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gu903();看不到那道背影,淮纵愣在原地,直到天空落下豆大的雨滴堪堪砸在她头顶,她才恍然醒悟:阿净,我让你找的人,找到没有?

阿净恭敬道:已经有线索了,有人在浔阳见过画像之人,侯爷放心,用不了多久那人必会落入咱们掌心。

淮纵喃喃道:要快。

再不摘掉头上那顶负心人的帽子,她好怕萧行不会等她了。

萧行的心是世上最美的宝石,是苍穹最闪亮的星、最皎洁的月,方才她期待又瞬间黯淡的眼眸,灼烧得淮纵有苦难言。

她再也不想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睛有丝毫伤情了。

黄昏时下起了雨,天空灰蒙蒙的,一如那些堆积在陈年里的心事,无处可说,也无从说起,稍微深想,就会被压抑地喘不过气。

淮纵喊住她的刹那,萧行指尖险些划破掌心,坐在软轿,听着外面陡然而起的电闪雷鸣,她缓缓闭上眼,心道:再等等。

三年前冲动行事,冷静下来便觉事有蹊跷。与其说是相信淮纵,还不如说萧行相信的是她自己。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她们指腹为婚的这段缘。退婚一次,上天重新将她们凑在一处,淮纵有时候是挺可恶,可她有时候也很可爱。

千金难买心头好。萧行眸光浸着暖,是从未有过的款款深情,她长叹一声:阿纵,我平生逢赌必赢,你可别害我输啊。

春雨贵如油,连着下了两天,鸾城空气湿润,雨打芭蕉,淮纵窝在家中读书练剑饮酒作歌,好不惬意。

在二人连番努力下,帝后终于肯相信她和萧行和好如初的决心。

婚前培训目的在于令双方学会包容体谅促进婚后夫妻和谐,帝后心思没差,想了想,淮纵整理仪容冒雨往宫里走了趟,献上迟来的感谢。

见过帝后顺道拐去秋水阁,秋水阁乃皇室子弟学画之地,淮纵去时,华阳公主正忙着给林絮絮画美人图。

看到一幅幅笔墨丹青,淮纵下意识想起那些年萧行用来诋毁她的小画。

东陵郡主琴画双绝,论诗词歌赋她和淮纵比差了那么点意境,论琴画造诣,淮纵差了萧行不止一丁半点。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对于萧行,淮纵一直是服气的。

更别说,淮纵还没萧行会玩,从前两日摸牌输了银子就看得出来,论玩,萧行就是个让人咬牙切齿的小祖宗。

淮纵?你怎么有闲心来我这了,怎么,又和小九吵架了?

华阳公主丢开笔,将画好的大作拿给林絮絮看,不忘邀功:好看吧?本公主纡尊降贵给你作画,有没有酬劳?

林絮絮笑得眼睛眯成月牙:公主想要什么?

华阳微仰着头:三天后是鸾城一年一度的沐春日,你陪我啊。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淮纵扯了扯嘴角,要不要这样?她一个孤家寡人做什么跑来受刺激,华阳有小姑娘陪,那她呢?她要不要也把萧行约出来?

凛春小侯爷得意洋洋地丢给华阳一枚白眼,浅笑着和林小姑娘打了招呼,二话没说,走了。

等意识到人走了,华阳茫然道:絮絮,你说淮纵是不是有毛病?她巴巴跑过来就为了冲本公主哼哼吗?本公主招她惹她了?

林絮絮也很茫然,摇摇头,表示看不透才高八斗的凛春侯。

哎呀,管她呢,堂堂侯爷,本公主操得哪门子心?有小九那个妖孽在,保准把她治得死死的。华阳摸着下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絮絮,你猜她回去做什么了?

做什么?

来,絮絮,咱们打赌吧。就赌淮纵能不能成功把小九约出来。

好啊。

被放在赌桌的淮纵这会正焦头烂额地在徽王府门前踱步。

她在考虑要不要登门。

下帖子自然方便,可都站在门口了不去见见萧行,万一哪天被萧行知道,再和她算总账怎么办?

好吧,她是想萧行了。

暂时和好的这段日子,她好容易能做回自己,不需要口是心非打死不认,以前她进徽王府跟进自家门似的,哪有过如今烦恼?

王府门口的护卫等了半天不见凛春侯过来,被晃得眼都晕了。侯爷这是做甚?不敢登门,是不敢见郡主,还是不敢见王爷?

护卫好心道:侯爷?侯爷?王爷出门访友了,郡主在家呢。

对哦,差点忘记萧伯伯这个大杀器。

得知徽王爷不在府中,淮纵胆气慢腾腾起来了,护卫都看不下去了,可见她有多怂。

唉,不能怂。这时候怂了,真娶了萧行她不得被欺负死?

对了,她还有猫在王府。

就以逮猫的名义登门,萧行抢了她那么多猫,暂时和好期总不能还像之前那样,再说了,她是王府姑爷,不登门怎么安帝后的心?

百般自我暗示后,淮纵便要抬腿

就在此时,王府大门轰得被打开。

阿韭无奈道:郡主说了,就没见过侯爷这么磨叽的男人,再不登门,以后也别来了!

淮纵怂得不能再怂,抹了把汗,清了清喉咙:哎,这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凛春小侯爷怂了吗?

怂了,超级怂,大家都看到了!

淮纵(冷漠脸):不,我没有,你们看错了!

第13章

三年来,这是淮纵第一次踏进王府大门。雕栏玉栋,莲池桂树,粗粗一瞥,便能回想起当初她和萧行度过的美好时光。

近乡情怯,穿过走廊,越过几道门,站在长汀院门口,淮纵反而不敢迈步。

婆婆妈妈,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萧行一身华裳从里面迎出来,眉梢带了几许不耐:下雨呢,你来这做甚?还不快进来?

眸光瞥见某人被雨打湿的肩膀,萧行闭上眼,再抬眸,恨不能敲敲淮纵那聪明脑袋,嫌弃道:是不是傻?不知道带伞吗?

淮纵慢半拍地啊了一声,抬头一滴雨落在睫毛,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雨珠从睫毛滚落,好似在脸颊染了轻浅泪痕。

她带了伞的,却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送给阿净,然后把人打发回府了。

淮纵摸摸鼻子,心里嗤了声:哪有这样那样的缘故,淮纵,你又不傻,干嘛要自欺欺人呢?不就是想见她吗,有什么好丢人的?

看她傻站着不动,萧行眸色一沉:还不进来,你是想本郡主陪你一起淋雨吗?

凛春侯老老实实被未婚妻领进门,衣衫淋了雨,萧行嫌弃她是只落汤鸡,没顾上说话就催着淮纵往暖池沐浴。

萧行坐在如松堂牌匾下方的主位,手里捧着卷书,看得津津有味,偶尔淮纵单薄身影闯进她脑海,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傻子。下雨不带伞,以为自个身体多好呢!

反应慢半拍的淮纵气质里莫名混杂着一分教人心疼的柔弱。

淮纵小时候身子羸弱,常顶着张苍白小脸出现在人前,周身环绕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阴郁之气,眼神冷漠拒人千里,三天两头生病,病了还不肯吃药,哼哼唧唧像只被遗弃的小猫,固执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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