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安徒生》TXT全集下载_8(2 / 2)

我的安徒生 明开夜合 4745 字 2023-09-04

gu903();柳逾白似乎很有吐槽她这背包的欲望,以一言难尽的目光,连续打量了几眼,但最后没说什么。

楼下停车场,停着柳逾白那辆极其低调的奔驰,韩师傅没在,他亲自开车。

梁司月觉得这个时间去吃晚饭稍显早了,毕竟他们中饭吃得晚,她一点都不饿。不过,早点吃饭,也就意味着能早点结束这莫名其妙的一天。

车子出发后,柳逾白问她选了哪家餐厅。

梁司月将那些点了收藏的店翻出来,“安徽菜、泰国菜、川菜、红茶火锅……柳先生你想吃什么?”

“你自己决定。”

梁司月对比了好半天,没法做决定。

觉察到车好像停下来了,抬头一看,柳逾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像想看看,她究竟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梁司月只好闭上眼睛,滑动手机屏幕,打算停下来的时候,手指点着哪家就是哪家。

“……泰国菜。”

柳逾白没有什么异议,“导航。”

梁司月选定导航路线,将手机锁定,拿在手里。

好一阵都是沉默,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问关于贝斯绮的八卦?

好在,没多久,柳逾白开口了,问她休息几天,后面什么工作安排。

“后天就要继续训练了。不过后面没有安排太密集的工作,我和小乔要准备艺考。”

梁司月感觉柳逾白似听非听的,好像不很感兴趣的样子,就尽量回答得简短。

哪知道他又问她,准备考什么学校。

“本地的电影学院。”

“不去北城?”

“想把外婆接过来,去北城就违背初衷了。”

顺着这个话题,他们既未冷场,也未过分热络地聊了下去,所有问题都是浅浅地触及,但整个轻松且随意的气氛,让梁司月觉得很奇特。

好像,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却明明白白地发生了。

梁司月选的那家餐厅,距离不算近。

中途,经过了一段河边的公路,梁司月感觉车速慢下来,以为快到了,忙解锁手机去看路线。

却觉眼前一晃,柳逾白抬手去按了一个按钮。

她抬头去看,顶上天窗一寸一寸地打开,原本只流动于两侧的夕阳,突然就将他们包围了一样,风有点凉,拂在脸上,却是出乎意料的舒服。

柳逾白叫她:“看河上。”

潋滟的金红色,让梁司月想起,有一次化舞台妆,点在她眼皮上的人鱼姬色的眼影,也是这样的波光粼粼。

河流在驾驶座的那一侧,于是,她看河流和夕阳的时候,也不可避免地要将柳逾白纳入自己的视野范围。

她知道有一种感觉,是当自己意识到了某一个事物的存在之后,该事物的存在,才格外变成了一种叫人在意的意识。

通俗点说,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拿来当睡衣的长款T恤上出现了一个小洞,此后,但凡穿着那件T恤,她就会忍不住想去抠它。

此刻此刻,她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了。

她只好坐直了身体,目光投向前方,不再转头,假装窗外的风景她已经看够。

第18章2.8

事实证明,他们出发时间不算早,路上让几个红灯一堵,到餐厅就正正好是饭点,甚至可能还到得晚了,因为店外已经排起了号。

梁司月的第一反应就是,“换一家吧。”柳逾白这种人,怎么也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等位上。

“你选的不就这家,换什么。”

“……”不换就不换咯,她为他着想,他还不领情。

店外支着藤编小桌和凳子供人休息,空间挺逼仄的,柳逾白将凳子往外拖了拖,侧身才能坐得下。

他黑色上衣外面是烟灰色的中长款薄风衣,深灰色长裤,黑色皮鞋,一应的剪裁简约而材质精良。都是深色,衬着冷白的肤色,整个人给人感觉很不可接近,他的英俊是属于极有距离感的那一种。

梁司月瞧见附近坐着等位,或是自店门前经过的女性,好些会偷偷地多看两眼,不知道是不是把他当做了明星或是模特。

她实在觉得他太显眼,自己这素颜的状态、出门时随便揪了一身衣服套上的穿搭,看着仿佛是他的助理。不,连他的助理都不如,毕竟莫莉姐姐永远端庄优雅不慌不忙。

因为这种心理,以及自保的意识——公司艺管叮嘱过,不要因为现在团队没什么名气就不把自己当个明星,私人行程随时记得做好防护,不然被人拍到什么不够妥当的人际关系,或是没加掩饰的丑照,哭都没得地方哭——梁司月将此前摘下之后放在包里的口罩拿了出来,戴上,再扒拉一下头发,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额头和眼睛。

柳逾白看她一眼,“已经有点明星的自觉了。”倒不是嘲讽,单纯的调侃。

他们等了没多久就排到了。

店面装修成了一种很不地道的东南亚风格,梁司月进店的时候有一种心虚之感,担心这店的评分名不符实。

点菜的时候,柳逾白也没什么想法,叫她自己想吃什么点什么。

梁司月点了一份咖喱虾,一份碳烤猪颈肉,一份青木瓜沙拉。

服务员委婉提醒:“我们店的菜分量都不算太大。”

“这些就够了。”梁司月看一眼柳逾白。说不定都吃不完。

三道菜渐次地端上来,味道没有那么惊艳,但也能归在“还不错”的范畴里,这让梁司月稍微放心了些。

很快,梁司月的碟子里就堆了好些虾壳,反观柳逾白……

梁司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问:“柳先生是不是胃不太好。”

柳逾白告诉她,这只是他的个人习惯,一般早上会吃得比较多。

梁司月放下心来,莫名地松了口气。

柳逾白看她一眼,“你脸上写着怀疑我胃癌晚期。”

“我没有……”梁司月自己都觉这辩驳很是苍白,“好吧,其实我以为柳先生是厌食症之类的。”

柳逾白很是嫌弃的模样,“这还不如胃癌晚期。”

“别乱说!这种晦气话得赶紧“呸”掉。”

说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这话的口气,就像是平日里外婆常常絮叨她的那样,但当是她对柳逾白说,就很不适宜,甚至有一些逾距了。

立即住了声,耳根红了一圈,佯装镇定地去夹菜,忽略对面柳逾白的揶揄目光。

这一顿饭的气氛算不上多轻松,实在因为,梁司月与柳逾白基本只能算个熟人,那些能浅浅涉及的话题,方才来的路上,以及等位的时候,都已经聊过了。

在绞尽脑汁想话题,抛出去发现效果不如人意,继续绞尽脑汁想话题的循环之中,这漫长的一顿饭终于要结束了。

下一次与柳逾白单独吃饭这种事儿,还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

点的菜的分量刚刚好,只除了青木瓜沙拉剩下了一点点。

柳逾白去取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一面问她:“吃饱了?”

梁司月赶紧点头,生怕他提议再坐一会儿。

柳逾白拿上单子,去收银台买单。

总计消费156元,一听这价格,梁司月立即说:“我请吧!”

柳逾白懒得理她,递过自己的卡。

哪知道她是认真的,将他的手往回推,一面赶紧拿手机调出付款码,出示给收银台的服务员,不给他抢单的机会。

……其实柳逾白也没打算抢。

服务员递过来打印的小票,一般人直接扔了,梁司月却将小票拍了张照,撕成碎末,才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里。

“拍照做什么?”

“回去好记账。”

柳逾白对这个回答一点不感到惊奇,记账这个行为,在她身上简直再自洽不过了,他笑问:“请我这顿,你生活费还够吗?”

“柳先生不用这么瞧不起我,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经过了门口的叫号台,梁司月顺手从台面上的盘子里拿了两颗糖,又顺手递了一颗给柳逾白。

这是她跟池乔出来吃饭的固定流程之一,都成了惯性,以至于,当她看见柳逾白迟疑的目光时,才意识到。

她飞快收回手,插进外套口袋里,一时尴尬极了。

却听身侧柳逾白笑说:“再坚持五秒钟我就接了。”

她赶忙又将糖果掏出来,“……那你要么。”

“不要。”

“……”

重回到车上,气氛一样的不尴不尬,梁司月向右转过头去,假装专注窗外的街景。

柳逾白打开车窗,腾出一只手去拿烟点烟,他随意地抽了两口就将其按在了灭烟器里,出声道:“如果我现在是一个导演,约你出来聊一聊,想看看你是否符合新片某个角色的形象。你之前没见过我,这是第一次见面,你也打算就这么一直冷场下去?”

梁司月愣了一下,些许难堪地回答道:“如果柳先生是导演的话,我应该会聊对你电影作品的感想。”

“你能肯定你的感想不是千篇一律?”

梁司月沉默了。

柳逾白也不再说什么,他本意也不是想刁难她。

过了好一会儿,梁司月才又出声,“……我知道柳先生做制片人的那些电影,基本都是叫好又叫座的。只除了一部,前年上映的卫导的作品。”

柳逾白看她一眼,等她继续说。

“……那部电影我看过的,质量并不差,为什么最后票房会惨败,影评人分析是题材水土不服,演员演技没撑起来。站在柳先生的角度,答案会跟影评人不同吗?”

柳逾白一瞬间还真打算回答她,不过转念就意识到,她这是在继续答他前面出的那道“如何不冷场”的考题呢。

柳逾白笑了声。

这不能做到吗,就措辞生硬了些,跟周刊记者采访似的。

柳逾白说:“还行。给个七十分吧。”

梁司月抬头,“柳先生希望以后我都这么跟你说话吗?”

柳逾白一顿。

转头去看,她也正在看他,目光格外的清灵。

片刻,她又低下头去,“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我觉得,这些只是技巧。我不是说沟通的技巧不重要,而是……”她急于表达自己的意见,以至于措辞的节奏跟不上思考的节奏,显得有些磕磕巴巴,“如果是凭借一些跟我本身特质或者业务能力无关的技巧,而赢得了导演的青睐,我觉得这并不光彩。”

她估计这番话多半要得罪身为业内人士的柳逾白,自暴自弃地沉默了一会儿,又自觉徒劳地补充了两句:“……至少,我不大想这么跟柳先生说话。太谄媚了。”

柳逾白目视前方,微微偏头,又看她一眼,“你既然觉得没必要谄媚我,那又何必害怕冷场?”

梁司月无言以对。

看来,她的局促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没话可说就别说了,与其说一些不尴不尬的话题,你不如替我把广播打开。”

梁司月整张脸都红了,抬手打开了车载广播。

她平复着情绪,又想,柳逾白这个人,说话未免也太拐弯抹角了。

柳逾白起初真是因为看她好像因为冷场而如坐针毡,便想引导她一些跟陌生人,尤其上位者相处时的沟通技巧。

当然,其实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主动主导整个局面,抛出钩子让梁司月滔滔不绝地聊下去的同时,还意识不到自己被他带了节奏。

但他不那么想把这种信手拈来的,技巧性的东西用在她身上,小孩儿么,最珍贵最有趣的,不就是那些怯缩、局促又尴尬的真实反应。

自己跟她呆一块儿觉得放松,也同样因为他能完全抛下那些生意场上的惯性思维。

不过,如果是她自己主动想要掌握一些技巧,他也不妨稍加指导。

然而,她却向他展示,只要进行练习,她有足够的能力和悟性,掌握“术”之层面的技巧,但她选择拒绝,因为她追求的是“道”。

实话说,他没有太意外,她会这么选择才是应当的。

“你的合约还有几年到期?”

“四年。”梁司月回过神来,很想开玩笑地问一句“柳先生想挖角么”,又觉得这么想挺不自量力的,作罢。

果真,柳逾白什么也没说,连表情都没多大变化,就似随口一问。

在音乐声,和这样时常没头没尾的对话之中,车不知不觉到了梁司月家的小区门口。

梁司月解开安全带,背上背包,手插进兜里检查了一下手机是不是在,就拉开了车门,谢谢柳逾白送她回家。

柳逾白手腕搭在方向盘上,“嗯”了一声。

她说了声“拜拜”,跳下车。

柳逾白打方向盘掉头,后视镜里那道背影最后地存在了一下,就跑进小区里看不见了。

回去路上,经过加油站。

按亮阅读灯,准备从储物格里拿几张现金,结果一眼看见,副驾驶座落了个绿色包装的小东西。

是那时候给他他没有接的薄荷糖。

梁司月她们录制的那期综艺,没多久就播了,给她们小小地引流了一些新粉丝。

她们团体单独的cut在二次元视频网站上点击量很是可观,与此同时,梁司月意外地收获了一批“CP”粉:她跟池乔的CP,名字叫作“梁乔遗梦”。

这个CP的起因是,她俩录综艺穿的是男式古装,梁司月本身个头更高,长相也不是甜美那一款的,穿上那衣服英气十足。好几次reaction的镜头里,长相可爱的池乔不知道为什么,一脸娇羞地往梁司月背后钻,或是往她肩上靠,而梁司月则是“无奈又宠溺”,弹幕里纷纷刷“太好磕了”、“高冷师姐和呆萌师妹”……

梁司月看了好多遍也没看出来哪里“无奈又宠溺”,她分明是“无奈又嫌弃”,因为那时候池乔一直不停地在叽叽喳喳花痴着沈黛。

公司不放过任何一个热点,很快,双人直播就安排起来了,有时候还投放生活花絮,官方引导“磕CP”。

梁司月和池乔都挺反感,粉丝想怎么粉团体和个人是粉丝自己的事,官方下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她们不能干涉公司的运营活动,只能偶尔建议这种行为最好适可而止。

春节前后便要艺考,公司没安排过于密集的行程,只除了一个电视节目,是团队的经纪人蔓姐早早替她们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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