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姜妤看她紧张的样子,好笑道:“瞧你说的,平阳王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能出什么事?”
可是郡主从前见到平阳王世子多半会出事,翡翠欲言又止,姜妤已经扶着珍珠上了马车。
马车里,珍珠见她不时的盯着手掌发笑,问道:“是什么事让郡主这么开心?”
姜妤手心向下搭在膝盖上,收敛笑容,“没什么,回府吧。”
珍珠应了声是,扬声吩咐车夫回府,郡主和从前真是大不一样了,郡主以前行事不羁,但想做什么都摆在脸上,现在虽然也很豪放,但却让人猜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也不喜欢跟别人说她要去做什么。
姜妤才不管身边这几个丫头怎么想,她这会正沉浸在喜悦中,她在原书中看到过,宗纪此人不喜外人触碰,便是从前原主仗着郡主的身份欺负他的时候,想要碰他,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昏倒,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刚刚屋子里只有她和宗纪两个人,她故意摸着他的腰,揩了好几把油,他都忍着没动手把自己劈晕,看来自己这些日子的讨好还是有用的。
马车回到信阳侯府,姜妤一下车,姜誉便迎面走了过来,“姐,你这是去哪了?”
他身旁还跟了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身形颀长,穿了一件宝蓝色长袍,手上捏着把折扇,笑盈盈的冲她拱手,“郡主,许久不见郡主出来玩了,大伙都想你的紧呢。”
话音一落,姜誉便怒了,觉得他这话太过轻佻,跟调戏小姑娘似的,蹦起来抄手在他后脑勺上抡了一下,“你跟谁说话呢。”
姜妤原本没太在意他,听到大伙两个字将目光移到他身上,凭着记忆认出他是相府的二公子,乔伟志,他和姜誉关系不错,物以类聚,也是个仗着家世胡作非为的主。
若说这朝堂之上还有谁没有跟风弹劾过永安郡主的,除了与信阳侯府关系亲近的,便只有这位乔伟志的爹乔相爷了,有时候甚至会在朝堂上帮她辩驳几句。
原因无他,信阳侯府出了永安郡主这个女霸王,乔相府的二公子亦是恶贯满盈,算是半斤八两,我不说你,你也别□□我,友好相处,偶尔还可以相互帮助。
乔伟志自称皇城纨绔之首,就这么在信阳侯府大门前被姜誉打了脑袋,觉得丢了脸,便有些生气,遂扭头推了姜誉一把。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姜誉拽了拽衣袖,照着他脖子来了一下。
乔伟志捂着脖子,习惯性的抛出了一句口头禅,“姜誉,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姜誉竖着大拇指,“你知道我姐是谁吗?”
“想打架吗,来呀。”
“来呀。”
两人一个拼爹一个拼姐,姜妤看他俩小鸡互啄似的你推我一下,我拍你一掌,脑壳都疼了。
“放肆,侯府门前,岂能如此胡闹。”
两人听到姜妤的声音,齐齐收了手。
“姐,我们闹着玩呢。”
说着就开始勾肩搭背。
姜妤懒得搭理塔他俩,转身进府,乔伟志和姜誉灰溜溜的跟在她后面。
“姜兄,郡主这是怎么了?以前看咱俩斗嘴不是挺开心吗?”
姜誉道:“你打她最疼爱的弟弟她当然不开心,没抽你都便宜你了。”
乔伟志:“......”呸,你个不要脸的。
乔伟志三两步追上姜妤,“郡主,临源阁那边最近新来了个百戏团,在湖面上耍杂,甚是有趣,郡主要不要抽空过去瞧瞧。”
临源阁本是前朝的一座藏书楼,改朝换代后里面的书都毁了,阁前那片湖的风水极好,听说当年林源阁建在那里就是因为那片湖,皇城的贵人们都喜欢包了画舫游船在那里赏玩,也是一群纨绔子弟经常聚集的地方。
姜妤听他说那新来的江湖艺人有多厉害,其中有一个绝色女子可以在湖面上如履平地,在荷叶上跳舞,突然想到原书中永安郡主会被赐婚给宗纪,还与一个戏团的台柱子有关。
那个戏团是肃王特意带入宫中给太后祝寿的,台柱子是个貌美的苏姓女子,长相习性与宁熙帝年少时喜欢过的一名女子有些相像,便被宁熙帝瞧上了,纳入了后宫,封了美人,虽然位份不高,但宁熙帝对苏美人关怀备至,日日歇在苏美人的屋里,温柔体贴的不像个皇帝。
贵妃怕她日后会爬到自己头上,在永安郡主跟前哭诉,说苏美人日后若是生下皇子,必定会威胁到太子地位,永安郡主听了便对苏美人产生了厌恶,后来她有几次去衍庆殿找宁熙帝,宁熙帝都因为陪着苏美人无暇顾忌她这个外甥女。
受到冷落的永安郡主决定除掉苏美人,苏美人正值圣宠,宁熙帝心尖上的人,想要动她便只能让宁熙帝对她彻底失望。
于是永安郡主想到了私通男子这个罪名,后妃给皇帝戴绿帽子,那可是必死无疑。
有贵妃的配合,一次宫宴上,她很顺利的给苏美人下了药,并且还把宗纪引到点了合/欢香的屋里,眼瞧着贵妃就要带着宁熙帝过来抓奸,到时候看到自己的宠妃和宗纪同处一室,苏美人又是粉面桃腮的样子,他们二人一个都跑不了。
谁知宗纪发现了躲在外面偷看的永安郡主,苏美人中了药,那副样子也解释不清楚,宗纪便将计就计,反手把永安郡主劈晕,压在了床上。
后面自不必说,宗纪若是与苏美人躺一张床上,那是他大逆不道勾引后宫妃子,他与永安郡主躺一起,在外人眼里他就是受害者了。
宁熙帝对永安郡主是怒其不争,失望之余只好把她嫁给了宗纪。
后来苏美人似乎和宗纪还有些往来,但她书也没看完,不知道苏美人究竟是肃王派进宫迷惑宁熙帝,被宗纪救了才感谢宗纪,还是一开始就是宗纪安排的。
不过苏美人入宫以后,宁熙帝为了宠幸年轻貌美的爱妃,从太医院配了不少大补的药,导致身子亏损严重。
想到这里,姜妤饶有兴致的问道:“哦,还有这样的女子,叫什么名啊,说来我听听。”
乔伟志对美人都很上心,自是早将名字打听的一清二楚。
“这女子的名字倒也有趣,百戏团里耍杂的艺人都按行数排,她在百戏团行五,便叫苏五,后来有了名气,她师父见她能在荷叶上跳舞,便改了个名字,叫苏绮荷。”
苏五,苏绮荷,果然是她。
姜妤深吸了口气,她要拿这个苏美人怎么办才好呢。
第35章
姜妤想来想去还是不能确定这个苏绮荷的身份,决定先会会她,试探一下她的底细,先发制人。
毕竟这位可是原书里让宁熙帝冷落永安郡主的人物,可以说永安郡主在嫁入平阳王府后日子过得那么凄惨,多半都是因为苏绮荷在宁熙帝那里不着痕迹的卖惨,让宁熙帝对永安郡主这个外甥女更加失望。
到后来永安郡主也不太能见到他,更别提每次见他苏绮荷都在旁边,她也说不上几句话,压根就无法向宁熙帝告宗纪的状。
“既然乔二公子都这么夸了,闲来无事,便去瞧瞧吧。”
乔伟志见她同意去,便大包大揽道:“那我这就回去让人准备着,那个苏绮荷也不是日日都上场献艺的,去一日,要歇上五六日,她昨日才演完一场,估摸着这两日是不会去了。”
毕竟再好的表演,日日演也就不新鲜了,总要吊吊看客的胃口提高身价。
姜妤让珍珠开柜子取了一个盒子过来,打开盒子看也没看直接拿了一沓银票递给姜誉,“你跟乔二公子一起,用得着钱的地方,别让他破费。”
“姐,你看你这是做什么,跟自家弟弟还这么客气。”
姜誉嘴上客气,手却很诚实的把银票接过去,“姐你放心,你的游船一定安排在临源湖最好的位置。”
姜誉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低头把银票塞怀里,姜妤看他那见钱眼开的样,深深为侯府的未来担心。
她爹没儿子,以后世子的位子多半是要给姜誉的。
临源湖畔,绿树成荫,放眼望去,碧色的湖面上皆是大户人家的画舫游船,波光粼粼,浮光跃金。
姜妤一大早便起床准备,穿了身宝蓝色圆领长袍,腰间戴了一块玉佩,手里捏了把折扇,未至午时,便坐在了船上,船舱里香炉、古琴、琵琶、茶具等文人雅士之物一应俱全,丝竹声从四面八方的游船里倾泻出来。
面前案桌上摆满了瓜果糕点,姜妤跷着二郎腿,摇着折扇看着湖中穿梭的耍杂艺人,不时的拍手叫好,向中间百戏团的船上扔钱。
出手如此阔绰,频频引来注目,他们的船又是在最显眼的地方,便有人派了仆从上前询问,想要攀交。
姜妤一概不理,扭头问乔伟志,“那个苏绮荷今日到底来不来?”
“郡——”才说了一个字,看见姜妤挑眉,乔伟志连忙改口,“姜兄放心,我已向百戏团的班主问好了,苏绮荷今天一定会来。”
姜妤抿着唇,仰头向外面观望,乔伟志见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斟酌道:“要不我派人去问问?”
姜妤扫了他一眼,道:“不必了,苏姑娘想什么时候上场她自己心里自有成算,等着便是了,免得唐突了佳人,等会人出来表演完了,再将人请到船上来。”她当然知道乔伟志嘴里的问问是什么意思,他们这种纨绔公子哥解决问题的法子就是带着银子过去维威胁恐吓。
乔伟志和姜誉面面相觑,听这怜香惜玉的话,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姜妤,他们肯定要真怀疑她是男人了。
郡主这是想干嘛?
难不成女扮男装,就是为了泡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短,明天补上
第36章
包船在湖上游赏的皆是豪门大户,在花钱捧场上都不肯认输,姜妤的船前面垂了帷幔,外面人只打探到是信阳侯府二公子在里面,不知道传闻中大名鼎鼎的永安郡主也来了,一群自持身份的纨绔子弟不甘心被姜誉这么个侯府二房的公子抢了风头,占据最好的位置,纷纷向百戏团砸赏钱。
一时间各家仆从小厮撑着小船在湖面上划动,百戏团的班主受宠若惊,杂也不耍了,带领百戏团众人站在船头躬身作揖。
姜妤翘首看了看,收了扇子拍在姜誉的肩膀上,“你瞧瞧,那里面有苏绮荷吗?”
姜誉站起身,掀帘子出去扫了一圈,自从这个百戏团到临源阁耍杂后,他没来过这边,也不知道苏绮荷长什么样,只是觉得那一群人里并没有长相绝色的女子,正欲回身询问乔伟志,一艘画舫在碧波的湖面上驶了过来,横在他们的画舫之前,恰好挡住了他们观赏杂技的视线。
姜誉脸色一沉,身边的小厮忙喝道:“前方何人,挡住我们信阳侯府的船了,速速回避。”
对方听了一动不动,船头两个小厮挑开帘子,姜妤支着下巴打量,就见一个穿着紫衣的男子走了出来。
“姜二公子,手下人不知这是姜二公子的船,还望姜二公子见谅。”
姜誉一见来人,就知道对方是故意为之,顾着姜妤在船里面,双手叉腰说:“知道是小爷的船,还不让开。”
对方显然也是个家世不错的纨绔子弟,并不忌惮姜誉,手里摇着扇子,微抬下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我的船一直停在这里,不想今日竟被姜二公子给先占了,我这也让你半日了,已过午时,这里该归我了。”
姜誉向来横行霸道,从来都是他抢别人地盘,还没见过哪个不长眼的耍横耍到他头上来了,挺着胸膛,不屑道:“凭你也配,再不让开,休怪小爷不客气。”
其他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有好戏瞧了,纷纷从船里走出来,有好事的纨绔见他俩杠上了,在一旁起哄,这么多人看着,更加不能认输。
紫衣男子冷笑道:“姜二,喊你一声姜二公子,那是给信阳侯面子,你莫要忘了,姜二爷在何处当值。”
姜誉脸色微变,姜妤一听这明晃晃拿姜二爷威胁姜誉的话,大概就猜到对方什么身份了。
姜二爷如今在工部任工部郎中,顶头上司两位工部侍郎家世不显,家中子弟断不敢大庭广众之下以官职压信阳侯府的公子,敢这么干的便只有工部尚书府上的人了。
工部尚书陈兴平是陈昭仪的爹,陈昭仪这几年深受圣宠,陈府上下仗着她的势在皇城横行霸道也无人敢管,没想到嚣张了几年,便得意忘形,欺负到信阳侯府头上了。
工部尚书作为姜二爷顶头上司的上司,姜誉顾忌姜二爷,对上陈家人难免吃亏,气的脸皮发青。
对面男子哈哈大笑,乔伟志站了起来,对姜妤道:“郡主,那龟孙居然敢用姜伯父要挟姜兄,我出去会会他。”
果然是物以类聚,乔伟志连骂人的习惯和姜誉都一样,都喜欢骂人家龟孙。
姜妤问道:“那人谁啊?”
乔伟志道:“陈尚书的幼子,陈昭仪的胞弟陈光远。”
乔伟志其实不想和陈光远对上,闹大了肯定会被言官在朝堂上参一本,到时候他爹又要教训他,只是现在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再不出去他就真成孙子了,传出去他皇城纨绔之首的名号岂不是要让人取笑。
他才走到帷幔前,姜妤便粗着嗓子喊道:“区区一个工部尚书之子就敢在你爷爷面前叫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乔伟志:“......”
工部尚书......区区?
爷爷?
他没听错吧。
乔伟志回头看了姜妤一眼,姜妤漫不经心的抬了下扇子,示意他出去。
陈光远正得意着,没想到姜誉船里还有人,连他爹都不放在眼里,气的将扇子丢给小厮,指着姜妤的船骂道:“什么人,给你陈爷滚出来。”
姜誉幸灾乐祸的看着陈光远。
这龟孙敢这么说他姐,死定了。
乔伟志笑眯眯的从船舱里走出来,阴阳怪气道:“陈公子,好大的威风啊,不知是我爹的官大还是你爹的官大。”
他爹是丞相,陈光远他爹是工部尚书,当然是丞相大。
光是姜誉一个人在皇城已经是个混世霸王了,陈光远不过是仗着姜二爷在他爹手底下当差,觉得姜誉不敢得罪自己,才想拿他立威,这会见乔相家的二公子也在对面船上,心底便有些发虚。
但这么多人看着,他又想到他姐姐是圣上的宠妃,他的外甥女是当朝公主,便有恃无恐道:“我的船日日停在这里,是你们先占了我的地方。”
姜誉脾气上来了,也顾不上他爹还在人家手底下办事,“放你娘的屁,临源湖又不是你家的,谁先来便是谁的。”
“就是啊陈兄,我看你还是换个地方吧。”
要说纨绔子弟里,还是姜誉和乔伟志人缘好些,帮他俩说话的人也多。
陈光远本就不占理,拼爹也没拼过乔伟志,拉不下脸。
陈光远一直挡着路不走,翡翠俯身凑到姜妤耳边问道:“郡主,要不要奴婢让人把他们的船挪开。”
他们来时可是带了护卫的,都在岸上候着呢。
姜妤摆了下手,起身走到帷幔后面,压着嗓子道:“陈公子是觉得临源阁是工部尚书负责整修的,便是陈府的了吗?旁人都不能在这里停船,只有陈府的船才可以停在这里?”
陈光远乍一听没听明白什么意思,洋洋得意道:“你知道便好。”
众人听陈光远如此大言不惭,都觉得陈光远要倒霉。
他们这群纨绔虽然仗着家里的权势胡作非为,却也知道什么人不能碰,什么话不能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怕是要坑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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