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
华笙起身,随意抚平衣衫处并不存在的褶皱,缓步往里间行去。
贺九卿见状,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问:师尊,你当时是不是对小九有几分喜欢,才带我回来的?
并不是。
华笙冷漠道。
贺九卿不死心,又追问:怎么可能呢?如果真的是讨厌,怎么可能会带我回来?我是觉得师尊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尊,也特别希望师尊也能如此想我。
华笙驻足,贺九卿收步不及,险些一头撞他身上。赶紧往后退了半步,尽量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两个人站在一处,华笙比贺九卿高出半个头,无论在身高还是在修为上,都占据着极其大的优势。贺九卿不止一次的想,原文中的小九和师尊行那种房中秘术,用的是什么体位。
原来,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华笙凝视贺九卿片刻,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贺九卿的头,缓声道:去罢,今天就这样吧,不用你陪着了。
贺九卿不明所以,他抬眸,盯着华笙看。他还是很想再陪陪华笙,于是便觍着脸道:时辰还很早,师尊做什么去?小九也想去!
午休。
午休?
贺九卿惊讶:呐呐呐,我还是先走罢!
他到底是不敢说,想跟师尊困觉之类大逆不道的话。于是拱手便告退。
华笙淡淡应了一声,抬腿步入里间。他昨夜被贺九卿吵得难以入眠,眼下倦得很。
待从书房出来后,贺九卿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转悠。仙鹤原先在偷吃湖中冰莲,一见贺九卿过来,登时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扑棱着翅膀嗷嗷叫。
贺九卿冷哼一声,斜眼睨它:你完蛋了,你居然偷吃师尊养的冰莲,回头他肯定把你剁了!
仙鹤虽有灵识,可还未修炼到可以开口说话的地步,也仅仅是通人性,懂人语而已。当即就跺脚,冲着贺九卿直扑棱膀子。
你吓唬我也没用,谁让你跑去跟师尊告状的?你活该!
贺九卿顿了顿,又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他冲着仙鹤招了招手,不怀好意地笑道:来来,商量个事!
仙鹤往后一躲多远,目露警惕地瞪着贺九卿。
他也不生气,笑呵呵道:你知道的,师尊向来讨厌别人弄坏他养的灵花仙草。上回我踩断一株仙草,差点没把我吊起来抽。你嘛,又不如我讨师尊欢心,肯定要被大卸八块!
仙鹤很认真地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主动凑近。
这才对嘛。来来,帮我个小忙,你去师尊房里帮我偷个东西,随便偷个什么都成,像什么贴身穿的衣物啊,发带啊,或者是手帕什么的。
仙鹤一听,赶紧摇头拒绝。简直开玩笑,偷华笙的东西,那得有多大的胆子?
贺九卿撺掇道:现在师尊在书房小憩,我帮你望着风,你赶紧去他寝殿偷,保管神不知鬼不觉否则,我肯定要去告状,你就等着死罢!
如此,仙鹤双眼饱含着艰辛的老泪,扑棱着翅膀去了。贺九卿打了个哈欠,拍拍屁股准备走去。忽见远处有人过来,他站在桥头,眯着眼睛一瞧,见来人是梦桓,遂吹了声口哨,笑着道:哎呦呦,这不是梦师弟?哪里来的阴风把你给刮来了?伤势好点了没事?蘅曦君下手素来重,我常劝他对待弟子要温和,可他也不听我的。
梦桓缓步行来,冷声道:没工夫跟你打嘴仗!蘅曦君现在何处?赤玄君命我过来请他去正殿一趟!
那可是不巧了,我师尊在休息,有什么事晚点再说罢,你可以走了。
梦桓颌首,正要离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望着贺九卿冷笑道:我才刚得了消息,听说师忘昔跟魂千前两日撞见了,还恶斗了一番,大师兄可知?
贺九卿手心不由一紧,面色未变,笑道:打起来打起来呗,关我什么事?
最好是罢,我只是很好奇,师忘昔都不一定能将魂千生擒住。大师兄当时是怎么逃脱的。
贺九卿淡淡道:你有完没完?蘅曦君说了,一罪不二罚,纵然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翻旧账?有空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梦桓不可置否,抬腿便走。
因为华笙性格淡漠,喜欢清净。虽是掌门不假,可门中绝大多数事务都由楚卫料理,想来的确是有什么大事,这才派了梦桓过来请人。
贺九卿想了想,又折身回到书房。他不敢保证华笙是否已经睡着,动作尽量放轻柔,蹑手蹑脚地往里间挪。挑开珠帘,就见华笙正侧卧在贵妃榻上,双眸合上,睡姿安然。
离得近了,才能瞧见他眼底的一抹青黑。贺九卿蹭过去,直接蹲在一旁,双臂环膝盯了华笙片刻,见他动都未动,呼吸匀畅得很。通身都是嫡仙气质,不容任何人置犯。
连睡觉都那么好看,活在世上可不就是祸害人?
贺九卿小声嘟囔着,想起自己先前被华笙吓唬的事,忍不住哼了一声,手指着华笙的鼻尖,咬牙切齿道:大胆华笙,居然还想抽我嘴,你想得倒美!态度恶劣,品性低下,还仗着美色勾/引徒弟,你枉为师表!
他出了恶气,心里深感安慰,这才有空欣赏华笙的美色。他目光炽热,从下自上看了一遍,心想原文中的华笙在床上那可谓是强悍至极,硬生生地把原主掰成弱受。强迫他床上承/欢。
虽然明明知道,总是把师尊往那种方向想,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可贺九卿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唇,有点心驰神往,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放在眼前的大白菜都不知道拱一拱,简直太对不起自己。
可贺九卿有贼心没贼胆,想了想,将右手食指覆在自己唇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华笙唇瓣上贴。先给师尊盖个章,以后不许旁人碰了。
他是这般想的,考虑到以后的终身幸福,以及日行一善,目光忍不住往华笙身下瞥了几眼。很快又错开目光。不一会儿又瞥了几眼,再一次错开目光。
在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后,贺九卿还是决定要做点什么。亵渎师尊,听起来就非常刺激。他都想清楚了,反正逃也逃不了,跑也跑不掉,又不能搞骨/科,索性就抱华笙的大腿。
也许华笙日后看他乖巧可爱的份上,会饶他不死呢?这可不太好说。
于是,贺九卿一边暗暗安慰自己,一边悄悄地伸出爪子。他有点不太敢看,把脸微微侧开。可下一瞬,手腕立马被桎梏住,如同钢筋铁骨,完全将他扣住,半点动弹不得。
贺九卿大惊失色,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仓皇抬脸,就见华笙不知何时醒来,正蹙着眉头望他,眸色泠然至极。
☆、你也长长心
师师师尊
贺九卿战战兢兢地唤了一声,脸色煞白。他震了一下手腕,半分都动弹不得华笙攥得死紧。
你刚才在干什么?谁准许你这个时候进来的?
华笙坐起身来,长袍没有一丝褶皱,一如既往地整洁柔顺。半寸衣角都曳在地面。
他语气淡然,看不出来是喜是怒,就是这副清心寡欲的神色,最是让贺九卿从心底里一颤。就像是被人打怕了的流浪狗,只要看见华笙,或者是听见他说话,甚至只是轻微的喘息声,都足够让他膝盖发软,双腿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