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实在是让她喜欢,她便没能忍住,也亲了亲拓跋子楚的眼睛。
赵灵微:“好好好,我知道你待我认真。”
两人又亲了一会儿,拓跋子楚才问道:“昨夜……你除了痛楚之外,可还有愉悦?”
赵灵微撅了噘嘴,摇了头。
拓跋子楚:“当真一点也没有?”
赵灵微鼓了鼓脸,点头。
拓跋子楚:“不要害羞,如实回答。”
赵灵微犯难了。
她要不要……骗骗自家驸马?
不行不行,她都这么疼了,要是还在这种事上骗了人,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赵灵微于是道:“你光亲……亲我的时候。我喜、喜欢的。可你……那样以后,就真的只是疼了。”
见拓跋子楚居然如此将信将疑,赵灵微也有些不高兴了。
她赌气说道:“你那么不相信,不如把你那儿割破了再来和我洞房,你看你愉不愉悦!你要是那样都能舒服,我就不姓赵了,跟你娘姓贺楼!”
第89章
自“洞房”的第二日起,赵灵微一连三天都没让自家驸马碰她。
当然,她还是准拓跋子楚亲她、抱她的。
只是不许对方真的和她做……一定得脱了衣服才能做的事。
如果拓跋子楚问起她,或者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盯着她看,一看就是好长时间,公主殿下便说疼,说她还疼着。
赵灵微这会儿大约也能懂一点怎么看拓跋子楚的“眼色”了。
如果那双琉璃色的眼睛是清澈的。
抑或是透亮地看着她,对她笑。
那便只是在对她说着喜欢。
可如果那双眼睛的眼底透出灰色,眸色沉沉,甚至是像暴雨前的乌云那般。
那就是……想这样又那样她了。
就比方说,这几天的夜里,在他们就要吹了灯歇息时,拓跋子楚便一直都是那样看着她的。
那让赵灵微已经不敢只是穿着亵衣睡了。
她得连里衣都得穿得好好的,才敢和拓跋子楚同塌而眠。
可几天一下来,赵灵微便能明显觉出自家驸马这几日一直都没睡好。
“攻打安定郡的事,还得再等几天。我得与舅舅商议一番,让他想办法把拓跋缺引开一阵子。否则的话,即便把安定郡打下来,也无法保证粮草的运送。
“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便不能只是打一个安定郡了。安定郡得拿下,附近的几个郡县,也得一并拿下来,直至能把朔方、灵武、以及安定这三郡与掌控在贺楼氏的怀朔镇,还有听命于我的另外两个边镇连起来。”
拓跋子楚把这些复杂的事给赵灵微解释得很简单。
就好像他经常给那些连字都不识几个的麾下猛将做的那样。
这当然会让赵灵微很明白他的意思。
“好。”
赵灵微应道:“一来,朔方郡原本也有一些屯粮。二来,我在灵武郡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用金银换粮食了。我觉得……再坚持大半个月是不成问题的。”
在赵灵微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拓跋子楚便一直看着她,并还给她理了理鬓边的头发。
烛火在他的脸上印了一层暖色的光。
而他看向自己的模样,也让赵灵微既是觉得心中妥帖,还又心动。
她想……想好好地亲近对方一番。
但她每每一想到那日拓跋子楚从榻下爬起来时那仿佛就要发狠的样子、还有他身前那事物的形制与模样,公主殿下就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些怕。
得、得再过几日可能才会好。
“子楚……”
“嗯。”
拓跋子楚轻轻应声,好似在笑着问她想说什么。
赵灵微:“你说……我们要不要分房睡几日?”
此话一出,拓跋子楚脸上的笑意就淡了。
拓跋子楚:“为何?”
赵灵微抱起拓跋子楚的一条胳膊就靠进他的怀里,说道:
“我看你这几日好像都没睡好。就想着……你要不要先不和我一起睡了。等过几天……过几天我……”
“不需要。”拓跋子楚想也不想,便说道:“我不和你分房睡。”
说完,他便吹了灯,一点也不给赵灵微商量的余地,抱着自家太子妃就躺到榻上。
只是灯都熄了,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事要和对方说。
拓跋子楚:“明日阿史那兄弟要去城里一富商摆的酒宴吃酒。我的军中不常备酒,他们自前几日喝了我们的喜酒,就一直馋得厉害。”
“你也想和他们一起去?”赵灵微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问他:“你是在问我……答不答应你过去?”
拓跋子楚:“嗯。”
拓跋子楚:“我会早些回来。”
赵灵微:“那你可得早点回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说了话,待到说完之后,赵灵微便好笑了起来。
她撑起身体,亲了亲拓跋子楚的眼睛,又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见他此时看着自己的样子只是盛着满满的喜欢,赵灵微这才大着胆子说了实话。
“我今天其实……没在疼了。但我就是……就是还有点怕。”
拓跋子楚抬起手,放在赵灵微的脸颊边。
赵灵微便抓住拓跋子楚的手,用脸蹭了蹭他的掌心。
“你若真的……真的想,我也可以像那天在浴堂里的时候一样……一样帮你……”
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赵灵微的脸有些烫烫的。
甚至于……她的眼睛都在看向拓跋子楚的时候,带上了一丝无知无觉的媚色。
可拓跋子楚却是对她说:“过来,躺好休息。”
他侧卧着把赵灵微搂进怀里,亲了亲自家太子妃的额头,说道:“你不必如此讨好我。”
说着,他又加了一句:“永远都不必如此。”
赵灵微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她眉眼带笑地看着拓跋子楚,而后便在这人的怀里又蹭了蹭。
赵灵微:“我现在可想和我表姐当面说声谢谢了。”
这还是赵灵微第一次和拓跋子楚提起对她来说如此不重要的人。
太子殿下似乎是很不明白:“何故?”
赵灵微:“如果不是她抱着想要害我去和亲的坏心思,派人和那么多来神都的使团说我是大商第一美人,我哪能就遇到了你呢?”
赵灵微对上那双让她很是着迷的琉璃色眼睛,说道:
“其实,我肯定不是我们大商的第一美人。我姑姑承安公主就比我美。但她早就有驸马了,也比你大了十多岁。不过,她驸马倒是没比你大几岁。可能……就五六岁吧。”
拓跋子楚露出一本正经的不赞同,捏了一下赵灵微的脸:“你喜欢你姑姑的驸马?”
“哪能啊!”
明明是在说自家姑姑美,却被太子殿下问她是不是对姑父有意思。
赵灵微被这话说得一惊,连忙否认道:“你在想什么呢?这话可不能乱说。谁家姑娘要是敢多看我姑父几眼,她得要人狗命。以前我们几个年纪差不多的,还拿这笑我们的小姑爹呢。”
公主殿下自己也被她说的那句“要人狗命”给逗笑了。
她又凑近了拓跋子楚一些,让自己的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蹭了蹭。
赵灵微:“你长得这么好看,还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招人。我也得凶起来才行。要是谁家姑娘敢来勾.引你,我也要她狗命。”
拓跋子楚有些忍俊不禁:“好,依你。”
说他勾人吧,他还真就勾上了。
看着子楚太子现在的模样,赵灵微都觉得自己有些燥了。
她坐起身来了些,去亲拓跋子楚的嘴。
这么亲着亲着,拓跋子楚便也坐了起来,甚至直接托了赵灵微的腰一把,让人坐到了自己身上。
待到这个吻结束之后,两人就都带上了些许的喘。
他们就这样看了彼此好一会儿。
待好一会儿之后……赵灵微才一下笑了起来。
她又亲了亲拓跋子楚的眼睛,也接着说起了那些让她现在想来很是有趣的事。
“还有我表姐陈伊水,虽然我不喜欢她,也觉得她看起来又装又假,但若只论外貌,她其实不比我差。
“那时候她看上了我们的豹骑将军,就到处找文人墨客赞她貌美,说她是神都第一美人。”
拓跋子楚:“但是豹骑将军喜欢你。”
赵灵微:“!”
这对于拓跋子楚来说,似乎是早就已经肯定了的事。
见自家太子妃如此模样,他甚至还疑惑地问:“不是吗?”
赵灵微:“你、你为何这样说?”
拓跋子楚:“他的钩镰枪上有你的县主封号。你并非皇帝,而他乃大商第一战将。若非喜欢你,为何要如此珍惜地带着你送他的兵器?”
早在赵灵微第一次向他问及俞松谋的下落时,他便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那时他还是“贺楼楚”,也没法说出他知道俞松谋的钩镰枪上有着赵灵微的县主封号。
并且,他与自家太子妃之间的感情,也还没有现在那么好。
因而一提起这个人,他便是满心的妒火。
赵灵微眼睛往下看,不往拓跋子楚的脸上看。
赵灵微:“我和他从小就认识。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小兵,是以……”
拓跋子楚:“说实话。”
赵灵微:“……”
她这嫁的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她稍有一点点隐瞒,都会被觉出来!
眼见着拓跋子楚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赵灵微只得豁出去道:“他……他有和我奶奶说过,想娶我……”
这还得了?
拓跋子楚一下就起身,把赵灵微按到了榻上。
赵灵微自救一般,连忙说道:“但他出身寒微,是以……”
拓跋子楚:“那我便明白为何他此次出兵魏国会如此兵行险招了。”
说着,拓跋子楚便将赵灵微那松开了些许的里衣又向外拉了一些,将手指放到她的亵衣里面,渐渐往下。
拓跋子楚带着些许的不悦说道:“英雄难过美人关。”
赵灵微被那慢条斯理又带着些许危险的碰触给弄得一阵战栗。
赵灵微有些着急了:“你、你就会说我。外头还说你不近女色呢。你说说,你就是这么……这么不近女色的?”
见拓跋子楚有些迟疑,赵灵微便立马接着说道:“自打我们第一天见面起,你就不像是个,不近女色的!”
“我近过。”沉默了片刻后,拓跋子楚便道:“但我不喜欢那样。”
什么什么?
赵灵微一听这话,便连自己衣服散了都不管了,连忙追着说道:“说说。你和我说说。怎么近的,又是不喜欢哪样?”
“不说了。”
说罢,他便又把赵灵微搂进怀里,也亲了亲她的发顶,道:“太子妃在怀,孤不提其她女人。”
厉害了。
能耐了。
还能在她面前用“孤”来自称了。
赵灵微一口咬在拓跋子楚的肩膀上。
只不过被咬的那个,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赵灵微咬着不放。
拓跋子楚则是搂着她,哄着她入睡。
赵灵微就这么咬着,咬着,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赵灵微还是在想着她的“贺楼小可怜”昨日夜里说的话。
她对于拓跋子楚曾经近过的是哪个女色不感兴趣。
却是很想知道他近的是怎样的女色,又是如何便在那之后就……不近女色了。
说实话,在她得知魏国主如此好色,可魏国太子却是不近女色,年已十九却是身边连个姬妾都没有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此人或许有何隐疾。
又或者……那就是个性格暴戾之辈。
甚至他还有可能厌恶女人的靠近。
要不然,赵灵微离开神都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的无边落木萧萧下。
可子楚太子分明就不是。
他……哪儿哪儿都是好的,还待她极好,甚至是能任她欺负。
公主殿下若在出嫁时便知魏国太子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可真说不好得欢天喜地成什么样呢。
沉琴:“公主,奴看到……太子和那他几个部下一起出门了。”
赵灵微:“嗯,那就出门呗。”
沉琴:“奴还听他们说……是要去喝酒。”
赵灵微:“没错。酿酒要用五谷,我这儿为了省粮食,都已经不许酿酒了。他这是被他那几个部下带出去蹭酒了。”
童缨这会儿正在替赵灵微收拾屋子,也把那些魏国饰物上的灰给掸一掸。
听到沉琴这么和赵灵微遮遮掩掩地暗示,便叹了一口气道:“公主,沉琴怕是在想,怎么这子楚太子和公主才洞房四天,就已经能想着去外头喝酒了。正替公主担心呢。”
赵灵微不明白:“洞房四天,怎么就不能想着去外头喝酒了?”
沉琴着急道:“公主,才四天啊!新婚燕尔,难道不该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么?喝喝喝,这酒有什么好喝的?难道还能有我们公主香么?”
赵灵微:“……”
赵灵微本就有些心虚,也不好和自家侍女说……他们的洞房,其实根本就还没成呢。
可越是如此,她的话便越是说得冠冕堂皇。
赵灵微道:“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口腹之欲是口腹之欲,床笫之欢是床笫之欢。怎么能有了一样,就想不得另一样了呢?就像我今天呀,就想吃葱醋鸡了。”
傍晚时分。
拓跋子楚同他手下的阿史那三兄弟一起来到了朔方郡内的城北金兆巷。
据说,城内的那位富商便是在此请客。
此处倒的确像是一座府宅,却让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阿史那雷向门口那人出示了自己的请柬后,四人便一同进去了。
但在拓跋子楚走进这间宅子的外门时,他便听到门外有一男子和外头守着的人打起了商量。
“哎哎,你就让我进去吧。”
“不行啊,真不行。这儿今晚被包了。”
“可我想眉儿了啊。”
如此话语便如同轻柔的薄纱,被风吹着碰了拓跋子楚的耳朵一下。
可不等他想一想,府中负责接待宾客的人就很快走向他们,说道:“欢迎几位来元将军的宴上做客。元将军已然在里面等着几位了。”
元将军……?
拓跋子楚转头去看阿史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