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陈仰确定阴气消失了才把眼睛睁开,他的额角被冷汗打湿,泛着水光。
你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朝简摇头。
陈仰惨白着脸:老李是特殊情况,大家都看见了,打火机鬼是有求于我,那小孩子我为什么能看见?
跟你的标记有关。
朝简道:随着时间拉长,它会让你有同类的气息。
陈仰明白了,就是他阴气重了,阳气弱了,他这时候还顾着找线索。
那我能跟鬼打探情报?
朝简泼凉水:他们不会说的,死了也有害怕的东西。
陈仰顿时就泄了气。
撞鬼仅有的利处也不会有,全是害处。
那他要怎么安慰自己苦中作乐。
陈仰想到那个标记,对朝简说:你拍一下我头后的水泡,我看看。
朝简:确定?
陈仰点点头。
朝简用拐杖指指垃圾桶:去那边。
他在陈仰的不解中说:你会吐。
陈仰不以为意,觉得少年想多了:不会,我自己头上长的,什么样都不会怎么着。
然而
打脸。
吐的肝肠寸断。
陈仰只在早上刚烫伤那会摸了一下水泡,很软很薄,后面就没碰过了。
根据疼痛感,他猜是半个五毛钱硬币大小。
哪想到比一块钱硬币还要大。
它在长大,也在溃烂。
太恶心了。陈仰喝几口矿泉水漱漱口,水泡周围那圈深灰就是标记?
朝简说:上午只是浅灰。
陈仰干涩的哦了声:还自动加深颜色,全黑了就带我走。
朝简皱眉:带不走你。
陈仰一怔,换个人跟他说这话,他是不信的,这位说,不想信都做不到。
药膏不涂了,鬼做的手脚,涂了也没用。
你是烫伤加标记。朝简说,药膏能缓解你的烫伤。
陈仰诧异道:那我每次疼,不是因为烫伤,是标记?
朝简:嗯。
陈仰用力吸一口气,冯老的那句大凶在他耳边回响,他慢慢拧上矿泉水盖子。
不指望活蹦乱跳的,胳膊腿都在,只求有口气撑到离开。
3291是17号凌晨4点多。
第二班车了,结局还是未知,气氛还是紧张的,却没到第一班车要来时的程度。
越往后,相对来说就越淡定。
安检机没有再响过,四样东西也没人动。
车站里静悄悄的。
距离3291发车还早,向东他们在二楼搜报刊。
除了第九候车室的设在外面,也搜过了,其他八个候车室都有人。
十五人里面,十四个是俩俩分的,画家独自行动。
速度快一些。
本来其他人还想跟昨晚那样,全待在一个报摊前,不愿意分散。
他们觉得两个人一个候车室不安全,怕鬼来的时候跑不掉。
向东一句鬼要杀人,你们就算全挤在一起,照样尿裤子等死打发了他们。
都是从新人过来的,腿也都是从打摆子渐渐站稳。
团体意识弱就弱,至少要有我兜里揣着身份证,我在做任务的觉悟。
有部分是完全没有。
有部分有,却还存着侥幸的心理,等一个奇迹。
如果陈仰下午没有推出规则,再及时对外透露出来,现在活着的不会是十五个人,还会有人违规。
一时的运气,不是常久的运气。
结果倒好,一个个的连声谢谢都没有就算了,还不做事,以我害怕为由缩在这缩在那,等别人找到规则告诉自己。
妈批的,有那么好的事?做梦!
要不是向东不想找死的干扰规则,他早忍不住的收拾那些人了。
陈仰在第四候车室的报摊边坐着,他没搜那些刊物,只抱着手机发呆。
朝简也不管,看完一本报刊就放一旁,动作慢条斯理。
周围的气氛有种不合时宜的温馨。
好长啊
陈仰对着手机上的什么,用手比划着,喃喃自语:这么长。
朝简一言不发,继续阅读。
隔壁的第五候车室是潇潇跟林师兄。
潇潇,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你吃点东西歇会吧。
林师兄把手里翻完的书丢地上,换一本:我们还有八个小时,早着呢。
我不饿,也不用歇。
潇潇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眼睛看着摊在腿部的儿童读物,刚说完没多久就打了个盹。
迷迷糊糊的,潇潇感觉有人在舔她的脸。
不停的舔,湿湿的。
脸上像是有口水,潇潇擦了擦,还是有,很多口水,那人一直在舔,她惊醒了。
有舌头触感残留的地方是干的,没有一点湿意,只是做梦。
潇潇舒口气。
腿上的儿童读物才往后翻一页,第一候车室就传出一声刺耳尖叫。
啊
是那个小个子女人,她恐慌不已的大喊大叫:救命啊!来人啊!快来人啊!啊啊啊!
小个子女人的男朋友死了。
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有一会了,嘴里没有舌头。
第30章乘客朋友请注意
时间倒退到一小时前。
大家分队,那对情侣去了第一候车室。
小个子女人故意把报摊上的书刊翻得很大声。
油头男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跟她争吵,骂她是不是有病,更没去哄她亲她,就自己坐在几张椅子外刷手机。
两人还在因为之前的插曲冷战,各干各的。
谁也不理谁。
过了十几二十分钟,油头男把大皮箱拽过来,胳膊叠着往上面一放,头埋进去。
小个子女人本来还是一肚子的气,渐渐的没人跟她说话,她就感觉候车室里阴森森的。
这时候她的感性才减弱了些,理性上升一寸。
害怕不安等情绪都回来了。
小个子女人硬邦邦的找借口喊男朋友,叫他把皮箱里的外套拿给自己。
男朋友没有反应。
她以为他睡沉了,就提高音量喊了好几声,还是没动静。
小个子女人开始认为男朋友根本没睡,他是装的,成心不搭理自己,她的感性数值不受控制的暴涨数倍,理性被碾的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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