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皇叔[双重生]》TXT全集下载_11(2 / 2)

其实,她心里也委屈的,也苦的。救了家人,迷失了自己。

那种愧疚感像种子一样在心里生根发芽。她想说:那些替她死的人,在上一世她都认识。

雨越下越大,离思心事重重,以至于她光顾着想事情,淋了雨也未能反应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头顶一阵安静,她木讷地扭头看去……

萧祁墨一手为她撑着伞,一手背在后面目视着前方,良久后说了句:“他们没死。”

离思眼泪花花都蹦出来了,足足石化了半盏茶的功夫,鬼使神差一拳锤在他臂膀上:“为何不早告诉我?进宫前你如果提前告诉我那几个人被赵烨捉了,我也不至于那般束手无策。你既然已经想好要救他们,为何还是不告诉我?我内疚得要死,我……”

“怎么?这就崩溃了?在京城,今天这种事是家常便饭。你不经意的一个鲁莽的举动,会害死很多人。你如果不够隐忍,不够足智多谋,你自己就会任人宰割!明白?”

萧祁墨微微侧头看来,俯视着离思,用一种说教的口吻,一种训话的口气在同她对话。

钟离思做梦都没想到,这场深刻领悟的课,居然是萧祁墨给她上的。而且全程在考验她的隐忍,她的耐心,她的应变能力!

那个上辈子杀了她的人,这会再教她如何在诡谲多变的京城存活???

二人站在墙边上一动不动,雨声哗哗落下,钟离思不服气,可她又觉得萧祁墨说的全在理上。

这是为了拉拢她爹下血本啊!她寻思着找个机会劝劝她那执拗的爹,不行就从了这瑞亲王。

她终是没反驳他的话,问道:“所以你到底救了他们没,怎么救的?”

萧祁墨:“赵烨不按规矩办事,我自然奉陪,只是救几个人,不是难事。”

说罢萧祁墨带头走了出去,步行良久,钟离思想起那个为自己验身的女官,她明明什么都看到了,但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王爷的人无处不在,佩服!可你就这么敢肯定,他们不会再选人来查吗?”

行过长街,雨声未歇,离思扭头问道。

萧祁墨:“嗯。”

就一个嗯?离思:“那女官呢?接下来定被查处,你安排好了吗?不过你肯定安排好了!”

那厢抖了抖伞上的水珠,沉声喊道:“钟离思!”

“嗯?”

“你不累吗?”

额,被他这么一说,不仅累,离思还饿!从南方奔至京城,舟车劳顿外家沉默寡言,进了京又被拉去恐吓一番,确实疲惫不堪。

即使累到虚脱,她……依然还能说:“回去就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了,王爷日理万机,辛苦辛苦。”

萧祁墨:“……”

萧祁墨一路打伞,二人穿过街头,走过巷尾,转眼便到了城东。

只不过,将军府门口乌漆墨黑一片,大门紧闭,连个守卫都没有。

这场景离思再熟悉不过,又被他爹锁门外了!而且京城的将军府与漠北的不同,漠北翻墙容易,这里毕竟是京城,翻墙?难于上青天。

她也想过随便找个地方待上一晚,可这寒冬腊月的,也没个舒适的地方可去。身上没钱,客栈也住不了……

眼瞅瑞亲王府的大门就要合上,钟离思三两步奔了过去,把自己堵在门缝中间,是真的像一个入户抢劫的山贼。

见萧祁墨皱眉,她组织了半天语言终是厚着脸皮说道:“王爷能否行个方便,让我……借宿一宿?”

第27章【缠绕】

萧祁墨见钟离思摆出那副行头,瞥了眼她高高抬起的脚,血红灯笼下映射出来的,是他扑朔迷离的眼神。

他说:“回答我几个问题。”

离思意识到动作过激,识相地站直了身子,“王爷请讲。”

萧祁墨忽然将双手靠在两边大门上,俯身看来,“我走后,你日益思念?”

又在秋后算账,迫于那股老鹰捉小鸡的压力,她退了两步,“这个您放心,自是假的,离思有自知之明,王爷从一开始就想退婚,而且态度很坚定,所以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

萧祁墨:“不敢,还是不想?”

不敢是有那种想法而不敢,不想则是从来没盘算过。被他这么一质问,离思自觉用错了词,忽然间竟没办法自圆其说,只得闭口不语。

那头没有过多的表情,沉默了半响,继而道:“你在漠北便仰慕我?曾多次想过去找我?”

这……唉,前世之事,休要在提。若让他知道前世自己不仅只是想,而且已经付出过行动,那此人的尾巴还不得翘上天?

离思笑了笑,反问道:“捧场做戏的话,王爷不会当真了吧?”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她有求于人家,这么直白会不会被乱棍打出?那他到底希望自己怎么回,是回答是呢,还是不是?

萧祁墨忽然扯出末冷笑,又将那该死的头靠了过来,勾嘴问:“捧场做戏?”

近在咫尺的气息,钟离思愣愣点头:“嗯!”

萧祁墨抬眼看她,说了个:“很好。”

离思:“那……我进去了?”

趁他不注意,离思一个机灵,低头自他腋下钻进了门。

萧祁墨像是扎根了一般,久久没有挪步,他盯着漆黑夜色……白色鹅毛大雪纷纷而至。

“啊,下雪了,这是第一场雪吧?京城的雪比漠北要晚很多。”

离思说罢,打了寒颤,搓着手闪到屋檐下,冷得她直跺脚。

她方才淋了些雨,衣服有些湿,这下吹着寒风,雪上加霜,冻得她嘴唇发紫。

萧祁墨走过庭院,白雪落在他那乌黑的秀发上,绒花朵朵,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说:“去沐浴。”

离思:“啊?”

他冷不伶仃来了这么一句,叫人不浮想联翩都难,此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就跟洗好了去他床上侍寝似的,听得钟离思目瞪口呆。

再看萧祁墨再坦然不过的神情,她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淋雨过后,容易感染风寒,尤其是冬日里的雨。

“王爷该不会是……”

“你一个人病是小事,感染府中一众侍卫是大事。”

不待她说完后话,萧祁墨出言打断。

“对对对,此话有理。”

离思之前住的那间房有泡澡的浴桶,就是没有更换的衣服。

“王爷府中有女眷的衣裳吗?”,离思问。

萧祁墨走出去回廊的脚步顿住,侧头道:“你觉得呢?”

一群糙老爷们儿的独居生活,全府上下无一婢女,定是没有。

离思走上前,“这可如何是好,不可能泡完澡什么都不穿……吧?”

萧祁墨冷眸扫过来,“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今晚的老十九,看上去有些生气,嗯,是生气,但离思又不知道为什么?

来不及多想,她指了指对面的阁楼,说道:“王爷看到了吗?那间便是我的闺房。您这般神通广大,能不能翻上去帮我取几件衣裳?”

萧祁墨看了眼对面那赌墙,难以置信道:“你想让本王,偷?”

钟离思用食指来回摇了两下,一本正经说道:“这怎么能算偷呢?那本就是我的东西,您只不过是大发慈悲帮我取一下而已,拿自的东西,算不得偷。”

见萧祁墨迟疑不前,离思想了想,又说:“不过这样做确实有损王爷威名,没关系,我去火炉旁烤一烤,明日就干了。”

说罢她正打算去厨房生火,萧祁墨却扔了句:“等着。”

再看时,他人已走出数米。以往只听说他统领过千军万马,却没听说过他翻墙入户,谁曾想这人还真是无所不能,翻个墙也能那般出神入化。

别人可能四脚四手才能解决的事,他只是一脚蹬向干枯的枫树,转眼人便翻到了围墙上。之后在轻轻一跃,从窗户里钻了进去,身轻如燕。

这……他居然能避过所有能发出响动的地方?不像是初次接触的样子,更像是一个老江湖,钟离思一度陷入沉思。

就在此时,她父亲房间的油灯忽然亮了起来,不多时整个将军府的灯都被她爹点亮了!钟离赤诚跨出房门,一步步朝阁楼上走去。

钟离思大叹不好,若是让他发现萧祁墨夜闯将军府,一个王爷,半夜三更溜进将军府小姐的闺房,这画风,诚然有些奇特。

于是她扯着脖子大喊,“爹,给我开门!”

正欲爬第二层扶梯的钟离赤诚闻声顿住,他眯着双老花眼往声源处看去,确定那人是钟离思无误后,脱了只鞋子硬是从将军府甩到瑞亲王府的回廊上去!

那力道,那手法,没有半分留情的余地,不愧是征战多年的将军,宝刀未老,那叫一个准,钟离思若是不躲,估计腿都能被打折。

不过对她来说,家常便饭!砸鞋子都算是好的,飞碗飞石头在漠北那是常事。不过她有自知之明,细细数来,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值得棍棒伺候。

再抬头,萧祁墨已翻出窗户,再过来就会暴露,也只得赶在钟离赤诚爬上阁楼之前,飞身上了房顶!

鹅毛般的大雪越下越大,他手里抱着一堆衣裳东躲西藏,画面感十足。

离思靠在柱子上抱壁看着那头,忍住不笑。虽看不见萧祁墨是什么表情,但钟离思敢肯定,此时他定是悔不当初,恨不得将她轰出瑞亲王府。

离思本以为她爹只是路过,哪知他上了阁楼,居然开始赏起雪来,不但如此,还诗兴大发,嘴里呢喃着:“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中途来这么两句,后面的想半天想不出来。

再看房顶一手抱衣服,一手背在后面,独立在寒风中的男人,像一面永远不会倒的旗帜,钟离思一拍柱子,又喊道:“爹,你就让我进去吧,我知道错了……”

一只鞋子又飞了过来,她敢肯定,再多说一句,他爹连裹脚都会扔过来,想想那味道……还是闭嘴吧。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又来了,半响才想起这么一句,又没了下句。

钟离思抚额长叹,再不走顶上的人就要成雪人了。

“老爷,还在等离思呢……咦,那不是离思吗?你怎么跑对面去了,过来我给你开门。”

周氏跟着上了阁楼,伸长脖子外这边一看,惊呼道。

“开什么开,你也想跟着出去?”,钟离赤诚怒气冲冲吼着。

在周氏的搀扶下,钟离赤诚终于下了楼,不多时全府灯光熄灭,再一次被黑夜笼罩。

在上一世,钟离思是相当讨厌这位周氏的,因为她亲娘病故还不到一年,他爹便打起了续弦的注意。所以有一段时间,她恨她爹,也反感这位周氏。

萧祁墨轻身跃下房檐,许是考虑站太久衣服不能穿的缘故,他又钻进房重新抱了一堆,三两步飞身回来。

离思忙地上前接过衣服,态度十分诚恳:“万分感谢,王爷辛苦。”

萧祁墨连睫毛上都铺了一层白雪,整个人差点结冰,朱红色的唇动了几下,最终只说了句:“去换上!”

离思感恩戴德,点头哈腰:“好的好的,王爷也是,赶紧去泡个热水澡,待会我再煮些姜汤,咱两都该去去寒。”

萧祁墨皱眉:“你煮?”

“这,姜汤而已,你还质疑我不成?”

那头:“不该质疑?”

离思:“……”

离思除去身上冷冰冰得衣服,一头扎进后厨准备好的热水,热气袭上心头,顿时变得神清气爽。

再说这厢,萧祁墨回到房,伸手扯下身上的战甲,又扯下那件梨花白长袍,只见他用力一拧,地上水花四溅,就跟洗衣服似的。

“进来!”

随着他沉声一喊,暗夜自门口冒出来,看见那件湿哒哒的衣服时,疑惑道:“王爷有伞,怎会被淋成这样?”

萧祁墨将长袍挂在衣架上,接而脱下一件,一拧,又是一股水流出……

“你不是看到了么?方才在房顶站太久。”

暗夜摇头:“不像,这分明就是淋了雨,尤其是您右肩……是,属下明白,是淋雪所致。”

见萧祁墨冷眼射来,他忙改了措辞。

萧祁墨走到屏风后面,抬脚踏入浴桶,半响才说:“你又想问什么?”

暗夜:“属下不解,离思姑娘为何会冒死去救广陵,据我所知,她久居漠北,而且之前与广陵没有任何交集,需要查吗?”

萧祁墨双眼缓缓睁开,出了会神才将头靠在桶边上,揉着太阳穴说道:“不用查了。”

暗夜依然疑惑,按他家王爷的品性,没道理不查的,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离思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正准备穿衣服时,发现萧祁墨为她拿的衣服根本不像是随意抱过来的,而是……精心搭配?

从抹胸,到里衣、外衣、披风,都像是精心挑选过的那般,很是搭配,而且她平时也确实是这么穿的………

这外衣也就算了,毕竟他见过,但这抹胸,这里衣,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这样搭配着穿???

离思愣住:这,巧合吧!一定是。

对女人的东西这么了解,鬼才相信他不近女色,清汤寡水的外表绝对藏着一颗野兽的内心。

她穿戴整齐后,已是后半夜,本想倒头就睡,但又觉得还欠萧祁墨一碗姜汤,说过的话可以不算。然事关她的尊严,几次三番没能把握好火候,这次离思誓要一雪前耻。

姜汤的步骤,那就更简单了,这次除了生火废了些劲,其他也还算顺风顺水。

她端着碗姜汤小心翼翼一个转身……

看见的是——“豹”,也就是那只棕黑色的藏獒,此番正申着个大长舌头磨牙吮血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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