现在,他岂不是真的要无法无天了。
现实,确实如此。
“你还有什么人要求助的吗?”
“陆柯离,你不能这样蛮狠。”闫欢这才真正感觉到一丝绝望。
“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我就讲道理。”
“我说了,我已经有男朋友。”
“你们是没有可能的,我给你时间分手。”
“你凭什么这么独断专行。”闫欢开始后悔自己多管闲事,给自己招惹来一个恶魔。
“我喜欢你啊欢欢。”
“我不用你的喜欢。”
我的深情被迫戛然而止。
我冷着脸:“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
“还有,你和岑元别白费力气了,订婚是不可能的。”
闫欢不信他能一手遮天。
周六的订婚仪式照常举行。
订婚礼服是一条白色蕾丝的包臀鱼尾礼服,娴静优雅中透着一点勾人的小性感。
卷曲的长发盘起,露出洁白修长的颈脖。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晃神,等下岑元见了是不是也会露出惊叹的表情,想到这,她的嘴角止不住上扬。
婚礼他们也已经定好日子,订婚后再领证只是配合当地习俗,岑元亟不可待地已经计划好明天就去领证。
今天以后,他就是她的未婚夫,可以一起生活的家人。两个人即将亲密无间,一生相伴。
她正想的出神,镜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把她吓了一跳。
那人越走越近,容貌逐渐清晰。
是他。
“欢欢,你今天好美。”我惊叹于她的美丽。
我穿着一身白西装,镜子前,我与她是如此地登对。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接你啊。”
“你有病吗?今天是我订婚的日子。”闫欢第一次人身攻击,只可惜说话娇娇软软的,毫无攻击力。
“我说过,订婚是不可能的,你非要举行,我只能过来带走你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愤怒地妄想离开。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先进来的是一名带着的金丝边镜框的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
“陆总,都准备好了。”
“嗯,带着我的公主走吧。”
她后退两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欢欢,睡一觉就好了。”我手一劈,她就晕倒在我的怀中,小小一只,着实娇小可人。
“走吧。”
我从小到大,学的最多的就是如何不计手段地得到,只要得到就是我的。
却不懂感情是不能强求的。
“陆总,那位小姐从醒来到现在一直没有进食。”
我放下手件,捏了捏眉间,挥手散下佣人,亲自到她房里找她。
那是我专门为她精心设计的房间,装修是她喜欢的少女风,陈列架上有她最喜爱的玩偶和绝版的收藏品,可是她一眼都没看。
“欢欢,吃一点东西吧,不然你要饿坏身子了。”我轻声劝着,语调是他人未曾听过的柔和。
“你放我走。”她硬邦邦地回。
“欢欢,你吃点东西,我考虑一下,嗯?”我抱住瘦弱的她,心疼了。
“你别碰我!”她都没力气了还要挣扎,憋红整张脸。
我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我抱一下怎么,你这是要为了岑元守身?”
她抿着干到起皮的唇,不言一语。
“行,你好样的。”我硬是被她气走,还不忘跟厨房的人说一声,让他们煮点细软的粥。
心神不宁地等了一晚上,佣人急急忙忙跑来。
“先生,那位小姐她晕倒了。”
“什么!快加医生过来,快!”
她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手抵着胃,眉头紧锁,看上去难受地很。
我想要化开她眉间的苦闷,手还未碰到她,她就撇开脑袋,不让我碰。
我停住,想着她现在还生病也不想为难她,自己收回手,在一旁痴痴地望着她。
“你为什么就不能尝试着喜欢我一下呢?”
“岑元就那么好?你喜欢他什么,我也可以学。”
“只要你想的,我都能给你,你别总想着走,好吗?”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无人应答,全场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先生,医生来了。”
简单的检查过后,确诊她这是饿过头了。
医生交代:“先喝一些米汤,休息再喝粥,药可以先不开,但是一定不能再饿着了,不然就不好办了。”
我常年饮食不规律也是胃病的资深病人,胃痛自己可以忍,却舍不得她遭受一丁点。
“欢欢,起来喝米汤。”我结果佣人递来的碗,小心地吹起生怕烫着她。
她依旧不动,我强行拉她,她就耗尽全身力气也要和他对抗,挥开他的手,米汤带碗全洒在地上,脸色更加惨白。
“你不放我走我就不吃。”
我脸色阴沉:“你用绝食威胁我?”
“我被你关在这里,宁愿饿死。”
闫欢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做出劫持这种事,等她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内心极其不安,手机也不在身边。
她突然消失,还不知道现场会有多混乱,岑元必定是最担心的。
她美好的未来的开始,统统被他摧毁。
他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她,哪有正常人会这么喜欢人的!
闫欢心里认定,他只是想要占有她,了结三年前被强行带走的怨念。
“行。”看着她发狠的目光,我第一次让步。
“你身体好了,我就放你走。”
“你先把手机还给我。”闫欢不相信他。
“可以,但是你要记住,下一次你来的时候,我是绝不会放你走了。”
“你做梦。”她一定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笑了,她怎么在社会混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单纯呢。
他遵守约定放她离开,甚至在那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的身影。
想必是终于觉得无趣了吧,这样最好不过,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经不起这些富家子弟玩弄。
原以为事情会过去,谁知没几天,岑元的公司就接二连三地出现问题。
供应断了,仓库烧了,客人都纷纷要求退单……
所有的难事全都聚集在了一起,蒸蒸日上的公司瞬间濒临瓦解。
而他,早已经将房子车子统统抵押掉,本来抱着必胜的决心,现在反而要面临巨大的负债,意气风发的岑元第一次垂头丧气。
这时,她才想起陆柯离最后说的话中的含义。
“我去找他吧。”她不忍心他压力这么大。
“不要,我和修为会想办法借钱,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肯定可以撑过去的。”
闫欢却不这么觉得,陆柯离几次出手都没有放过一说。
果然,如她所料,事情越发糟糕,法院的传票送到公司,一家公司告他们侵权,他们没有,但这种模糊不清的事也可以拖许久,耗费精力财力。
岑元的黑眼圈越来越重,不知在公司呆了几天,衣服都皱巴巴的,在她看不见的时候烟雾缭绕,身上沾着浓烈的烟草味。
没有她这个羁绊,岑元有能力,公司一定会青云直上。
强烈的自责笼罩着她。
两人一起在阳台,岑元从背后抱住她:“我和修为说好了,我们把公司卖了,债先还一点,我到别的公司里继续做事,等时机成熟了再创业。只是要委屈你了,我们的婚礼需要推迟,我不能让你背债。”
夫妻一体,即使第三人知道这是婚前他欠下的,万一他真的倒了,外人才不会管这么多。
闫欢听着他温柔的话,眼泪瞬间落下。
“岑元,我们算了吧。”
“什么?”岑元猝不及防。
“我们分手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必要为了爱情丢了面包。”
“傻子,你是我认定的老婆,你就是我的面包。”岑元怜惜地抹去她的眼泪水。
“陆柯离不会放过我们的。”对此,她有强烈的预感。
公司远没有岑元想得那般好脱手,连工作都找的不是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