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师兄的脸,气质,谈吐,穿着,样样都很优质,也不看看你男朋友怎么德行。
好意思闹。
明摆着就是自己男朋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真够丢人现眼的。
要是她们,就把自家男人抽的满地找牙,抽完了一拍两散。
小个子女人气的浑身发抖,男朋友又装死不帮她说话,她掐他背,死死拧着,阴阳怪气的冷笑:有的女的就喜欢被人惦记,好满足她的虚荣心!
潇潇的脸更白了。
林师兄担忧的看看她,咬牙骂:泼妇。
你说谁泼妇?
小个子女人也不拧自家男人了,声嘶力竭道:谁泼妇,你再说一遍试试!
林师兄不理会,继续对陈仰道:后面女士就跟她对象吵起来了。
他指着孙一行:这位先生从第一候车室出来,经过这儿的时候,被她对象给揪住拖到墙边打,真的,我确定他没招惹他们,话都没有说,也没看他们,就是遭受的无妄之灾。
我去拦的时候,那女士要撕我师妹的头发,周围还有别人,他们
林师兄一顿,没往下说。
陈仰没去看围观群众躲闪的眼神,他看的是油头男:无缘无故打人。
油头男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跟女朋友是T57的,下下一班车。
本来他们还庆幸车次在后面,那就比很多人都要安全,活着出去的几率很大。
现在他宁愿就是下一班3291。
因为他想错了,其实车次靠后,在车站里待的时间就会很长,要面对的规则也会越多,越危险。
油头男的精神状态很不稳,时好时坏,女朋友没有安抚他的焦虑慌乱,反而因为一点小事揪着不放,他就是多看几眼,动点心思又能怎样。
这里是异空间,他们还要候车,他也不会真的做出什么。
可她就是要吵。
油头男看什么都烦,他想发泄。
就在他控制不住要动手扇女朋友的时候,那个走路驼背的男人出现了。
油头男没过脑就踹了上去。
清醒点的时候,油头男只是停手了,但没后悔。
这种懦弱无能的人,一看就是在家里被父母指责,在学校被同学打骂,工作了被同事欺压,连个屁都不敢放。
再说了,他也没打多狠,就踢了几脚。
油头男迟迟都没说一个字,他并不想跟这些人解释,拉好感就更没必要了。
反正在现实中又不认识,在车站也不会互帮互助,都各自等车,没什么好说的。
油头男并不知道有人喜欢察言观色,通过他的表情变化窥探了他内心的阴暗。
包括还没撤走的围观群众。
非亲非故的,事不关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们更是瞧不起被打的那个人,一个男的,有手有脚,却非要逆来顺受。
这不是自找的吗?
不然怎么别人没被打,只有他被打了。
受害者有罪论。
社会上多的是这样的旁观者,这样的想法,陈仰见过不少,心里是没多少起伏的,他想快点完成任务回去。
第一轮刷下来,二十六人剩下十五个。
有全靠运气活下来的,有谨慎的,总之现在都没死。
但十五个人产出的负能量太多了。
这个插曲以油头男跟女朋友的道歉收尾。
油头男临走前还看了眼潇潇。
林师兄抓住潇潇的手臂,无意识的勒紧:检票前你都别一个人了,落单了不安全。
我不会怎么样的。
潇潇被他勒疼了:林师兄,你放开我。
林师兄慌忙把手拿开: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
潇潇打断他:我有点累。
那去候车室坐着吧。林师兄见陈仰没有要说的,就带着潇潇走了。
陈仰一扭头发现孙一行不见了:人呢?
没人养的流浪狗受伤了,不都是自己找地方躲起来舔伤口。
文青话峰一转: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一看就是在灿烂阳光下长大的,读书时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会打球会哄女孩子,走哪都是焦点,进社会了也是一样,能有个什么伤口,我纯粹是在对牛弹琴。
作为一个重伤昏迷两三年,艰难康复治疗大半年,出院还没满两天的人,陈仰无话可说。
人活一世,那么长,谁还没受过点伤。
帅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跟残文青改口,栗毛成为搭档的。
陈仰一脸的迷茫:栗毛?
文青指朝简:栗色的头发,栗毛。
陈仰:
朝简抬了抬拐杖。
文青立马就撤了,脸还是青肿的。
陈仰瞥少年的头发,干净清爽,看起来是才染的,还没长出黑发。
你染的这颜色挺好看的。
朝简不语。
陈仰其实还想说,他以前有几年很喜欢染头发,具体是哪个年龄段忘了,只记得染的最多的就是这颜色。
可惜现场唯一的听众话太少,话题活络不起来。
陈仰想起第一次听见少年开口的画面,在船上,他要撒尿,让自己转过去,发音很不自然,像老旧的齿轮,字里行间带着铁锈味。
这一刻不知怎么的,陈仰把当时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过话?
朝简没回应,他吃了两粒药。
今天的第三次。
陈仰刚要问少年为什么多吃,就听见了一串清脆笑声。
车站里有小孩子吗?
问完就脸色剧变。
没有!
任务者里没有谁带着孩子!
陈仰知道那个笑声传来的方位,可他不敢看,他一动不动的面向少年,失血的唇轻抖。
女鬼的恐怖程度大于男鬼。
小孩子是他们的总和!
五年前车站死了个孕妇。朝简凑到他耳边,低语。
陈仰全身僵硬。
呜呜啦啊呜呜
一辆玩具车吭呲吭呲的开了过来,伴随着声音极其模糊的音乐。
玩具车停在了陈仰身后。
一股寒意从陈仰脚底心窜涌而上,往心口冲,又扩散开,他屏息呆立,背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仰的余光里,后面跑来一个东西。
是人形的,没有皮。
血肉模糊。
陈仰心脏不跳了,他白痴的想,孕妇的话,就是孩子还在肚子里,没生出来吧。
现在长大了,只是没长出皮肤。
陈仰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背后响起一个幽怨的声音:大哥哥,你挡到我的路了,我的车过不去。
陈仰猛地闭上眼,颤声道:对不起。
他想让开,可是脚挪不动。
gu903();一只手捞住他的腰,把他拉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