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曼达神色一凛,平地跃起,翻身踩在长木仓杆上。
见他躲开这一招,楚晏并不恋战,利落的掷出长木仓,风驰电掣地往外飞去。
懦夫!
曼达发现这人逃跑,顿时怒不可遏,拽过旁边士兵的弓箭,眯起一只眼,直直对准楚晏的大腿射去。
一箭即中,楚晏脚步却不停,甚至速度还越发迅猛,若不是中途闪了下,曼达还以为是自己射偏了。
旁边士兵上前询问道:左贤王,不追吗?
曼达摇头,目光阴霾的说:跑不远。
话音刚落,楚晏骤然屈膝滚在泥地里,左边的大腿酸软麻木,提不上劲。
想必是箭头抹了什么麻痹神经的药物。
他紧咬牙根,全身上下如同刚从水里走出来,汗水汇成细小的细流,滴落在冰冷反光的盔甲上,刚撑着长木仓站起身。
一把长刀险险擦过头顶,把戴着的头盔打落在地,继而楚晏那张面无血色的英俊面庞露出来。
晚风夹着刺骨的寒气刮过脸侧,曼达盯着那双冷漠熟悉的黑眸,突然阴恻恻的笑出来。
从低沉的森笑,转换为后来的放声大笑,洪亮的嗓音响彻苍穹,惊得林间栖息的群鸟扑翅乱飞。
他猛地止住笑声,林间除了压抑的死寂,暗暗还涌动着一股箭在弦上的紧迫感。
曼达眼里阴狠,咧嘴笑着,没想到是老熟人。
广陵世子,随我去军营坐坐吧。
楚晏缄默不言,一双黑瞳漆黑无光,似深不见底的幽幽寒潭。
傅时雨听着外面安静下来,拽住朝落准备离开。
那是什么?
朝落突然指着旁边的门缝,上面卡着一张折好的牛皮纸。
傅时雨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把牛皮纸拿下来,缓缓展开。
果然是那张去卢堡谷的地图。
听到剩下的匈奴已经进了前面的药堂,朝落连忙催促:公子,快走吧!
傅时雨回过神,拉起朝落的手,悄无声息地推开后门,弓着腰穿过大街巷子,抄小道往城主府行去。
看着住了一年的医馆越来越远,朝落眼里伤感,问:我们要去哪儿?
傅时雨沉声回:找柳小姐。
啊?朝落心里困惑,但见傅时雨忙着赶路,只能默默合上嘴。
两人径直跑到城主府,城门的侍卫拦住他们,傅时雨上前给了他们两人几两碎银,笑容和煦地说:两位官爷,小人找柳小姐,劳驾您通报一声。
得了银子,那两个侍卫暂时收回手里□□,问道:你是何人?找柳小姐何事?
傅时雨面色不改,镇定的说:小人姓傅,柳小姐叫小人来送东西。
听了这话,那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眼里犹豫不决。
傅时雨暗自咬牙,干脆解下钱袋,全部放到他们手上,笑道:劳烦二位官爷。
其中一个侍卫颠了颠钱袋,沉甸甸的。
这是傅时雨一年以来的积蓄,本来是打算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全拿了出来。
那两个侍卫终于松了口,朝傅时雨说:在这等着。
傅时雨欠身行礼,多谢官爷。
没过多久,柳如盈提着襦裙,从府里匆匆忙忙赶来,春情追不上,只能在后面喊:小姐,你慢点!
柳如盈置若罔闻,看到站在城门外的傅时雨。
她双眸一亮,霎时顿住脚步,故作淑女的挪步上前,脸颊粉扑扑地问:傅大夫,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傅时雨微微一笑,柳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柳如盈忙不迭点头,傅大夫随我来。
多谢柳小姐。
傅时雨看了朝落一眼,朝落几不可见的点点头,两人沉默的跟了上去。
柳如盈领着他们走到自己院子,然后招呼傅时雨和朝落坐在会客的厅堂,又开始使唤春情去给他们沏茶。
傅时雨端坐在太师椅上,温和的说:柳小姐不必麻烦,在下深夜到访,其实是有要事相求。
傅大夫尽快说。柳如盈话里爽快。
想起什么,她眼里快速划过一丝赧然,欲语还休地望着他,小声嗫喏:傅大夫不必和我见外。
说起来,当初还要多亏傅大夫救我一命。
傅时雨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谈不上救命,他初来蜀州城,撞见有两位女子正在和一摊贩理论,其中一位头戴帷帽,脸上也蒙着绢帕,似害怕见人一般,目光闪烁地缩在前面女子的身后。
傅时雨稍微走近了些,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原来那摊贩是卖胭脂水粉的,吵闹的是丫鬟春情,戴斗笠的则是柳如盈,她用了摊贩的胭脂,满脸冒起许多红疹,颊上还生了些色泽灰黑的暗斑。
傅时雨检查了下那盒胭脂,发现里面添加的水银已经超标了。
而柳如盈这种深闺小姐,娇身冠养,用的都是好东西,现在突然抹了这胭脂,柔嫩的皮肤表层自然受不了,症状相比其他人,显得更加严重。
本来只是随手帮忙,柳如盈却赖上他了,不仅替傅时雨找好医馆的位置,这一年来三天两头地往这里跑,藏着的小心思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当然这其中,要除开心如止水、一直装瞎的傅时雨。
看傅时雨不说话,柳如盈略有不安,问着:傅大夫,是出了什么事吗?
傅时雨回过神,朝她笑道:听说您父亲与匈奴将领来往热切,所以现在想劳驾柳小姐帮下忙。
柳如盈的眼里一慌,忐忑地解释:我父亲他也是没办法,才这样为之,本意其实不想投奔匈奴阵营的。
傅大夫不要误会。
他父亲是否乃本意,傅时雨并不想深究,而且这并不关他的事,之所以来找柳如盈,其实是为了
他抬起头,眼里并无任何嫌恶和鄙夷,柔和笑道:城主大人的决定,不是在下能够掺言的。
今日来找柳小姐,是想求你把我送入匈奴军营。
啊?柳如盈眼里一愣,急切地说:傅大夫去军营作甚?
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匈奴人蛮横不讲理,傅大夫这种
柳如盈刚准备说手无缚鸡之力,意识到不对,又赶紧改口:你这种谦谦君子,去了恐怕会有危险。
傅时雨明白她的意思,柔和地说:在下并不打算用这副样貌进去。
柳如盈费解不明地看着他,问:那傅大夫打算用什么身份进去?
傅时雨慢悠悠倒了杯茶水,清了下喉咙,才淡淡地说:军.妓。
清风徐徐刮过窗棂,角落的鎏金香炉青烟缥缈。
军.妓?柳如盈回过神,看向傅时雨身后的朝落,诧异道:是送朝落妹妹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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