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皇叔[双重生]》TXT全集下载_11(1 / 2)

钟离思看了眼一语不发的萧祁墨,欲言又止无数次,终是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这个赵太师,让人为之震惊,老奸巨猾!

被赵烨这么一闹,钟离思还没回到家,便被请到了宫里去,说是请还是好听的,实则是擒!

宣武门出来一大堆皇上的近卫,二话不说就绑了钟离思。

那些人不敢动萧祁墨,只得拿她下手。

眼看萧祁墨眸中杀意漏出,紧握拳头就要发作。离思心想一到动手,后果不堪设想,她低声道:“王爷不必动怒,离思有办法自保,届时你只需配合便是。”

钟离思被五花大绑进了朝华殿,皇上皇后同坐高堂。

她大老远便瞥见了个跪在地上的背影——钟离赤诚!离思脚步微顿,迟疑了片刻,捏紧卷头咬牙坚持走了过去。

离思在她爹身旁跪下,因为全身被捆着,勉强躬身行礼道:“臣女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钟离赤诚侧头看了过来,千言万语化做一声叹气。

赵烨随后进殿,赵凝也在其中。萧祁墨连战甲都没来得及换,押着赵焯跟着走了进来。

永顺帝一语不发,赵皇后看见自己侄儿一脸的栋伤和无数个巴掌印,怒视钟离思,杀了她的心都有。

“十九弟,本宫这侄儿怎么招惹到你了,以至于你要这般对待他?”,皇后问。

萧祁墨抬眸,“政事,后宫要干政?”

皇上来了句:“十九,朕这皇位,可需禀明父皇,不如干脆让给你罢了?”

萧祁墨不语。

永顺帝大怒,“让太师当街跪你???中州国元老,朕都需得敬他三分,已是七十高龄,你让他给你下跪?”

既然已经颠倒是非,任何解释皆是狡辩,萧祁墨继续冷脸不语。

“将军,你教得个好女儿啊,嗯?”,永顺帝转眼盯上钟离赤诚,字字句句都是责怪。

钟离赤诚也不看离思,闭眼呼吸,俯首道:“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有那么一刻,钟离思心都在滴血,她到底在做什么?让老父亲一次又一次替自己受过。

广陵无罪,又是她上辈子的左膀右臂,她不该救吗?她该救。可是结果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全家跟着遭殃。这诡谲多变的京城,这暗潮汹涌的朝堂,她只是一粒不起眼的沙子,然被有心人利用起来,沙子也能变成别人对付他爹的一把利刃。

永顺帝继续道:“钟离思,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离思挺直腰杆,不卑不亢道:“臣女不知所犯何罪,求陛下明示。”

赵皇后冷哼,“你助钦犯逃亡,还说没罪?”

离思:“臣女没有!”

皇上问:“半月前你与婢女出城可有此事?”

离思:“有!”

永顺帝拍案而起:“还说不是你,你出城做什么?”

离思看了看萧祁墨,回道:“臣女心中……放不下瑞亲王,自他走后日益思念,情不自禁想去找他。”

萧祁墨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动,对离思扯了抹笑,算是配合。

“皇上勿听她胡言乱语,她便是荆山上助罪犯逃跑的人!瑞亲王还将她藏在军队里。”,赵焯咆哮,想一石二鸟。

永顺帝眉眼一挑,吹胡子瞪眼道:“钟离思,你进京才多久?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二人不和?曾多次被十九轰出府,你们那些把戏,也就只能骗骗父皇,笑话。”

很明显,瑞亲王府有他安插的细作。都到这个份了,脸皮什么,本来就很厚,她不在乎再厚一点。

这辈子没有过,上辈子她可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人,再没有人能有她那种毅力。

钟离思心一横,说道:“其实……臣女在漠北便仰慕王爷的军事才能,也曾想过去找他,但又怕王爷觉得突兀。此番进京,离思心中很是欢喜,有匪君子,很难让人不喜。那日出城,单纯为了去见他。”

萧祁墨闻言,眉间的冷峻忽如晕开的笔墨,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钟离赤诚斜眼看来,眼里那个恨啊,不明白这幺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扯这么多,与你救广陵有关系吗?”,皇后拉回正题说道。

离思:“回娘娘,离思自小长在漠北,并不认识广陵此人。”

“启禀皇上,此女右肩被臣射过一箭,是与不是,让女官一验便知。”,赵焯的脸肿了大半,话都差点说不利索。

“来人,宣女官,验身!”,

皇上不给钟离赤诚留半分情面,迫不及待要治离思的罪。

钟离赤诚抬眸看向高堂,“皇上,臣戍守边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女尚未出阁,验身……对她往后的人生……”

“将军,朕自是信你中心不二!只是让女官查看一番,无伤大雅,你何必小题大做。”,永顺帝笑里藏刀。

萧祁墨单手而立侧头瞥向赵焯,“若是没有呢?少卿以死谢罪?”

赵焯胸有成竹,万分笃定道:“臣射的箭,别说半个月,这辈子她都会留疤,怎么会没有?”

萧祁墨继续问:“所以你会不会以死谢罪?”

“十九弟,你私自关押钦差大臣也就罢了,这厢还如此咄咄相逼,是想掩盖什么?”,皇后怒气冲冲说着,花容月貌变成苦大仇深。

皇后此言一出,永顺帝死死弟盯着萧祁墨,只看他如何作答。

这厢也是盯着高堂之人,不甘示弱道:“皇兄,若是皇嫂也被人这般不尊重,你当何如?”

永顺帝迟疑了片刻,终是说道:“朕向来帮理不帮亲,若是皇后的错,绝不姑息;若不是她的错,自会还她公道。”

萧祁墨微微颔首:“臣弟受教!”

离思静默不语,从广陵被流放那天起,这个局就开始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等她往里面跳,而且还是个她不得不跳的坑,拼的就是谁能笑到最后。

一路随女官去往后殿,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伤疤被查出来,自己该如何脱身。一根箭伤而已,证明不了救广陵的绝对是她,毕竟那天离思化了野人妆,赵焯根本没见过她。

匆匆进去,匆匆又出来,钟离思满脑子都在打仗。

从进门起,萧祁墨那双鹰眼一直盯着她,四目相对,二人进行了无声的对话。那个冷峻的男人,那个上辈子不知为何要杀她的人,她为什么就恨不起来???

不管怎么说,他两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着共同的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永顺帝迫不及待问道:“如何,可有箭伤?”

第26章【借宿】

女官跪地,冲高堂上摇头:“回皇上,没有!”

离思眉眼微动,什么也没说。

离思中箭的消息赵焯早就上报回了京,赵家连同皇上在内,都以为验明她的箭伤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这下听说没有,个个不敢相信。

“你看清楚了吗?没有?我亲自射的箭,怎么会没有?”,赵焯暴跳如雷,质问女官。

女官连连向皇上磕头:“臣不敢欺君,离思姑娘的肩上,确实没有箭伤。”

皇后急了,扬声道:“来人,再验!”

钟离赤诚抬头看去,难掩其怒气。

萧祁墨听后并没过多杀人的表情,只是淡淡说道:“皇嫂是不把我父皇放在眼里,还是不把萧氏放在眼里?何时立下的规矩,萧氏儿媳,谁想看就能看,看多少次都可以?皇嫂就不怕他日天道轮回,风水轮流转?”

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席话,却暗藏警告,杀伤力巨大。皇后那张花容月貌的脸当即紫了一大半,怒气冲天,就差提刀跟萧祁墨打上一场。

“萧氏儿媳”这几个字,萧祁墨唇齿清晰,用力很重。

钟离思看了他一眼,心道:只是让他配合,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卖力。她对这次合作表示很是满意。

皇上黑了脸,陷入沉思。

萧家的人都长得不赖,这位永顺帝虽已过天命之年,但看上去却依然年轻气盛。

年少成名,本事不小,素来以贤帝冠名。若不是自身站位不够清晰,疏远一众兄弟,助长外戚过度专权,也算是一位明君。

当朝一品镖旗将军之女,看一遍已经得罪了人,再看一遍,一则寒了老臣的心,二则钟离思是太上皇点名赐婚的人,做得太过火,不好向他那位老父亲交代。

这其三嘛,老十九的未婚妻,他若发起毛来,怕是没几个人承受得住。

很久后,永顺帝才说道:“此事到此为止。”,

赵焯气得嘴唇都在颤抖,他轻自射的箭,即便好了也会留疤,怎么说没有就没有?

“皇上,臣有一事启奏,不知可否?”

沉默了大半天的赵烨终于开口了。

永顺帝:“太师请讲。”

“老臣多事,派人收拾不肖孙的烂摊子时,偶然发现荆山脚下有家酒肆,酒肆中以及店家在内共有七八个人,都说那日见过一位穿着野人服饰的女子,向他们打听了罪犯广陵一家的消息。所以臣有个提议,不如请他们当场来辨认一番。”

赵烨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直至此时,钟离思才彻底明白萧祁墨那句:“不论他们以何种方式威胁,你都不可以承认那日出现在荆山是去救广陵。”

“当真?太傅有心了,宣!”

七八人被押进来时……个个都是血淋淋的,哪里还有半分当日喝酒时粗话连篇的半点豪爽模样?尤其是那个“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店家,被打得面目全非!

有时候,一家子人齐心合力狼狈为奸也是一种无敌。他们居然抓了那几个无辜之人,不过是路边摆摊,正好被离思遇见的人,竟也能受这等灭顶之灾。

钟离思强迫自己轻飘飘瞥了一眼,强迫自己淡定。内心的惊涛骇浪不能平静,也无法平静,手心冷汗直冒,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七八个人上下打量着离思,今日的她,淡白霓裳,及腰长发,发髻上找不到一根多余珠钗,却让人觉得很别致。

那双眼睛一如被水洗过的蓝天,纯洁无瑕,霎是好看。可以说,与半月前那个胡里花哨的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是她吗?”,赵烨一把老骨头躬身问道。

几人闻声一哆嗦,吓得浑身发抖。

“不是,不是她,一点都不像。”,店家开口答到。

对于他这个答案,离思是吃惊的。即便他们认不出那日就是她,但被打成这样,他们应该答是的,答了是,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然而他们没有,都说荆山出刁民,可谁又懂得他们才是真正的淳朴善良之人。

离思没有说话,她两手放在膝盖上,任凭手心的汗浸透裙摆。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赵烨也不恼,老嘴说道:“拖下去!”

那一声命令,离思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这老匹夫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定是会将他们活活打死。

离思这般想着,心乱成麻,她该承认吗?承认了后呢?广陵被他们安上了流放逃跑满门抄斩的罪,她去救他,等于是共犯!

她死了无所谓,她爹呢?她全家又当如何?

闷不吭声,那几个人无辜之人要死……为什么要陷入这种两难的局面。

今日这几个人,赵烨根本就没打算要他们指出离思,而是想让她知道,因为她,连累无辜之人受死。

是谁?谁知道她前世牵绊,知道她的致命弱点,所以一步步设计了广陵这个连环套。

离思在心里自己与自己较量,她从来没有这么煎熬过。理性告诉她不该承认,事实告诉她应该承认,不能让无辜之人为自己送死……

“皇兄,不如我们来说说赵焯之罪?”

萧祁墨说罢,往离思的方向挪了两步,紧紧挨着离思,离思的头刚好到他肩上,碰撞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对方有意在提示她什么。

皇上瞥了眼侧身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说吧,何罪之有?”

“通敌!”,这厢只有简单得两个字,再无过多解释。

不待皇上说话,皇后大怒,“睿亲王,含血喷人要有个度。”

“皇上明查,这简直就是污蔑,绝无此事。”,赵焯极力辩解。

萧祁墨正眼都没看去,只等着永顺帝作答。

龙椅上人盯了赵焯半响,沉声道:“有何证据?”

萧祁墨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赵皇后,居然说了句:“没有。”

“荒唐!”,皇帝怒不可歇。

萧祁墨继续点火:“臣弟只是怀疑,既有怀疑,便不能轻易放过,故而才将赵大人押解进京。”

这话一语双关了,他这是以牙还牙?

在场一众赵家人:“……”

若不是因为胸中郁闷难受,钟离思早就与萧祁墨击掌言欢了。

他那副欠揍的模样,如果说赵烨是以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来冠名自己的老奸巨猾。

那么萧祁墨就是: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在数九寒冬里将他关进牢笼,就是怀疑他通敌,但是我没有证据。

太嚣张,太嚣张……

只不过,他真的没证据吗???离思觉得他有证据!只是今日赵烨卖了那样一通惨后,即便说出来,永顺帝也不会相信。

离思一颗心早已沉入深渊,甚至觉得自己愧对“重活”二字。她鄙视自己的自私,在家人与无关人面前,她自私地选择保护钟离家。

她内疚,内疚到难以呼吸。那种罪恶感,远远高过上辈子被刀架在脖子上时的死前忏悔。

那日怎么收场的离思没关注,她只知,再出宣武门,天色已黑。

夜幕笼罩下天上飘着细细的毛毛雨,冬日的雨落在肌肤上,冰得透骨。

“爹。”,钟离思盯着她爹的后背喊道。

钟离赤诚没有回头,也没搭理她,自己一个人消失在了黑夜里。

钟离思愣在原地,没有揪她耳朵,没有抄家伙追着她到处跑,就这样静静地一个人离去,这大抵是绝望了吧。

gu903();忽然间,那种被亲爹抛弃的感觉,那种要跟她断绝关系的感觉,把钟离思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