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知道上师府条件为何如此艰苦。
也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碧池在师忘昔那里多了一嘴,很快就有一群人冲了起来。
就跟抓小鸡崽子似的,提溜着小朋友们的后领,硬生生地将人带走。
那些小朋友们在贺九卿这里尝到了甜头,一个个抱着他的腿直嗷嗷,跟死了亲娘似的。
严厉刻板如师忘昔,坚决不准许上师府的弟子学习贺九卿的作派。将一群小朋友们全部抓去关禁闭。
末了,才环顾一周,厉声道: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谁要是再敢跟贺九卿说话,全部滚去戒律堂受罚!
满屋子的人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
师忘昔缓了口气,冷眼凝着贺九卿,眸色如同染了一层寒冰,一字一顿道:你若再敢生事,你就试试看!
如何?
我活剐了你!
活剐了我?贺九卿双臂环剑,缓缓走上前去,在距离师忘昔只有半步之遥,才压低声音诡笑道:讲真的,师忘昔。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你对我有意思啊!别不好意思承认,你要玩,我随时奉陪!
☆、怀疑
魂千晚上传了消息说,要一起去盗神器。
夜风袭袭,后山一片死寂,贺九卿换了身夜行衣,怀里环着落华剑,轻倚在石壁边,嘴里还叼着根青草。
早先便说,魂千对上师府的星轨刀垂涎多年,若不是因为魔族十三年前被修真界各大门派打得元气大伤,早就屠戮门派,血夺神器了。
可如今的魔族只能缩在阴暗处苟延残喘。想想也的确挺凄惨的。
贺九卿正想得入神,肩膀处猛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往前跳开一步,手里长剑就出鞘半寸。目光警惕的盯着来人。
你现在警惕性还是挺高的嘛,看来华笙平时还是花了点心思教导你了!
魂千笑着从阴暗处绕了出来,不知打哪儿掏出副地图,直接摊在石壁上。
瞅瞅,这是上师府的地图。咱们人少,他们人多。硬抢神器不行,咱们就用温和一点的办法偷!
贺九卿反手收回了剑,郁闷道:你打哪儿弄的地图?你该不会又易容成我的样子了罢?
他脸色登时不愉起来:我告诉你啊,魂千!你自己想找死,可别拉上我,我年纪轻轻的,还想多活几年呢!
瞎想什么呢?你肯定死在我前头!
魂千笑话他:不易容成你的样子,你以为我混得上来千纵山?小九啊小九,你可就放一千二百个心罢,我如果被上师府的人抓住了,根本不用严刑逼供,我保证头一个把你供出来!咱们表兄弟要死死一块!
贺九卿道:你这种人心思也忒坏了些,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死了你一个,造福一大家,你这个人怎么就没点无私奉献的精神!
你可拉倒吧,你见过哪个坏人有无私奉献精神的?
魂千恬不知耻道:我没大义灭亲把你给灭了,已经足够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姑母了。我若是姑母,我坟头都要被你气得七窍生烟!
你少拿我娘说事!
贺九卿直接岔开话题道:赶紧的,动作麻溜点,咱们今晚的作战方针是什么,你给我讲讲?
魂千抚掌,手指着地图,轻轻点了点,笑道:你看这个,这里是上师府的藏剑阁,再往这看看,这是炼丹室,这里是藏书阁和主殿。我已经窃听清楚了,星轨刀就藏在老天师的虚鼎之中。老天师修为高是高了些,但是咱们有这个!
说着,魂千伸出右手,离手心处半寸虚空中,漂浮着一颗通身碧色的珠子,即使不用伸手触摸,也能感受到里头蕴藏的雄浑灵力。
碧沉珠!你打哪里偷来的!贺九卿失声尖叫。
要知道现如今流传下来的五大神器,青玄剑在华南蘅曦君手中,星轨刀则是历代由上师府镇守,断江幡在中州梦家,芳华伞则是在凤凰沐家,至于碧沉珠早就下落不明多年。
如今碧沉珠却在魂千手中,贺九卿震惊之余,立马就推断出他是偷的。
魂千这人没多大本事,一生全靠偷鸡摸狗混日子。
去!偷什么偷!这你都忘记了?这还是姑母临死前交到你手上的,这你都能忘?
魂千指责道:你能不能长点记性,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人夺舍了,怎么什么都能忘!
贺九卿当即就不说话了。说到底魂穿和夺舍,好像没甚么差别。不就是把原主一脚踹飞,自己鸠占鹊巢?
算了,懒得同你说道这些,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魂千骂了他两句,这才把碧沉珠往贺九卿手心里一塞,嘱咐道:这个你拿好了,这是你母亲留给你唯一的遗物,你若是把它弄丢或者是送人了,看我不打死你!
贺九卿赶紧两手捧着,结结巴巴地问:这东西怎么用啊,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啊!
魂千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直叹气:这个很简单,碧沉珠有破人虚鼎之用。我去引开师忘昔,你接近老天师,然后趁机入他虚鼎,偷了星轨刀就赶紧出来。
贺九卿一一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他又蹙眉,问道:会不会出岔子?你该不会半途丢下我跑了吧?
怎可能!
魂千笑容十分猥/琐:我可是你表哥,我还能害你不成?咱们俩个怎么说也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小九,你居然怀疑我,让表哥好伤心呀!
不知道为什么,贺九卿现在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谁家表哥能比魂千还不要脸,打着替许念报仇雪恨的幌子,一个劲儿的把贺九卿往阴沟里踹。
贺九卿合了合眼皮,背着手调头就走。
身后很快就传来魂千的威胁:我看你敢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传讯给我爹,让他一掌打死你个白眼狼!
贺九卿想了想,原文中魂千的父亲,也就是自己那个便宜舅舅,的的确确不是个好惹的。原文中几次和华笙正面交锋,都能打成平手。若不是年纪大了,估摸着连华笙也打不过他。
如此,贺九卿一边暗暗感慨自己的生活艰难困苦,水深火热,一边调转过身来慷慨赴义一般,道:好吧,不就偷个东西嘛,我在行得很!
你怎么会在行?魂千眸色略深,笑吟吟地问。
贺九卿没想太多,一边同魂千往剑阁的方向掠去,一边胡说八道:嗨,兄弟我也是跑过江湖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偷鸡摸狗这种事情干得不要太多,村口王大爷家的大黄狗就是我药的!
魂千突然顿足,贺九卿疑惑不解,正要发问。
谁知魂千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反手将他整个人按在旁边的树杆上。磨着后槽牙,咬牙切齿道:说!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夺了小九的舍,你说!
贺九卿猝不及防,后背被抵得生疼,他赶紧收敛心神,不敢再胡说八道,只得故作恼怒道:魂千!你怎么回事!我当然是小九了!我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谁他娘的能夺老子的舍!
魂千冷冷笑道:我们家小九幼时流落在外,一群孩子将他围堵在小巷子里,放狗撕咬他。他平生最是怕狗,怎么可能去药别人家的狗!
贺九卿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容易才从浆糊一般的脑子里,扒拉出来这段童年悲惨经历。好像的确有那么一回事。可自己却是不怕狗的
妈蛋,说漏嘴了!
表哥,你听我说,我真的是小九,你仔细看看我,我真的是小九!
魂千冷笑:是不是小九,我一试便知!
☆、偷盗神器
贺九卿心里隐隐发怵,总觉得魂千要对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