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馋你知识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7(2 / 2)

gu903();陈尘拍拍小塑料凳:“来我旁边坐下。”

塑料棚底面积小的可怜,充斥着油烟味,韩深压根懒得多待一秒,转身要走时陈尘抬手从碗里捡了块炸鱼:“吃点东西。”

旁边俩叼着牙签的女生立刻兴奋起来。

韩深这年龄别的没有,偶像包袱重得跟五指山一样。大庭广众之下不想损坏形象,准备拒绝,陈尘摇摇欲坠离开小板凳起身,高大的影子和气息顿时扑到鼻尖。

“给爷吃。”陈尘话里没商量的意思,“不吃马上帮你点外卖,你想配送员到这个山头找你?”

“那算了吧。”想想这个画面,韩深不觉挑出点弧度。

陈尘低头看着他笑:“多吃点,吃饱了有奖励。”

韩深:“奖励什么?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

陈尘:“你讲话不要这么刻薄。”

李斐和章鸣从废墟的乱石头大摇大摆走来,一脸互看不爽,明显要找陈尘评理:“小李子这傻狗,都说钻木取火重点在于引燃物,木材要够干燥,小棍要够尖锐——”

李斐当场指他鼻尖:“放你妈的屁!明明要求摩擦速度,正所谓摩擦生热——”

章鸣的妈扭头瞥了瞥他俩,给锅里的油点起颠起半米高,两人见状立刻往后撤,蹲在歪倒的电线杆子旁冲陈尘使眼色。

1班这群皮男生对吃饭不感兴趣,在艰苦的野餐环境苦中作乐,研究钻木取火,章鸣摊开手:“我磨了半个小时!皮都磨破了根本没燃!完全就是引燃物问题好吗?”

李斐不屑一顾:“明明是你手速不行。”

“谁手速不行?!你在侮辱我!”

“不行就是不行,别BB!”

眼看两个人手脚比划起来,陈尘一脸被挑衅起野性的兴致:“这么难?别吵,我来看看。”

走了两头回头抬指勾韩深的手:“走,一起?”

这话跟“走,一起上厕所”一样自然,韩深面无表情盯着他,脸上“你们还能再无聊一点”就差喷出来糊他脸上。

李斐立刻明白了他的不屑:“韩哥,你是不懂发明创造的乐趣!”

章鸣在旁帮腔:“鲁迅曾经说过,对世界保持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

鲁迅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韩深经常怀疑这群人是否真的是附中理科1班的高材生。

起码七八个男生头挨着头凑水泥板前的木桩,摸下巴思索。陈尘低头研究:“火绒不行,去拿张纸巾。”

而纸巾点燃又太快了,男人们觉得完全没有挑战,开始尝试其他材质。

“分组对比实验。纸巾,树叶,木屑,还有这张纸——”待李斐看清楚这是张黄冈密卷,一脸愤愤不平,“谁背着我们偷偷带试卷来写?!他妈野餐啊,让不让人娱乐了!”

本来在看题的张秋秋试卷突然被抢走,还撕成碎片往木桩上塞,气得叉腰狂奔过来:“我带的!有问题!你们是不是没睡醒?!”

人群轰然散开,开始追逐打闹。

张秋秋打着打着就笑了。

毫无办法。

老秦喝一口枸杞养生茶,看这群皮孩子兴风作浪,露出包容的微笑,和事老地摆手:“不要闹凶了,不要闹凶了……”

章鸣妈知道去偷试卷钻木取火是陈尘的主意,对这品学兼优大帅逼印象又刷新一层:“陈尘啊,你是不是怕小姑娘考试超过你,故意使坏?”

陈尘一本正经:“阿姨,即使你不了解我的实力,也不要诋毁我。”

老秦给逗得直乐,抬手在他肩膀拍了拍:“你厉害你厉害,明年状元非你莫属!”

春光正好。

铺满碎石的废墟底钻出草团和不知名野花,空中香气浮沉,凉风习习。

陈尘揉着被张秋秋拧了一指甲的手腕,吊儿郎当找到韩深:“走,带你感受快乐。”

韩深低头踢了下石子,不怎么感兴趣。

陈尘:“去不去?不去马上家暴你。”

“……”

韩深抬起视线,刚想打人,被陈尘牵着手臂拉拉扯扯走到废墟一堵颓圮的篱墙后,蹲下。

陈尘说:“给你带了个好玩的。”

“……”等韩深看清包装袋里的风筝时,感觉一股杀意直往头上冲。

陈尘浑然不觉,指骨勾开松紧绳,展开双翼沿气流滑行了几下:“我亲手做的,完美结合流体力学。没有人比我更懂对称面内的力矩平衡。”

说了半天,陈尘没听见回复,抬头见韩深正直勾勾盯着他。

——男朋友脸皮薄。

陈尘反应过来:“要不然我在前面放,你跟在后面追我,既可以体验放风筝的乐趣,也能让我集火全部嘲笑。”

韩深:“…………”

我他妈。

郎情妾意,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韩深指尖点他鼻梁:“越来越傻逼了,以前还馋你知识,现在全靠感情维持。”

陈尘低笑了一声:“那你委屈你了。”

韩深接过风筝端详,指尖无意抚到木骨的黑色圆形创痕,残留着烟草味,应该是陈尘晚上边抽烟边凑灯下做风筝无意灼烫上的洞。韩深心里微动,听见耳边的声音。

陈尘说:“去年看见你在公园放风筝,我就很想和你玩一次。”

天台的墙壁有一幅褪色的彩笔画,一家三口手拉手在公园放风筝。

陈尘那天无意偶遇自己,站在光影的另一面思索什么?

韩深回忆着刚转校时偏执、倔强、任性的自己,封闭起来不听任何声音,不感受同学的任何好意,孤注一掷,好像与全世界为敌。

只有陈尘坚持不懈叩门,好像在说:“哈喽,你还好吗?要不要出来看看?世界依然很美好。”

韩深突然心绪纷乱,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

——只有感同身受能唤起善良。

就像那时候关照白小春,陈尘帮助自己的同时,是不是也无意,给他的坚壁堡垒泄开了缝隙?

春风徐徐。

陈尘低头研究风筝的翼幅,神色专注,鼻梁垂下一线冷白的光。被韩深细长的指骨勾住衣角轻晃时,抬起视线。

“喂。”

“嗯?”

“你妈妈,身体怎么样了?”韩深问。

陈尘手上动作停下来。

漆黑眸子一寸寸烙在他脸上,神色摆明了“你不该问,我也没什么想说”。

这回应韩深一点不意外。

陈尘转身打算携风筝试水第一次升空时,突然被勾住衣领往后拉扯,几乎踉跄了两步撑住墙壁才站稳。

韩深被局束在他双臂之间,直视他的目光凛冽清澈,眼角往下垂,有种说不出的勾人意味。他攥紧陈尘的指骨:“哥哥,告诉我更多你的事情。我是你的小兔子,我可以给你草。”

寂静如死。

陈尘嗓子略沙哑,好像没听清:“再说一遍。”

韩深漫不经心:“我是你的小兔子,我可以给你草。”

陈尘:“草完就滚吗?”

韩深:“……”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啊啊啊明天回家了,今晚开始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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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60.最终审判

韩深看着他:“还兴记仇?”

陈尘笑了笑,拖长了嗓音:“没,我浑身的闪光点你不学,花里胡哨倒学会了?”

韩深只为了套他多说几句真心话,脑一抽串了句土味情话,看他不习惯也不再勉强。捡起风筝踏碎石往前走,被一阵风吹得摇了摇,听见背后压低的声音。

陈尘说:“不过我就喜欢搞暧昧,这脾气你随我,是个可爱小孩。”

韩深转身勾他衣摆,一脸不堪忍受:“鬼畜感,收点儿?”

陈尘微笑道:“这是爱的表达啊。”

边闲聊,走到开阔的废墟,韩深迎着风向奔跑,风筝摇摇欲坠一飞冲天。陈尘判断风向,偶尔拯救被狂风吹乱的小纸鸢,大部分时间跟在韩深背后看他玩儿。

老秦跟1班同学无意抬头,看见两人你追我赶放风筝的美好画面,人已经沿河流跑到了很远的地方。老秦吼了一嗓子:“注意安全!赶紧回来!”也不知道两个人有没有听见。

跟着风筝跑,韩深停下脚步。

不知道这是哪儿了。

离野餐的地方很远。

视野中一片拆迁房区,碎石铺地,尘土飞扬,两块预制板后立着一间瓦棚小单间,韩深第一印象以为是钉子户,走近才发现是个便利店。

店主的大毛腿翘上玻璃台,半闭着眼睛看看他俩,给电视机声音调大了点,伤情歌曲振聋发聩——

“红尘来呀来,去呀去也空,都是一场梦……真情难填埋无底洞……”

这细碎拉茬的小店,无一不透露出店主看破人生的沧桑感。

韩深刚想说店主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见陈尘站在货架前垂下视线看烟,屈起指骨在玻璃柜上敲了敲:“来包‘泰山’。”

店主说:“挺呛的。”

“有意思,口感厚。”陈尘递给老板一根。

老板先点了,双手凑近给他拢了拢火。

火星映亮眸仁,陈尘指骨放松地垂下:“谢谢。”

这套动作配合娴熟。

陌生人间的小默契。

没多说别的话,陈尘夹着烟走回来,韩深给他手里的烟盒捞过来看了一会:“打火机给我。”

陈尘交出了打火机。

韩深开始点烟。

陈尘出声:“你干什么?”

“这东西有什么好?”

韩深夹了根叼唇边,神色如常,没被烟呛住也没觉出什么滋味。陈尘抬手抢这支烟,韩深后躲了几步,而陈尘丝毫没有就此住手的意思,烦了:“你抽得,我抽不得?”

陈尘抬手妥协:“好了,我现在扔掉。”

说完给烟盒跟打火机扔进垃圾堆,张开五指展示给韩深检查。

“啪!”

手掌挨了重重一巴掌。

烦死了。

韩深转身朝河沟边走,干净的水流经过废墟堆被污染的乱七八糟,眼前的水还算碧绿清澈。他捡起碎石片打了几个水漂,陈尘刚靠近,他立刻走到下一个位置,继续打水漂。

反复几次,陈尘明白他在生气了,站在原地。

“怎么了吗?”

空气郁结。

韩深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想看见你这样。”

陈尘怔了一下,静了静:“哦?”

韩深看着天空描述内心的感受:“我以前一直感觉你,浑身发光。”

陈尘声音带笑,却淡薄:“现在呢,失望了?”

韩深说:“嗯,失望。”

陈尘手剧烈颤了一下,似乎找不到话说,呢喃声仿佛求救:“那应该怎么办?”

不远处瓦棚老板拎着水瓶走出门,用把锈锁给门锁上,溜溜达达走远了。陈尘慢慢往地上蹲,指骨抚着耳垂抓紧,但猛地被一双手重重抓住,上提。

烟草味鼻尖磨着,韩深声音咬碎时溢出了陈尘朝思暮想的味道:“所以,立刻,给我,变回来。”

陈尘抱紧他。

韩深的声音砸在他心口。

一字一顿,很残酷,也很温柔。

“变不回来,趁早离。”

陈尘先没缓过神,一会儿才凑他耳边笑:“你好凶……”

下一句安静地接上:“我好喜欢。”

韩深垂下视线:“喜欢,变不回来还是要离。”

“不离。”陈尘重复这句话。

韩深拧着的一股劲松开了,回头见风筝正顺着春风试探起舞,河面荡起涟漪。

一切都美好。

而陈尘应该明白。

虽然自己什么也没问,他也什么都没说。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因何痛苦。

但我希望你好起来。

***

医院妇科楼。

过道时不时走过几位怨气冲天的妇女,坐等候椅上闲聊八卦,听见电梯“滴”一声,一位挺拔高挑的少年走过来,顿时吸引所有视线。

“好帅的小伙儿,谁家孩子?”

“以前没见过。”

陈尘停留在庄念莺病房门口,校服雪白,指骨白皙干净,整个人清风明月似的干净舒服,眉眼却带着凉意。

耳边念叨越来越喧嚣。

“我听说这女教授有个儿子,原来是他!”

“女教授躺病床五六周了,儿子才来探望啊?”

“听说女教授得的宫颈癌,还不是她老公害的?生了小孩才得这病,现在是晚期,治不好了!”

压抑。

陈尘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闭了闭眼,摸出手机给钟海发消息。

-叔,我在门外。

指尖无意上翻历史记录。

上次的聊天不欢而散。

-什么时候来医院看你妈?

-钟叔,她应该不想见我。

-她不想见你,可以抹杀你是他儿子的事实?!这就是你的借口?羊羔跪乳,陆绩怀橘!陈尘,就算你妈再骂你,恨你,都是你妈!就算她给你撵出来,也是你妈!

陈尘指尖顿住,不再看消息记录,脑中声音已经浮上来了。

“何况你也不想一想,你妈妈为什么得上这个病?”

“不是因为你那个胡作非为的爸?”

“不是因为你!?”

陈尘感觉有点冷,给校服紧了紧,门打开露出钟海微胖的脸。妻子癌症晚期让他心态濒临崩溃,对陈尘脸色好不起来:“总算给你这尊大神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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