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沙哑,“迹部景吾……”
委屈又难受的心意,汹涌而出:“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
迹部景吾走到她的旁边,背过来蹲下身,沉声道:“上来。”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纪理更难过了。
她已经这么惨了,迹部景吾一句安慰都没有。
她慢慢移动着趴了上去,迹部身上的香水味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是她昨天送的那款。
因为这个,纪理下意识的倾诉起了自己的遭遇,因为哭泣的原因有些抽噎:“脚痛,拦车也没有人停,电话也不接……”
“趴好了。”迹部景吾侧头避了一下九岛纪理在他肩窝处滑落的头发,有些痒痒的,九岛纪理的哭腔让他有点心烦意乱,“现在还觉得本大爷随身带三部手机重吗?”
九岛纪理:……
她突然不想哭了。
第37章
被迹部给噎到的九岛纪理,上车后半响,才哽咽着憋出一句。
“我又不像你是穿的西装,礼服裙怎么带手机嘛。”
已经开了一会车的迹部景吾:“……”
如果不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每天都在头上呆的好好的,不然他真的会觉得自己被九岛纪理给气秃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纪理找到纸巾,给自己擦了擦眼泪,经过迹部的打岔她委屈害怕的情绪渐渐消失。她刚实在是太生气了,而且这部手机根本不像那个人说的一样电量超足,开着手电筒一直打电话,很快就没电了。
她好像还编辑了一段非常过分的话给幸村……
说了什么来着?
迹部景吾注视着前方的道路,比起来时的极速狂飙,此刻车速缓了下来。
“警视厅追踪了货车的车牌。”
他心情不好?
过于言简意核的回答,让九岛纪理有点摸不着头脑。
虽然很感激迹部过来接她,但纪理也没有热恋贴冷屁股的习惯,她掀起裙子到膝盖上方,将扭伤的脚稍稍抬起一些自己缓慢的揉了起来。
真的,非常、非常痛。
“还没确定脚是扭伤还是骨折,不要用手去碰。”
迹部景吾余光瞥到了旁边人的操作,立刻制止道:“这里离群马县不远,我先送你到医院去,暂时不回东京。”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丢给九岛纪理:“要请假要报平安,自己打电话。”
“……”
面对迹部的态度,九岛纪理忍了一下,她捡起丢在自己腿上的手机,将脚重新放回刚刚的地方,尽量保持舒服的姿态。
她深呼吸了一下,将自己想要开口的欲望压了回去,还在公路上,不能怼他,忍一忍!
“谢谢。”
“密码没变。”
……她怎么记得住三年前听过一次的密码。
九岛纪理打开手机熟练的输入密码,是的她还记得。
密码是她故意给迹部设的,当时好像是为了看他着急的样子,结果他又掏出了另外两部手机。
……真不知道国中生就带那么多手机干什么用。
她当时还以为迹部景吾被绑架过才会这样,结果人家就是纯粹的未雨绸缪,出事是不可能出事的,还从来没有出过事。
“等一下,这个密码你为什么没换啊?”
九岛纪理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她怀疑的看了眼迹部景吾。
“忘了。”
迹部景吾过了一会才回答道。
这也能忘的嘛?九岛纪理将信将疑的把目光收了回来,她准备看一下通讯里都有哪些她眼熟的人,毕竟背的下来的电话号码只有幸村的……
想到幸村精市时,她咬了一下唇。
心里跟针扎一样疼。
不想狗男人了。
她摇了摇头,目光聚焦回手机屏幕上。
打给谁呢?她翻起了通讯录,里面有不少眼熟的名字,找到铃木园子后拨出,“喂,我是九岛纪理。”
另一边在铃木庄园焦急等待的铃木园子来回渡步。
“迹部景吾行不行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有找到纪理吗?”
毛利兰安慰她说:“园子,你别着急,应该再过一会就有消息了。”
刚刚的乱象已经从铃木庄园中褪去,差一点抓到基德的依然是江户川柯南,虽然还是被逃脱了出去,但比那些追着一个假人跑的警察们还是要强的太多了。
最终九岛纪理的位置也被他确认,的确被基德放到了货车上。
这会他也十分着急的等待着消息,刚刚迹部走的时候他还在追捕基德,便没有一起跟上,此刻十分关心纪理的情况。
这个时候铃木园子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一看是迹部景吾便立马接起来想要质问他,但在听到电话那头九岛纪理的声音时,立刻惊喜的说:“纪理,迹部找到你了吗?”
“恩,我现在没事。他在带我去最近的群马县医院……”
“医院?!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铃木园子着急的三连问,九岛纪理一时间都没有办法好好回答,只能耐心的挨个慢慢解释,少说也有十分钟过去,才将这个电话给挂断。纪理微微松了口气,她看着在没有开灯的车内,亮着荧光的手机屏幕发起了呆。
虽说在开车,但还是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到了九岛纪理身上的迹部很快就发现了她这幅发愣的样子。
他踩着油门的脚下意识的紧绷了一些,跑车的加速很快,这一瞬间的紧绷就足以让坐在副驾的九岛纪理往前倾了一下。
“迹部景吾你会不会开车!”
对于一个脚扭伤的人来说,任何簸动都是无法忍耐的痛苦来源,九岛纪理差点疼的叫出来了。
虽然最后她还是叫出来了,只不过是在叫迹部景吾。
“……还有个电话没打吧。”
迹部景吾把车速又开慢了一点,控制在了最低限速上。
单从长相上来看,迹部景吾确实又美貌又具有侵略性,此时不笑的样子多了几分沉静意味,而纪理挑选的那款香水后调的味道充斥了整个车内,霸道几欲扼喉。
“是幸村精市?”
九岛纪理‘嗯’了一声,“他不接我电话,可能在忙吧。”
除了引擎声之外,这条路上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了,再加上迹部身上用了她送的香水,给她一种两人关系接近的错觉。此时纪理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迹部景吾,”她侧过头去看向旁边专注驾驶的迹部,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却也足够英俊。
“啊恩?”
迹部景吾低声应了一下。
“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迹部景吾:?
他分出了一个眼神给九岛纪理,一副看白痴的模样。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答的九岛纪理得寸进尺的继续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性啊?”
车子出色的性能将主人踩在油门上的力度显示的极为明朗。
又一次被簸动牵连了脚伤的九岛纪理:“……”
她忍痛说:“你没谈过恋爱也不能这么欺负我啊。”
“又不是我让你不谈的。”
以为迹部是因为没谈过恋爱,被她刺激了故意踩油门的九岛纪理轻声嘀咕了一下。
迹部景吾已经知道自己的忍耐力曲线图是如何生成的了,其余时候都是自然曲线,碰到九岛纪理这个女人的时候就是以一个极为陡峭的上升趋势猛增,然后再以几乎直线的下降到底。
“谁跟你说本大爷没有谈过恋爱的。”他咬牙切齿的说。
“啊?”九岛纪理愣了一下,“谁啊?我认识吗?”
虽然觉得迹部肯定谈过恋爱,但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时,又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得到他的喜欢。
可惜无论九岛纪理怎么问,迹部景吾都没有回答这方面的问题,甚至还不耐的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能不能改改聒噪的毛病?”
九岛纪理捂着额头,刚想说话,迹部景吾一个漂亮的甩尾将车停下,到医院了。
她只能憋屈的忍了下来。
迹部景吾率先开门出去,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将车门打开后,依然蹲下了身体,选择了背的方式。
但九岛纪理拒绝了。
“我穿的是裙子,刚刚在公路没人就算了,医院人来人往的……”九岛纪理下意识的把刚刚撩上来的裙子往下一扯:“我还要脸呢。”
迹部景吾干脆转过身来挑眉看她:“你的意思是要本大爷抱你?”
九岛纪理:?
她不是这个意思。
但她似乎已经没有机会反驳了,迹部景吾一探身便轻而易举的将她拦腰抱了起来,为了平衡自己,纪理下意识的将手环住了他的肩颈。
一瞬间迹部身上的味道占满了她的嗅觉,两个人的距离近的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衣服底下的体温,这样过于亲密的接触使得她下意识的将身体往后倾了一些。
迹部景吾察觉到了这一点,将环着纪理的手又紧了紧。
被迫又回到原来姿势的九岛纪理:……
这回她没有再选择动弹,被迹部景吾抱着有一种随时都会被丢下来的错觉,她忍不住说:“你稳一点,我不想再摔一次了。”
迹部景吾无语的看了纪理一眼。
“你别乱动就行。”
这一路上九岛纪理都心惊胆战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也不敢跟迹部怼着说话了,满脑子只有不想被摔下去这一点。
毕竟她有过被桦地拎出去的体验。
——那是绝对不想在体验一遍的经历。
太丢人了。
一直到被迹部安稳的放到了座位上,九岛纪理才松下这口气。
“……我刚一直以为你会把我丢下来。”
当了一路苦力的迹部景吾听到这句话气极反笑,“你能不能再有点出息。”
九岛纪理乖乖的没有再说别的,她身上没带钱,迹部景吾把她丢在这里怎么办。
坐在医院的公共座椅上,她还是拨通了幸村精市的电话。
这次电话很快就接了——
“我是九岛纪理。”
如果这种急切又关心的声音,出现的再早一点就好了,九岛纪理的睫毛轻缓的和眼睑处合在了一起。
“我没事……刚刚,你在做什么……?”
迟疑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会才回答。
“是吗……”九岛纪理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大片的黑色,她尽量保持着声音的正常情绪:“精市……不,幸村。”
“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想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
“对不起,突然这样说你一定很不理解吧。但是,我真的现在没有办法好好的去审视我们之间的感情。”
……
…………
安静听着电话那头的人的说话声,九岛纪理突然强硬的结束了这段话:“你没有错,错不在你。只是我觉得,现在的你跟我,好像不是很合适。”
“请照顾好自己,预祝你三连冠成功。”
“再见。”
九岛纪理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递给迹部景吾,抬头对他笑了一下:“我帮你关机了,可以吗?”
迹部景吾:“……随便你。”
他朝纪理这里投去了审视的目光。
九岛纪理的身上还穿着那条长裙,上面沾染了不可避免的污迹和些许的划痕,白嫩纤细的一脚搭在借来的矮椅上,像是成熟的麦田一般褐色的长发上甚至还有些细碎的树叶碎片。眼眶还带着哭过的微红痕迹,讲电话时轻声细语,神色却沾染了冷淡,连带着那双最为吸引人的深蓝眼睛也仿佛变成了深海一般的沉静颜色。
——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在给恋爱对象打电话。
挂断了电话后,九岛纪理眨了眨眼。
她看向一直注视着她的迹部,“你喜欢打网球吗?”
“不要在本大爷身上找别人的影子。”
“……”九岛纪理愣住,她掩饰性的笑了一下:“抱歉,冒犯到你了。”
她想说些什么的,但脑子里浑浑噩噩的。
她知道自己今天表现的其实很不对劲,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她。
也亏得迹部一直耐心陪着她,还听她一直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刚刚一直压着的情绪,在和幸村精市通完电话之后从内心深处一点一点的往上爬了出来。
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等待,可以忍受的。
可是为什么每次都在那么恰好的时候,她最喜欢、最依靠的人,都不在呢。
哪怕是接个电话的功夫。
网球、网球部。
脚上只是普通的扭伤,在医院作了处理之后就可以离开了,迹部景吾又将车开回了东京。
去医院路上还很活跃的九岛纪理,在回东京时却沉默的像个哑巴。
迹部景吾将她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他也没有开口,而是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情,用其他手机回了几个刚刚没有时间接的电话和信息,竟然就把九岛纪理当做了空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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