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皇叔[双重生]》TXT全集下载_1(2 / 2)

钟离思进过一次京,对那个地方再提不起任何兴趣,她的原则是不惹事,不闹事,远离萧祁墨。她寻思着等躲过这段时日,便想办法把这门婚事吹掉。

八月的长青皇城微风阵阵,秋高气爽。

他们在京城还有座府邸,那是开国皇帝封给她太/祖父的将军府,至今也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位于皇城东边,几十年风雨的洗涤,依然矗立不倒,庄严肃穆。

三人风尘仆仆赶到时,看门的家丁徐叔从没见过两位公子小姐,激动得热泪盈眶。恭敬地领他们进门,叫嬷嬷端上饭菜为他们接风洗尘。

按日程,赐婚宴席明日才开始,他们有一天的准备时间。他们刚到没多久,宫里便来了人,排成串地进将军府,手里端着的,也都是离思要在赐婚宴席上穿的衣裳,锦绣霓裳,甚是夸张。

傍晚十分,钟离赤诚领着兄妹二人去祠堂跪拜先祖后,便提着壶酒独自去了书房。

上一世就因为闲不住才去爬了萧祁墨的王府,痛定思痛,这次她誓要安分守己,熬过这段时日,或许从此就会峰回路转、一帆风顺。

这好不容易熬到月上柳梢头,正准备洗洗睡时,她二哥邀她去逛书店。

四个兄弟姐妹中,钟离南门最为含蓄,还怕生,人一多就脸红,看见大姑娘更是不行,头都不敢抬。

离思本想婉拒,但又不太忍心。她二哥向来不会主动叫她做什么,若非爱书如命,他定也不愿去人多的地方。又想着他好不容易肯出去见人,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必须让他面对广大群众,说不定路上还能遇上个二嫂什么的。缘分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走,只要不是翻墙入户,妹妹我都可以陪你去!不就是壮胆吗?想你妹妹我做山大王那会,什么风雨没见过……二哥哥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句句属实,我真当过山贼……二哥……”

钟离南门以为她这妹妹又在犯浑,摇着头大步出了房门。

皇城的夜晚灯火葳蕤,比白天更有看头。这厢她轻车熟路带头走在前面,不多时便准确无误地到了目的地。

就连他二哥那种不善言辞的人都忍不住问:“你自小长在漠北,怎么会对长青皇城如此熟悉?”

上一世她可没少在这里撒野,离思笑了笑,回道:“梦里来过!”

她哥摇头叹息,尽无言以对。

松雅书屋,光藏书就有上万册,其中还有不少失传的古人真迹……

纵使是夜晚,仍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一眼看去,达官显贵居多。

“买一送十,今日买一送十!”

钟离南门一进门,听到这样的叫卖声,简直如鱼得水,活生生憋出句:“相见恨晚,相见恨晚!”

钟离思正在琢磨买一送十究竟是送些什么,一不留神,她那哥哥便没了踪影。真是有了书本忘记妹妹,亲哥啊!她顺着旋转而上的扶梯一路找,奈何怎么也找不到。

离思一路爬上最顶层,她以前不知道京城里的官家小姐是怎么打发时间的,这会算是讨教了。

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全是在说她与萧祁墨那档子孽缘。更过分的角落里竟有人持重金打赌,赌萧祁墨的第十届未婚妻活不过三个月!也有人赌她活不过一个月,还有说她活不过十天的!

岂有此理,钟离思虽不知萧祁墨以前那些未婚妻怎会如此短命。但不幸刚被当选为第十届的她,绝不可能允许自己步她们的后尘。

于是她掏出身上大大小小的金银首饰,连同头上的珠花和耳环,潇洒往桌上一扔,冷冷说道:“我赌她活完上辈子还有这辈子,活完这辈子还有下辈子!”

众人瞥了眼自来熟的离思,先是一愣,而后七嘴八舌嚷道:“你谁啊,你是她什么人!这么说你是希望瑞亲王同钟离思白头偕老咯?”

跟他白头偕老?上辈子怕是无福消受,此生更是绝无可能。

离思这般想着,冷笑道:“不希望!”

正争论不休时,只听书架后传来一个“啪”的摔书声……

钟离思下意识抬头看去,隔着缝隙,她只看见一双眼睛,那眼神,就像捕猎时的雄鹰,犀利无比,冷若冰霜。

那人正好也从缝隙里盯着她,烛火微微摇曳,他的正张脸忽暗忽明,若隐若现,离思看不清他容貌。

但她认得这个眼神,来不及多想,离思三两步追了上去,只不过待她追过去时,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鬼使神差,一路追出松雅书屋,追出长街,最后追到那座金砖玉瓦的府邸下。

夜风吹过,离思盯着大门口的匾额出神良久,忽然清醒过来,一连退出数步。

大门口灯火辉煌,一块硕大无比的匾额,清清楚楚写着:“瑞亲王府”四个大字。门外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门卫,跟看贼似的,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那眼神,离思琢磨着估计她再往前一步,一刀砍了她的可能都有。

“两位大哥好,我只是路过,嘿嘿,路过!”

说罢她就要走,却听大门一声响,一家开门丁道:“王爷有请!”

官大一级压死人,钟离思再不识大体,也知道这里是京城,她今天的一举一动,就是她爹明天在朝堂上的把柄。

经历了上一世的横冲直撞和不知天高地厚,这会儿她再不敢乱来。

瑞亲王的官架子,那是出了名的大,他的一句话,离思的爹乌纱帽说掉就掉,这个问题上一世已经被证实过。

推辞不过,离思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瑞亲王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论在哪一世,这十九皇叔的府邸,似乎都是她躲不过的禁地。

“敢问小哥,可知王爷唤我所为何事?”

“一去便知。”

侍卫并不多话,将她带进偏殿的院子里后,人便不见了。

她一直等到深夜也没人来,越等越不是滋味,心道这萧祁墨到底什么意思,这……是给她的下马威?

仔细一看,院落摆设颇具匠心,但深更半夜空无一人,细思甚恐,离思不敢多待,转身欲走。

不料刚走出庭院,又被人赌了回去……来者单手背在后面,一手提着个红灯笼步步向她逼近。

直至退到石桌前,钟离思才抬头看去,四周烛火本就通明,并不妨碍她看清眼前人。

白皙细腻的肌肤,山根高挺,鼻型直翘,眉宇间无处不在的是英俊,透着几丝妩媚冷艳。那样的容貌,应该待在画里才对,不应该出来蛊惑众生。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大抵说的就是眼前此人。

离思记性不是很好,但偏偏这张面孔……化成灰离思也记得。

是他,上一世一个回马枪捅死自己的人。

前世被回马枪穿肠而过的疼痛感犹如昨日,一直存放在离思的大脑中挥之不去,那种撕心裂肺的,难以言喻的疼痛,没经历过的人根本体会不到。

她发过誓的,这张脸很讨厌,若能变成鬼,定要将这脸抓得稀巴烂,以泄穿肠之愤。

见钟离思怔住,来者抬眼看来,轻飘飘一句:“你跟踪我?”

钟离思满门心思都是被此人捅刀之事,无心同他周旋。心中怒火中烧,若不做点什么,实在对不起她重活一遭。

才这般想着,她已经伸手抓向了来人……如此冷不伶仃的举动,对方反应纵使再快,也没料到此女会这般野蛮大胆。

他侧脸被离思那样一抓,霎时出现三道血痕!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再死十次,钟离思骨子里的那股野性也无法湮灭,她觉得上辈子的痛不能白受,于是作势还要去抓……

这下那人倒是反应过来了,一把捏住离思的手,没用力,也没放开,像是单纯就想与她牵手。

离思大惊,他是谁?前世杀了自己的人,这厢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就像二人前世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似的。

细思极恐,钟离思浑身一哆嗦,忙抽出手腕跳出几米开外。

那人失态只是刹那,他再侧头看来时,眸中已是斗转星移,那眼神,并没多刻意,却给人一种末日降临的错觉,如同地狱里射出的夺命白光。

如此诡辩的人,钟离思第一次遇见。她对上那双眸子,亦没有半点温度,一语不发。

这时冲进来一人,穿着不凡,气宇轩昂。他看到这样一副画面,目瞪口呆。半响才说出句:“十九皇……皇叔,你的脸……”

听他张口喊皇叔,钟离思脑门一阵抽蓄,忽然如梦初醒。在中州国,能被人喊做十九皇叔的,只有这么一人——萧祁墨。

他居然是萧祁墨?所以前世端了她整个山贼窝的,且还一个回马枪将自己送去西天的男人是萧祁墨!

钟离思震惊,她曾经追着赶着去见面的人,居然,杀了他!好一个薄情寡义,好一个大义凛然。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跟钟离赤诚,一个造反,一个占山为王,从任何角度来说,离思觉得她与她爹的生平,就是一本不折不扣的反面教材。此番再言报仇什么的,显得苍白无力,毕竟那条不归路,她不想一错再错。

既然上天给了机会回到曾经,离思认为她现在要做的是:不能让已经发生过的事再重蹈覆辙,不能让他爹有造反的念头,不能让自己有机会去当山贼。

可这一切的转折点,偏偏都在这位萧祁墨的身上,但眼前这形式……并不太乐观。

想到这里钟离思神色忽变,连连道歉:“额……误会,我可以解释为什么会做出这般突兀的举动,一切皆是误会,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得了失心疯,我有病,如此可行?”

萧祁墨看都不看她一眼,伸手擦着脸上的血,头也不回出了庭院,只留下三个字:“送刑部。”

一道命令,院中刹那间涌入无数侍卫,黑压压一大片。

这待遇,钟离思连连后退,她忙摆手道:“等等,其实我是……是钟离思,您的未婚妻……”

萧祁墨闻言,原本走出去的身影又退了回来,他薄唇轻起问道:“哦?是吗?”

离思大喜,此话管用,再接再厉。

于是她故作腼腆,酝酿半响才做出副娇羞模样,柔声道:“王爷没认出来吧,离思今日方随爹爹进的京,我就是你的……”

萧祁墨正眼扫来,依旧没有一丝笑意,片刻之后,他冷冷一句:“送大理寺!”

这厮不吃美人计!离思心一沉,大叹不妙,这还不如去刑部,进了大理寺,不死也要脱层皮。

第3章【奸诈】

传闻瑞亲王萧祁墨冷酷无情,凛若冰霜。这下钟离思终于体会到了,上一世她因为翻他家围墙被当做刺客,害自己爹被贬。那这次直接抓破他那张绝世美颜,又将会付出怎样的惨痛代价?

自打进京她始终提心吊胆,千躲万躲,没想到还是惹上了这个人,而且看这势态,比上次要严重很多。老天真会开玩笑,意难平啊意难平!

一二十个带刀侍卫上来就要五花大绑,个个凶神恶煞,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有事好商量,何须动手动脚,再过来我可还手了,我真的会还手的……我跟你们讲,漠北民风彪悍,专出不好惹的人……啊,疼疼疼,绑轻点,能不能稍微有点侍卫的风度?”

他们才不管什么好侍卫坏侍卫,三下五除二便将她绑了起来。

钟离思本打算拼个鱼死网破,但一想起抓伤萧祁墨已是重罪,若再在瑞亲王府闹事,他爹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大理寺那种地方,说什么也去不得。所以,她这会儿即便被五花大绑着,也在做那困兽之斗,死皮赖脸坐在地上,不走就是不走。

钟离思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撇开野性难训的品格不说,确实有种异域风情的韵味,尤其是那双眼睛,像被雨洗过的蓝天,纯洁而明澈。二八年岁,加之那一身漠北游牧民族的穿戴打扮,精巧玲珑,教人不忍动手。

这般泼皮无奈的举动,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一二十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当作何处理。毕竟刚才她那一声“我是你未婚妻”好多人都有听到,十九皇叔的未婚妻,试问谁人敢触碰?

萧祁墨三度进院,脸上的抓痕明显,有的还在流血。他瞥见赖地不起的人时,不动声色皱了下眉,多次欲言又止,终是冷冷问道:“尔等是人手不够?”

“皇叔,这当真是……新皇婶?还有点逗,您确定要这样么?不好吧!”

虽然喊她婶婶确实过分,但便宜这种东西,钟离思觉得该占还是得占,并且多多益善。

萧祁墨的侄子中,要说常年与他并肩同行的,当属当今太子殿下——萧镇胤,比他皇叔还大两岁!

萧祁墨一语不发,静默良久才吐出句:“乳臭未干!”

钟离思听到这含蓄的谩骂时,仅存的一丝理智荡然无存。

想着自己也曾辉煌过,虽然只是山大王,那也是名声鹊起的,何时被人这般说过。

她不服气轻声嘟囔道:“你才乳臭未干,深更半夜喊人进来却又神龙见首不见尾,鬼晓得你可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声音不大也不小,侍卫们听到如此大言不惭的言语,纷纷扯着脖子倒吸一口凉气。

太子萧镇胤噗嗤一笑:“皇叔,她居然说你对她有非分之想,我还是头一次听见这等荒谬绝伦之语,已自信到六亲不认得境界。”

萧祁墨一成不变的嘴角扯了两下,盯着她打量须臾,忽而说道:“解开她!”

离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贸然再说点什么。

她正一通天马行空地乱想,那头抢过侍卫手中的块刀,甩手扔了过来。钟离思虽然武学不精,但一把刀还不至于吓到她,她下意识抬手接住,不明白萧祁墨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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