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自己在安常巷被人害了。燕千绪声音微颤,一面说一面扣了扣被子上的绣花,梦见有人灌醉了我,分开我的腿,然后用他那下贱的脏东西,进了我燕千绪没说完。
赵虔听懂了,表情渐冷,彻底松开燕千绪的双臂,看着燕千绪如此厌恶恐惧的表情,那藏在心里十年的情愫僵硬的泛苦,但却还是不忘诱导:我记得阿绪也并不是没见过有人玩男子,当时阿绪也并无厌恶之色,现在做梦可能是一种暗示,暗示阿绪你可能会想要尝试所以不必如此惊慌失措。
是么?燕千绪笑了一下,却皮笑肉不笑,梦里,有很多人,很多人都在等那个人上完,他们上,然后大门开了,全城的人都看见我被一群人围着,满屋糜乱,再后来我被人吊死了,从脚开始发凉
这梦确确实实可以说是噩梦了,赵虔心疼,又狐疑燕千绪为什么会做这种梦,于是一边将燕千绪搂着,按在怀里,拍了拍后背,一边安慰:好了,只是梦而已,忘掉就好了,有我在,你便不会有事。
燕千绪脸埋在赵虔怀里,忍着想要逃走的冲动,说:可我记得清清楚楚,忘不掉
哦?是不是记得是谁欺辱的你?是谁?赵虔实在不得不在乎,他在乎的不得了,到底是谁居然能够让阿绪梦见,并且做他十年来未敢做的事!
燕千绪顿了顿,似乎对那疼痛记忆犹深,于是深呼吸了好几下,方缓缓念了一个字:你。
第5章
这是老天怜他,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么该躲还是该迎面而上?
相爷府里向来安静,规矩大的地方自然人人恪守本分,那些不规矩的不是被撵出去,就是有人在背后撑腰。
侍女艾草在二爷卧房窗口驻足良久,侧耳倾听,待听到需要知道的事情后,艾草悄悄提着裙子下了台阶,自花园走去相爷的书房,在外面敲门三下后便被叫唤进去。
艾草不敢直视相爷,一进去便跪在地上,好在地毯软和,所以这么一跪,倒是很舒服的。
艾草,你来了?相爷坐在贵妃榻上看书,说话的声音一点点,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晰从那浅色的唇瓣里出来,绕过侍女面前的矮桌,到了侍女耳朵里。
侍女艾草点点头,回话说:老爷,打听清楚了,二爷那是梦魇了,说是梦恐怖的很,连赵公子都没什么法子艾草有些话不敢说的太清楚,说话毕竟还是门艺术,要是表露出自己知道的太多,那么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哦?绪儿就是被本相宠坏了,一个梦罢了,竟是出不来。燕相摇了摇头,也没有深问,你去,让赵家那个赵虔今天留着陪陪绪儿,在府内的客房也收拾一下,当然了,如果他们晚上要出去也随他们。
艾草刚要领命走,却又被叫住,这回她没注意,看着燕相从榻上起来,瘦骨嶙峋的身体上顶着一颗留着长胡须的脑袋,然眼神却是极为锐利,一面放下书,一面裹了裹衣袍,好像很冷的样子:本相收到线报,绪儿他大哥恐怕是今晚就到家了,不出去也好,给他大哥接风洗尘一番,也是好事。
艾草又是点头,下去吩咐其他人打扫客房,顺便还要吩咐大公子北院的婆子们把每个角落的灰都重新擦一遍,最后亲自回去二爷门外,敲门说:二爷,老爷让奴婢过来,有话告知二爷。
这一声响,让房间里沉默了许久的两人分开了,燕千绪可没什么力气喊话,于是赵虔代劳,说:进来。
艾草一进去,就看见赵公子站起来,那一副长身玉立翩翩公子的模样,可不知道羞煞多少女子心了,可就这么个公子爷,硬是十分自然的又蹲下去,衣摆落在地上也毫不在意,一面拿起脚踏上绣了珠子的鞋子捏在手心,一面拍了拍床边的位置,小声对燕千绪说:过来,穿鞋。
艾草总也不解,按照常理,断不可能有哪个被人伺候的公子哥去心甘情愿的服侍另一个人的。
哪怕是对长辈,也做不到为其穿鞋的地步。
可赵公子偏偏和二爷这么着许久了,一个爷乐意,一个随便你,浑然不在乎谁人眼光,搞到现在大家当真是习以为常了。
燕二公子的双足或许得称之为真正的玉足,哪怕是大家闺秀都没有这么好看的一双脚,白的剔透,里头青青的管子和圆润趾头尖的粉色都无不恰到好处,是一件适合被人放在手心把玩欣赏并藏起来的东西。
艾草恍惚的看着,被赵虔那冰冷的眸子撇了一眼,才瞬间回神过来,唯唯诺诺的说:老爷、老爷邀请赵公子留宿府中,陪陪二爷,说是客房都是好的,赵公子住多久都可以,今晚也可以一起参加为大公子接风洗尘。
赵虔帮燕千绪穿好鞋袜,又去拿了一套很显腰身的白底水红纹色的衣裳,穿衣之时燕千绪躲了几下不可避免的碰触,好歹是穿上厚,赵虔才回艾草说:谢相国大人,那赵虔便叨扰了。
不要。燕千绪用完了赵虔,穿好衣裳便像是翻脸不认人的负心汉,径自坐在小桌面前,捻了颗汁水饱满的葡萄,离赵虔远远儿的,语气似乎是为难的,说,赵虔,你回去吧,我与你说了那么多,就是不想最近看见你。
要是谁敢这么和赵家大公子这么说话,那么肯定是要交恶了,可燕千绪说什么,在赵虔耳朵里都分外顺耳,但他苦笑了一下:那何时想见我呢?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
燕千绪这辈子都不想要见到赵虔了,可这话说出口,这人便更不会走,因此燕千绪想了想,说:不会很久,等我不怕了,赵兄便还是我赵兄。
赵虔得了这么一句暧昧的话,一下子好打发的很,走前把从郊外偶然寻得的琥珀送给燕二爷,燕二爷收下放在桌子上,等赵虔离开,便把那琥珀赏了艾草,说:我晚上哪儿也不去,就在屋子里,大哥回来便回来,问我就说病了,不能给他接风。
对了,把窗户都打开吧,怪闷的。
艾草听话的开了窗,退下,离开前发现二爷心情好了很多,于是立马又跑去相爷那里报告去了。
燕千绪从不管府里势力制衡等琐碎的事情,他有这个府最大的靠山,所以什么都不用明白,什么都不用操心,便能得到其他公子永远都不会有的东西。
他从出声便地位超凡,自然也看不见底下人的不甘与围绕在身边的黑暗。
燕千绪只觉大松一口气,以为只要再不喝酒,再不与赵虔那个对自己有龌龊心思的人接触,那么便万事大吉了。
上辈子,他爹爹背地里那么冷漠,也是可以理解,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丢了燕家的脸,在寻常人家哪怕是打死都不为过的。
而且只要没有赵虔那件事,他也不会被爹爹厌恶,不会不明不白的被人吊死,哪怕代价是疏远那群二世祖,在家里和大哥得经常见面了,也无所谓,见了面,不说话不就好了?
燕千绪决意要忘掉上辈子的恐怖,避开这场劫难,所以今晚至关重要,他哪儿也不去,就在屋子里呆着!看谁还能害的了他!
gu903();一旦下了决定,并且曙光仿佛就在眼前,燕二公子便觉得当真是饿了,还没叫人去小厨房做点饭菜,相爷那边就派人重新送了热粥过来,把之前的都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