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妤也有这种想法,毕竟两月不见圣上,以往可从来都没有这情况,不过她也只敢在心底想想,面上丝毫不敢露出来。
正殿里,容嫔气得摔了手边青花瓷瓶:“皇上究竟是何意思?”
妙琴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片,主子这一生气就摔东西的习惯是自幼养成的,进宫了也不曾改过来,她有些迟疑地安慰:“也许只是前朝忙——”
“忙?”容嫔冷笑一声:“乾玉宫侍寝五日,就连坤和宫都去了两次,偏生来本宫这里就忙了起来?”
妙琴扑通跪地:“主子这话说不得啊!”
即使再如何说乾玉宫也无碍,但是坤和宫那可是皇后娘娘,最得皇上敬重,若是今天的话传进皇后耳里,主子的处境就要越发困难了。
容嫔梗着脖子,却到底没有再说。
她拍了下桌子,终于掩不住心底的惶恐:“那你说,本宫该怎么办?”
这宫里的奴才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今儿个送来的膳食都有些凉了,若是皇上再不来这瑜景宫,她有些不敢去想自己会是何处境。
妙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犹豫了许久:“如今天凉,主子何不送份汤水去御书房?”
这招是淑妃常用的,其他人不是没用过,可都不过是东施效颦。
所以妙琴这话一出,容嫔就皱起眉头,妙琴连连补充一句:“主子亲自送去,岂不是越发显得有诚意?”
容嫔眸子一亮,又有些犹豫不决:“这能行吗?”
“试试才可知。”
容嫔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罢了,你去让人熬一盅红枣乌鸡汤,本宫亲自送去。”
她没有办法,再见不到皇上,这宫中就要坐实她不受宠的言论了。
阿妤得到这消息时,容嫔已经带着人朝殿前去了,她有些惊讶,却对此事不报希望。
淑妃多受宠的人,可见她去过御书房?顶多只是派人将汤水送过去罢了。
后宫不得干政,那御书房就不是后妃该去的地。
果不其然,不过两炷香的时间,容嫔主子的仪仗就抬了回来。
阿妤离得远些,隐约看见容嫔捂着脸,似是眼角通红。
小李子是抬着仪仗一起去的,等容嫔进了正殿后,阿妤招手让小李子过去,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她站在长廊里,五色梅缠着她的指尖,小李子站在栏杆外的地面上,也低声回她:
“去了一趟殿前,连圣上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撵了回来。”
这个“撵”字,小李子丝毫没有用错,当时杨公公进去通报了一声,出来后脸色冷得十分难看,显然是被圣上训斥了一顿。
杨德心情不好,对容嫔说话自然也就不客气,险些将容嫔当场气哭。
阿妤不觉得意外,朝他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小李子忽然轻声叫住她,阿妤不解回头。
小李子紧张地攥了下袖子,担忧地看向她:“你自己小心些,别被掺和了进去。”
阿妤笑得眸子弯弯:“李子哥放心,我省得的。”
她轻步走回去,主子心情不好,将人都赶了出来,她也没进去,就站在殿门外待着。
容嫔这一趟在宫里闹了个笑话,第二日请安回来后,脸色铁青一片,阿妤等人根本不敢上前触她霉头。
可这事,不是她想避就能避开的。
三日后,阿妤如往常一样守在殿前,百无聊赖地走着神,忽地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妙琴从里面露了面,皱眉看了阿妤一眼,冷哼道:“跟我进来。”
阿妤倏然掐紧了粉嫩的指尖儿。
经历了那件事后,她可不觉得容嫔主子找她会有什么好事。
她跨进去,停在了三重珠帘前,屈膝弯腰:“奴婢参见主子。”
里面许久没出声,好生让她行了半天的礼,阿妤只当主子要拿她出气,心底微松。
毕竟这行礼下跪,是宫女最常做的事,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半晌后,帘子里终于传来声音:“你去替本宫办件事,若是办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阿妤蹙眉,心有不安:“主子严重了,替主子做事是奴婢分内的事。”
容嫔笑了声,阿妤只听出了凉意,她闭紧了嘴,不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你去替本宫将小厨房熬的参汤送到御前去。”
阿妤眉头狠狠跳了下,前几日主子才在这事上跌了跟头,怎得还没死心?
她不想去。
主子去都讨不得好,她一个奴才更不用说了。
她不安地甚至连主子此举的深意都没去想。
她直接跪在了地上,掐着手心,颤颤巍巍地出声:“奴婢不敢,怕办砸了差事。”
容嫔不耐听她继续说话,直接道:
“你若办得好了,本宫自然有赏,若是办砸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