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好。华笙答应得很爽快,拉着贺九卿的胳膊,想要帮他擦擦眼泪,小九平时在外头耀武扬威的,可一回来还是个小孩子,还要人抱着哄。简直拿他没有办法。

一拉开,才瞧见小九脸上被剑气划出了一道血口,还在缓缓往外流血。华笙蹙眉,掏出一方素白色的手帕帮他擦拭,语气不悦道:下山喝个酒的工夫都能跟人打起来?打起来便罢,怎的还伤了脸,你这身上的疤痕,还不够多么?

贺九卿自然知道自己身体不复从前好看。那日为救师风语,差点没被弥散活活钉死,那玩意儿留下的疤痕,无论如何也去不掉的。不仅是手臂上,胸口,腿上,甚至是眉心处都有。

师尊,我现如今都这么丑陋了,师尊还会和以前一样喜欢我么?

华笙道:我不觉得你丑,只不过,以后不要再为了任何人受伤了。我会

心疼两个字就在唇齿间,可到底是说不出来的。既然没说出口,贺九卿自然不知,也不会往深处去想。只点了点头,须臾,才又闷闷道:这也不是我想的,有时候事情就突然摆在我面前,逼我去做一个选择。我无论选择什么都不对。我若不护师风语,回头外界的流言蜚语就能活吃了我。可我若是去救师风语,我就不得不流血。

他心里很是酸楚,并没有向师尊告状的意思,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顿了顿,才又道:可我即便做到如此地步,还是没人记得我的好。梦桓恨我,师伯厌我,师忘昔也不会感激我,甚至暗暗憎恶,怨我为什么再一次玷|污了师风语的名声,害得他们上师府处处被人诟病。我知我从前不对,很不对,但年少轻狂,谁没做过几件离经叛道的事?做什么偏要针对我?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怂货!

小九,你的苦,我知。

不,师尊,你只知我苦,可不知我的艰难。

贺九卿将脸埋在华笙怀里,呜咽道:我真的好难啊,好像什么事都怪我,可我真的只是想好好的活着。我想跟师尊好好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师尊,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旁人知道你我已经是道侣,师尊定然无事,可我就是玷|污仙门仙首,欺师灭祖的无耻之徒。等待我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师尊!

平心而论,华笙一直都知晓他的小九饱受委屈,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放荡不羁。可当他正面听见小九跟他诉苦的时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心痛。

许久,才拍了拍贺九卿的肩膀,哑着声道:是我不好,没能时时顾及到你。你莫怕,天塌下来由我顶着,待修真界稳定下来,你我便正式结为道侣。届时,谁若敢说半个字,为师绝不轻饶。

累了你的名声,你也不怕?

不怕。

若你受万人唾骂,遗臭万年,你也不怕?

不怕。

若因此失去了掌门之位,你也不怕?

华笙还是摇头,其实早在同贺九卿在一起时,便已经考虑了最坏的打算。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待稳定下来后,他便交出掌门之位,带着小九出去游山玩水。

小九喜欢吃喝玩乐,他便带着小九吃遍世间美食,游过五湖四海。小九喜欢鲜花盛开的地方,那他就帮忙种。只要小九喜欢,天下何事皆容易。

师尊,你说了,我便信了。你若是负我,我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贺九卿踮起脚尖,虔诚无比地亲吻华笙,从额头至下巴,每一处都照顾个遍,末了,才蹦到华笙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双腿夹着他的腰肢。

师尊,抱我上你的床,酒喝多了,我头好晕,想要师尊帮忙解解酒。

你那酒量,以后还是莫要再喝酒,否则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我知道,我知道。快,师尊,快把我抱回去!

华笙自然没有二话,抱着人转身回房,将房门掩上,这才将八爪鱼一般的小九轻轻放床上。结果被他勾住脖颈,两人双双往床上跌去。床纱一落,屋内的烛火便熄了。

☆、师尊居然会做饭了~

翌日,外头阳光明媚。

贺九卿缓缓醒来,下意识摸了摸身侧,被褥一片冰凉,师尊素来自律到令人发指。早早便起来了,若是换了从前,还会责令他也一并起来,温书练剑什么的。

可自从成了道侣之后,其实也用不着师尊天天盯着课业了,反正贺九卿该不自觉,还是不自觉。徒弟什么的,还能狠抽一顿,若是道侣,则不能再如此这般了。

贺九卿才一坐起身来,立马觉得头痛。昨晚酒喝多了,又吹了冷风。夜里跟华笙翻云覆雨,没有七八次,也得有个五六次,腰酸背痛腿抽筋,连脑子都懵了。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抬眸就见一道白影儿踏了进来,华笙着装向来一丝不苟,即使昨晚照顾贺九卿一整夜,也并未显露出半点疲态。仪态简直雅正到无可挑剔。

师尊,我头好痛。你过来帮我揉揉罢?

华笙走至榻边,将手里端着的醒酒茶递了上前,淡笑道:你头痛,是我弄的么?

贺九卿无话可说,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捧着醒酒茶小口小口的喝着,末了,将空碗递了回去。然后往华笙跟前一趴,侧着身子指了指腰,笑道:那这个总归是师尊弄得罢?师尊也不负责么?

华笙低声笑骂道:你这插科打诨的本事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抖机灵有你的。

插科打诨和抖机灵我本来就会,这可是天生的!

贺九卿双臂叠在一处儿,将下巴垫上去,感受到腰间有双温热的手来回游走,力道也适中。舒服地眯起眼睛,哼哼道:师尊,你多揉一会儿好不好?真的酸,师尊昨晚太用力,我现在大腿根还哆嗦呢!

不是你一直要求我

华笙说不出来太粗俗的字眼,即使是意思粗俗,也说不出口。

贺九卿没脸没皮惯了的,调/情的话张口就来:我让你用力,你就那么用力啊?差点没把我腰撞断,也就是我腰好,要是换了旁人,早就被师尊弄死了。师尊简直不讲道理,昨晚我都哭成那样了,也不知道慢一点,抱在怀里哄哄什么的。

华笙红着耳垂辩解道:你现在越发爱哭,我还没怎么你,你便抱着我手臂哭哭啼啼。传扬出去让人笑话。

贺九卿道:那我就是爱哭鬼!在师尊面前无论怎么样都不丢人的!

厚脸皮。

师尊总算不说不知廉耻了!有进步,我给师尊一个奖励!

贺九卿像扭股糖似的缠了过来,双手捧着华笙的脸,嘟着嘴亲了他几口,笑道:师尊现在的手艺越来越好,连醒酒茶都会做,果然,世间上没有任何事能难到师尊!

先拍个马屁,以后家里杂七杂八的活都让华笙做,自己就混吃混喝等死完事。

华笙很受用,并且上钩了,还傻乎乎地点头,说了一句:其实,还做了别的。不知你可否吃得惯。

吃得惯,吃得惯!只要是师尊做的,哪怕连狗都不吃,我都吃得惯!

贺九卿一跃而起,激动得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以前只有他讨好师尊的份,什么时候师尊也没给他亲自下过厨。除了当初用一碗糯米粥要了他初/夜后,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再难以下咽都必须要吃得连汤都不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