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2)

岸上茶楼,书生正坐着郎朗饮诗,同小贩的叫卖混杂一团,湖面上舞姬所在的船里,时不时地流出悦耳的丝竹之声。

一切声音融合在他们这个小小的船舱里,听着却不显得嘈杂,相反还有一股说不上缘由的和谐。

连日来的阴云终于消散了些,傅时雨提着酒壶,缓缓站起来。

你要饮酒?楚晏脸色微沉。

傅时雨嬉笑着说:一点没事。

他来到船尾,没一会儿,楚晏也跟着走出来。

外面有备好的小矮桌和软垫,傅时雨直接席地而坐,拿起酒杯斟满,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久违的辛辣如同刀子般,灼热地滑过喉咙,他咳嗽了两声,有些红了眼。

湖面上的冷风迎面一吹,傅时雨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仿佛也被吹散了,他也不管站在旁边的楚晏,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

几杯下肚,傅时雨那张桃花面上,便多了几丝明媚的酡红。

别喝太醉。楚晏坐在他对面,提醒道:明早该头疼了。

傅时雨撑着下颚,晃着杯里的酒液,魂不守舍地呢喃着,早着呢。

好不容易喝一回,我再怎么也要喝过瘾。

楚晏眸光深沉地盯了他半晌,干脆也去船舱里拿了两坛酒,重重地放到矮桌上,沉默地陪着傅时雨对饮。

两人一喝就喝到了深夜,岸上的摊贩已经收摊了,人也散的差不多了。

船上到处扔着空了的酒坛,傅时雨倒在楚晏的大腿上,他满面通红,眉宇间已经能看出酒醉之态,偏偏那双黑眸里却一片清醒。

往日喝一壶就能睡到第二天天亮。傅时雨看着头顶上漆黑的夜空,看不见明月,只有零星挂着的几颗疏星。

但这次头一回想醉,却醉不了。他幽幽道。

楚晏低下头,亲吻着他沾着酒香的唇瓣,那就醒着。

无论是醉是醒,我都陪着你。

傅时雨丢了手里的酒壶,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一个本该浅尝辄止的吻。

他们许久被行鱼水之欢,亲着亲着就有点不对味,当楚晏摸向傅时雨的后腰,正准备往下时,他忽然记起现在身处何处,心里燃烧正旺的那股邪火,也立马熄灭了下来。

傅时雨媚眼如丝地望着他,瞥了眼下面的一柱擎天,坏心眼地吹了声口哨,精神不错。

回去再收拾你。楚晏眼底情欲翻涌,狠狠地咬了口傅时雨的下唇。

傅时雨吃痛,嘶了口凉气。

你属狗吗?动不动就咬人。

许是听到他话里久违的轻松,楚晏嘴角也带了点笑意,嗓音里混着一丝暧昧的沙哑。

不仅想咬,还想上你。

傅时雨脸上一愣,随即淡淡地笑了,挑衅道:你今晚喝这么多,上不上得了,可说不准。

楚晏把他抱起来,眼里升起几分凉飕飕的危险,那试试。

包卿满意。

傅时雨轻佻地在他侧脸上亲了口,玩笑道:伺候的不好,爷就换一个。

刚刚还算好脸色的楚晏,面上瞬间阴沉下来,森冷道:你想换谁?

傅时雨觑他一眼,故意没有开口。

楚晏气得差点想把这坏气氛的人扔进湖里。

他招呼船夫快点靠岸,一回到岸上,便扛起傅时雨,风驰电掣地往府里赶。

傅时雨被他巅得有些想笑,不经意晃到远处的一道人影时,他眼里一怔,随即表情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察觉到他的异样,楚晏停下脚步,怎么了?

他转过身,鸦雀无声的大街上,空无一人。

快走吧。傅时雨突然催促,再耽搁会儿,我就没兴致了。

听到这话的楚晏,虽心里有疑,但美色当前,也顾不得其他,只想把这头鲜嫩多汁的肥羊,抱回屋子里,好好地饱餐一顿。

第154章离开

昨晚折腾到天亮,傅时雨总算是领略了这头禁欲数日的饿狼,潜藏的体力到底有多强悍。

天幕泛白,楚晏还意犹未尽,搂着累得像条死鱼的傅时雨,占了半个多时辰的便宜,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他难得睡了个好觉,也是头一回睡得这么沉。

翌日,等楚晏醒来的时候,躺在怀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若不是被窝里还残存着淡淡的药草香,他恐怕要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老天赏赐给他的春宵美梦了。

楚晏下了榻,他提前同皇帝告了一个月的假,准备带傅时雨去南阳逛逛,顺带接楚东歌和秋姨娘她们回府。

本来准备今天就出发,但想着昨晚傅时雨累着了,准备让他歇两天,现在看来,倒也不用了。

大清早,还能下得了榻,看来是昨晚他弄得还不够努力。

楚晏心情不错,所以难得犯了糊涂。

他微微勾着唇角,正准备穿衣,不经意晃到不远处的八仙桌上放着封书信。

不知想到什么,楚晏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薄唇翘起的弧度也变得僵硬,从来都是泰然自若的他,此刻步履间竟多了几分慌乱。

他走到桌前,看到信封上熟悉的笔迹时,心里突然像是被人用针刺了下。

楚晏咬紧牙根,眼里阴鸷地瞪了片刻,随后快速地拆开了信封,拿出里面折好的信纸。

只短短一句话,不用一目十行,他也能眨眼的功夫就看完。

咱俩尺寸不合,今后一别两宽,勿念。

楚晏心有不甘,又重头看了一遍,待确定是只有这一行话后,他气得脸色铁青,掌心倏地攥着信纸,眼里狠戾地呢喃着,傅时雨,你找死!

正兀自愤怒的时候,不经意晃到信封后,竟还隐晦的留了一句。

与君一别,再逢亦难。

勿要相送,已是恩赐。

刚刚信纸上的那行话,他还可以认为是昨晚把傅时雨弄的太狠,所以他赌气,留了这封不算信的信出走了,现在看到这两句话,楚晏后知后觉地明白,傅时雨这次恐怕是真打算离开他了。

意识到这点的楚晏,脑子里登时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他拿过床头挂着的大氅披在肩头,连外袍都来不及穿,急匆匆地奔去王府的马厩。

他随便在牵了匹马,刚一跨上马背,管家就气喘吁吁地奔来,慌忙道:王爷,可是要出府?

见他穿得单薄,管家又忙道:天寒地冻的,王爷小心别着凉了。

楚晏拽着缰绳,像是没听到管家的话,魂不守舍地问道:今早可曾见到傅时雨?

管家眼里一愣,王爷,您说的这位是

楚晏这才想起傅时雨来到王府后,还未出过房门,管家应该没见过他的面孔。

他没心情再耗下去,甩着马鞭,打马而去。

京城里赶上过街,所以这几日都很是热闹,楚晏驾着马在街上发疯似的狂奔,吓得那些百姓纷纷抱头往旁边躲避。

gu903();天上飘起小雪,入目白茫茫地一片,他策马奔腾,一口气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