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屡次设计,让皇帝对南瑶皇后彻底失望,甚至感到厌恶,后来又差点让蠢公主的弟弟,失足跌落水塘,差点丢了性命。
南瑶皇后不再像以前那么风光,因为皇帝的厌弃,她在宫里也过得举步维艰。
沈言亭如同一个运筹帷幄的棋手,默默算计着棋盘上每一颗棋子的走向。
为了能更狠地报复南瑶皇后,在蠢公主及笄的那晚,他哄着那个笨蛋跟以往一样,同榻而眠,随后便毫不留情地侵犯了她。
原本以为这种事只有一次就够了,可那次之后,他竟对这个笨蛋生了欲念。
起初,为了证明,他不是只对笨蛋才有欲望,所以沈言亭冒险偷跑出宫,乔装扮成一位公子哥儿,去青楼找了一位花颜月貌,又床技精妙的花魁。
但那晚,无论花魁用什么手段,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始终都像是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
过后,沈言亭便明白了。
他不再同长公主同榻,也开始慢慢疏离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正是因为这样,让南瑶皇后开始对他产生怀疑。
而这时她也发现了蠢公主失贞的秘密。
开始她以为是沈言亭与宫里的侍卫密谋,后来才查出来,竟发现这个人是沈言亭自己。
南瑶皇后怒不可遏,本想处死他,但蠢公主死活阻拦。
最后南瑶皇后无法,只能留了他一条性命,不过在他身上下了美人蛊。
中蛊后,沈言亭总算是能明白当年的父亲,到底承受的是怎样的痛苦。
知道宫里发生的这些事后,娘亲也对他失望,伪装将军小姐的相貌,决定亲自进宫。
进宫的那夜,娘亲将他关在府里,让似锦看着他。
但最后他开始不顾似锦的阻拦,溜去了皇宫。
他站在殿外,所有的宫人提着水桶,蜂拥着上前灭着皇后殿里的大火。
但大殿后的那间小院子却无人问津。
沈言亭避开那些步履匆忙的宫人,行至那处熟悉的院子前,熊熊燃烧的大火将这里淹没,那个笨蛋也即将被火势烧成灰烬。
这样或许是最好的。沈言亭想。
只是当听到屋里那个笨蛋的哭喊和求救时,脑子里的所有理智又跟着灰飞烟灭。
他背着蠢公主从大火里出来,藏在离家不远的荒庙中,悉心照料。
但没多久,就被他娘亲发现了。
他娘亲以死这种决绝的方式,来惩罚他犯下的过错。
沈言亭没办法面对他的双亲,更再没办法去面对蠢公主。
所以他决定杀了那个笨蛋。
但到最后一刻,他还是下不去手。
被烧得只剩下一双眼睛能看的长公主,第一眼看到他,清澈的眼瞳里看不见任何杂质,纯粹的只装着与他久别重逢的欢欣。
那时他便知道自己完了。
这个蠢货成了他心里的病,已到膏肓,无药可医。
所以送她离开的前一夜,他又一次侵犯了那个笨蛋。
但这一次,他只剩下自暴自弃的绝望和痛苦,以及长公主在身下声嘶力竭的哭喊。
将蠢公主送走后,他的生活这才彻底恢复平静。
心里再掀不起波澜后,他开始全心全意地策划报复隋庆帝,这一次再也没人可以阻拦他。
多年后,沈言亭发现事情又一次出现了差错。
他在军营里看到了脸上的烧伤已经好转不少的笨蛋。
他看到蠢公主身边有了其他的人,看到她再也记不得自己。
明明一切该如他所愿,但沈言亭还是不甘心。
只是这次他累了。
他心里清楚的明白,无论怎样,他跟那个笨蛋公主已经再没可能。
所以告知给封长行关于红白脚的所有秘密和安排后,他便打算死在金岚放的那场大火里,可庄樾却把他救了出来。
沈言亭问庄樾为什么救他。
庄樾说他不是救,只是看到自己打算以死来逃避罪责,所以才将他从火海里带了出来。
沈言亭明白了。
他的确该死,但真想死,必须得等到偿还清所有罪孽之后。
这该是他的报应。
所以沈言亭不再有寻死的念头。
再次醒来,他便看到了那个眼睛很像公主的小丫头。
像是像,但沈言亭却能一眼分清她们的区别,因为这个世界上,没人可以替代得了蠢公主的眼睛。
因为深受重伤,所以他只能在青楼的后院里住下来。
那个丫头有个明面上骂她,私底下却总帮她寻退路的姑姑,每次一来院里,就追自己快点滚。
可还没等到滚的那天,他就死了。
这一辈子,除了那蠢公主,这是他第二次救人。
救得是一个眼睛很像蠢公主的笨丫头。
沈言亭躺在河岸边,情不自禁地笑了。
他侧过脸,看着地平线上如同被血染红的夕阳,突然想起送笨蛋离开的那天。
晨曦洒满大地,脚踩的草地沾满露水和阳光,所爱所憎之人,就安安静静地趴在背上,疲惫地熟睡着。
而现在夕阳西下,尘埃落定,他仿佛又看到了第一眼见到的蠢公主,漂亮又温顺,一点也不傻,眼瞳深处藏着灵动的光,比星星都还要亮。
他看着这样鲜活灿烂的公主,终于有机会把那句在心里压抑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吾爱卿卿,思慕已久。
第159章番外
隋庆元年,新帝以天命为由,处死前朝皇帝,册封正妻为一国之后,同年,皇后诞下太子,隋庆帝龙颜大悦,赐名为长行。
诞下太子后,皇后虽没再有子嗣,但新帝一直对她毫无异言,两人一直相敬如宾,琴瑟和鸣,没想到却在五年后,有人却查出皇后母族竟暗中勾结乱党,意欲谋反。
国丈一族被满门抄斩,降为奴籍,皇后本该处死,但隋庆帝念及旧情,加上她并未参与到谋乱之中,所以便只将她关入冷宫。
不过,第二年,皇后便在宫中畏罪自尽,隋庆帝哀痛欲绝,后来数年都再没册立过皇后。
虽说隋庆帝对皇后情意深重,但不知怎的,对太子却很是冷淡,后来贵妃得宠,他甚至屡次有废太子的意向。
静谧偏僻的宫殿外,种着一颗枝繁叶茂的石榴树,正值盛夏,上空烈日炎炎,个子瘦小的孩子坐在苍绿掩映的石桌上,双眼空洞地发着呆。
一个戴着巧士冠,身着深紫圆领袍的太监走进来,拱手朝那小孩行了一礼。
殿下,这位是翰林院侍讲学士,以后便由他为您授课。
小孩依旧岿然不动地坐着,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