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无病可没这么好心,他是灵光乍现的想到,自己既然决定要开始整酒吧,就得彻夜在酒库调酒了,里边儿干脆弄张床,地方大还能让福哥睡。
这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一楼的小店一时半会儿可弄不起来,不如暂时先赚个转租金。
上辈子奸商的本质终于流露。
难掩小兴奋,他收拾收拾就准备出门。
佘禧堂及时拉住他,你去哪?
医院啊,怎么。祈无病奇怪的看他。
没,我就问问。佘禧堂把手往兜里一插,凑近他,低声说,小心闻观,他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祈无病啧了一声,眼神难以置信,你竟然觉得他表面看起来很简单?我觉得他里外都复杂,这么看来,表里还挺如一的。
佘禧堂:那你还跟他走那么近。
祈无病转身,为了治病嘛。
佘禧堂语气认真,我给你介绍一个更厉害的医生,怎么样?
祈无病头也不回,再说吧再说吧。
这个时间的医院人并不多。
但闻观的病人却是已经来了好几个,祈无病坐在门口儿等着,无聊的翻手机。
信息里大多是文琦发来的酒吧注意事项,长篇大论总结出来也就是几个要素,要谨慎,要正经,要遵守社会公民行为准则。
祈无病勾着嘴角笑,这种啥都没有的情况下,遵守个屁,赚钱发工资才是正事儿好么。
啪嗒。
旁边的门响了一声。
是闻观最后接诊的一个病人。
他面色青黑,浅灰色的衣服上的几块污迹都没清理,颓废的像个流浪汉。
明明面相看着只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但头发两鬓已经斑白了。
他侧头看了眼祈无病,眼白里的红血丝已经蔓延到了各处,看着极为可怖。
仅仅这一眼,却是看出了好像要去死的状态。
祈无病看着他转身离开,也没多管闲事的拦着问问,推门就进去了。
闻观坐在那儿,手里还在摆弄那个小锤儿。
眼镜放在桌子上,竟然没戴着。
很奇怪,他眉毛轻皱,脸色有些苍白,情绪的波动特别明显。
和平时的沉稳淡然不大一样。
听到声音,他眼都没抬,指了指一个角落,东西在那儿,狗在门卫室。
祈无病哦了一声,坐到他面前,你是不是生气了?
闻观顿了顿,这才看向他,眼神和之前变得完全不一样了,那股子温和仿佛在瞬间消失,竟感到了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他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祈无病正是慌张中,没注意那么多,昨天,我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为什么要走?闻观慢吞吞的打断,语气微凉。
因为因为
因为你心动了,对吗?闻观盯着他,像是说了一句极为普通的话,眼神里透着漫不经心的冷漠。
祈无病愣了一下,看着他,条件反射的想反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桌子上的磁铁圆球一下一下的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式座钟来回摇摆,像是在附和着它,滴答滴答。
他好像回到了死亡那天,坐在闻观面前,大脑混沌,周身滚烫,发热到整个人都被困意席卷。
但现在,奇怪的热意冲上大脑,却并没有困倦,相反,他觉得浑身细胞都跳动了起来。
爱情是欲|望的升华。闻观的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侵略而来,你对我产生了欲,所以现在的你,快爱上我了。
语调平静的近乎温柔,仿佛在用语言用行为引|诱着堕落。
他站起身,隔着桌子探身过来勾起了祈无病的下巴,近在咫尺间,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落在嘴唇上方。
一阵酥麻和颤抖,似乎没了知觉。
他说,祈无病,你想跟我做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快乐
祝大家身体永远健康胸口碎大石都没事儿的那种强壮
爱你焖。
第36章
祈无病看着他漩涡般深沉的瞳孔,突然有些走神。
印象中的闻医生,高高在上,说出的话一点温度都没有,好像只是个冰冷的医疗机器。
从来没有说出过这种,极度不要脸的话。
祈无病脸上的热度海啸似的又卷了回去,做什么?什么叫我想不想做?
说得好像我欲求不满一样。
他想说一句,我做你大爷,但还是忍住了,他笑了笑,和闻观对视,一脸认真的挑衅,想啊,想做很久了,约个时间?
闻观似乎有点惊讶,仅愣了两秒,立马接上了,今晚十点,去我家。
祈无病冷笑,不见不散。
他仗着这个闻观不是以前那个,胆子大极了。
拉着行李牵着狗正要走出医院大楼的祈无病表情有些空白。
怎么就答应了?
还真要做?
这算什么?玩一夜|情?
虽然现在的闻医生和以前的不一样了,但毕竟长的一模一样,心理压力还是会有的,这怎么敢往狠了做?
他不自觉把自己放到了攻的位置上,连用什么润|滑都帮闻观想好了。
昨天因为被身体检查怂到逃跑的事儿已经被他选择性忘记了。
只是这个想法还没往深了进行,他眼前快速的划过一道虚影。
接着就是巨响。
鲜血喷溅骨骼崩裂的声音。
是个人。
他从医院顶楼极速坠落,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已经死了。
几乎摔成了肉酱,只能从染血的衣服上辨认出,他是刚才在闻观那儿心理咨询的最后那个病人。
祈无病站在那儿,看着那滩血珀,看着那有点眼熟的衣服颜色,愣住了。
上面的污迹已经被血浸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尸体,是他见过最丑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