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头皮一炸,当即僵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六一快乐~
☆、前尘往事
念念。
贺九卿脚下一顿,凝神细听,却又听见一声,你将碧沉珠交给我,我定然会保你平安!
他总觉得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召唤他回头,如此,贺九卿当真回了头。却见白茫茫的雾气中,漂浮着一道玄色的身影。
这是个男子的身影,观其年龄决计不会超过三十岁,生得清俊不凡,隐隐同师忘昔有几分相似。
该不会是师忘昔的爹爹,大伯,或者是叔叔罢?
贺九卿狐疑,又凝神听了片刻。
却见这男子在半空中虚划,急声唤:念念,你快走!我爹他们要带人围攻凤凰台,你快走!
这应该是男子的部分元神,只能记得活着的时候,最难以忘怀的事情。
可他嘴里喊的念念,以及凤凰台,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了十三年前。
贺九卿明知自己不可探究旁人的隐私,可脚底像是生根了一般动弹不得。他收敛了所有的笑容,攥紧刀,定定地望着男子。
念念,对不起,当初是我一时糊涂,才对你行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如今我已然身死道消,求你不要再记恨着我!
这男子双手扣进自己的头发里,跪倒在虚空中,语气疲惫道:念念,你腹中怀的可是我的骨肉啊,我师陌寒,一生清贵,唯独栽在你手里,你就不能为了我,回一次头吗?
贺九卿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人就愣在了当场。
这人是师陌寒,岂不就是师忘昔和师风语英年早逝的父亲!若真如他所言,那贺九卿岂不是岂不是也是上师府的子孙!
原文中贺九卿可是上过师风语好几次,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啊!
人渣!
贺九卿脚下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他满脸冷汗,也不知道作何感想,只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死了。可他真的不想死。
忽然,右手缓缓抬了起来,贺九卿大惊失色,赶紧用左手去拽。可是没有用的。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人操作了一般,举起星轨刀,一步步地逼近师陌寒。
如果说,师陌寒如今还活着,或者说是有个完整的元神在,今日都能跑得掉。可眼下,他只是可怜的元神碎片,东凑西凑而成。一阵风刮过去,他就没了。
贺九卿不受控制的,反手狠狠给了他一刀。师陌寒整个身子被砍成了两段,随后才如同风化一般,渐渐消失了。
与此同时,老天师霍然睁开双眼,大叫一声,吾儿!,随即一大口鲜血喷了出去。
星轨刀到底是样绝世神器,一刀下去,毁了师陌寒的元神不说,直接将老天师的虚鼎撕裂。空间都扭曲起来,贺九卿好容易才借着碧沉珠之力,从虚鼎中出来。
结果没曾想,老天师已然圆寂七窍流血而死。
贺九卿牙齿直打颤,他原也不想杀人,可就是不受控制
这具身体的情感太强烈了!
忽听外头传来吵闹声,他一慌,带着星轨刀落荒而逃。他的身影才刚刚消失在房内,门板就被人一脚踹开,师忘昔领着人大步从外头进来,一见屋中景象,厉声大呼,祖父!
贺九卿一路跌跌撞撞,好容易才走了回去。他双腿一软,险些跌跪在地,勉强扶着树干才不至于倒下。
小九,你怎么了?
魂千上前一步,作势要搀扶他。
贺九卿二话不说,直接将星轨刀抛了过去。
魂千接了刀,脸上立马见笑:好小九,表哥没有白疼你。待我们将五大神器集齐,世间何人能同我们为敌?任凭是他蘅曦君还是赤玄君,来一对杀一双!
他想了想,又笑道:小九,你不是喜欢师风语么?那也成。待表哥荡平了上师府,就将师风语抓来跟你拜堂成亲!
贺九卿现在只要一听见师风语三个字,喉咙就一阵发紧。如果在虚鼎中,师陌寒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和师忘昔兄弟二人,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原文中并没有那么写啊,难不成就因为他少订阅了几章,连这么重要的情节都错过了?
亦或者说,原文中贺九卿就是花心滥情,天生反骨,吃着碗里还要惦记着锅里。
所以他临死前该是有多么的绝望,连亲哥哥都要杀他!
当然,这些事情全部都无从考究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像是被人操纵着,一步一步地重蹈覆辙
贺九卿望着自己的双手,沉默良久。即使身体已经易主了,可有些事情还是放不下。
表哥,星轨刀我已经替你偷来了,可以放了那个孩子了吧?
可以。
魂千答应得爽快,眼睛转向贺九卿时,忍不住询问道:小九,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贺九卿摆了摆手,看起来很是疲倦。
如此,魂千也不多问,还真放了那孩子走。
这孩子胆子小得要命,眼泪汪汪地去看贺九卿,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才两手捏着衣角,一步步地往前挪。
贺九卿才刚一垂眸,忽听耳边刮过一道风声,他暗叫不好,抬眼就见那孩子自后心穿进一支冰棱,身形一晃就倒了下来。
他几乎快不能动了,好半晌儿才想起来要去查探情况。
贺贺前辈
贺九卿将人抱在怀里,见他胸口处横着冰棱,真真是当胸一击,将人扎了个对穿,看这出血量,肯定是活不成了。
这孩子终究是没再说什么,手一垂就去了。
小九,不要怪表哥心狠手辣。只有死人才能彻底把嘴闭上,表哥只不过是不想你受到半点伤害。
贺九卿将人放下,缓缓站起身来,突然冲上前去,狠狠打了魂千一拳,暴怒道:你混蛋!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啊!
魂千不躲不闪,硬接了一拳,嘴角登时就见了血。他随意擦了一把,嗤笑道:孩子怎么了,谁还不是从孩子时代过来的。小九,你自己曾经也是个孩子,可有人放过你么?
贺九卿扭过脸去,哑着声道:我不想提这个。
魂千冷笑:你难道忘了,当年魔族全族是怎样被人逼入绝境?你当时不是亲眼目睹了么?
贺九卿双手抱头,沉痛道:你别说了。
凭什么不说?你当年才四岁,眼睁睁地看着姑母自刎于凤凰台!你年纪那么小,一个人流落在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知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是个什么样子么?
你跪在乱葬岗上,撕咬野狼吃剩的人骨!
贺九卿头痛欲裂,他感觉眉心处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因为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了下来。
他猛然推开魂千,慌不择路地御剑就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所有事情甩得远远的。
慌不择路的下场就是,贺九卿一个没站稳,直接从剑上摔了下来。好在底下是条小湖泊,才不至于将人摔伤。
贺九卿胡乱洗了把脸,将身上的血迹污迹洗干净。
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可又实在不想回上师府。
如此,贺九卿茫然地御剑就走,不知道在外头转悠了多久,再抬首时,人已经站在了望曦峰的殿外了。
gu903();贺九卿即使不用去看,闭着眼睛也能想到。此时此刻,华笙定然就坐在书案后面,身边搁着银制镂空的檀香炉,还有一杯清茶。手里会攥着本书,也许是在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