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竟然就是先前那对鬼夫妻!
华笙淡漠道:“把你们所知过往,如实相告便是。”
“小女姓赵,”赵姑娘曲膝行了一礼,温声细语道:“原是大家闺秀,死前才刚满十六岁。死于自缢,但并非是我自愿。”
另一人拱手道:“我姓顾,死时也刚满十六岁,死于自刎,也并非是我自愿。”
贺九卿微微一愣,上吊抹脖子,还有什么自愿不自愿的,难不成别人还会把你的脑袋塞进绳索里?
于是便道:“你不是自愿,他也说不是自愿,那敢情你们两个不是以死殉情啊?”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双双摇头,齐声道:“不是。”
贺九卿一抚手掌,惊愕道:“天哪,那你们两个人都没有感情,怎么能行出那种翻云覆雨之事?这种事情难道不是要你情我愿,两情相悦?”
顾公子狡辩道:“我们都是被逼无奈!要是换作你,也是一样的!”
“不不不,我不一样!”贺九卿摆手,用眼尾的余光去瞥华笙,“不喜欢的人,哪怕是脱光了躺我怀里,我都没兴趣。喜欢的人,哪怕硬得跟木头似的,他即使什么都不做,我也很喜欢。”
☆、酆都鬼城(6)
贺九卿顿觉无趣,吹了声口哨,环着佩剑站在一旁。
“并非是殉情,我们虽是青梅竹马不错,可一直以来都是兄妹关系,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的。可是待我成亲当晚,有人操纵于我,让我抽出衣带上吊。”
赵姑娘说起这事,忍不住抬袖拭泪,可她都是鬼魂了,自然是没有眼泪的。
顾公子道:“我也是,鬼使神差就出了府,待再醒来时,已经被人封印在令牌中,行些身不由己之事,无法进地府,入轮回。”
贺九卿单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据原文记载,酆都鬼城一直都是原主的一个革/命根据地,里头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多到吓人。每到午夜鬼门大开,无数的阴魂从里头爬出来,见人就杀,像极了大型修罗场。
因为是鬼域,归根究底并不归仙门管辖,华笙其实这回出山替天行道,很是出力不讨好。首先,没有哪个修士想要得罪阴司。第二,天底下阴魂亡灵,行尸走肉那么多,谁他娘的打得完?因此,很多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扫自家门前雪,不问他人瓦上霜。
“师尊,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们身上有令牌的?”
华笙瞥了他一眼,像是在看傻子一样。毕竟寻常的活尸即使伤了人命,可法术也断然达不到控制那么多行尸走肉的地步。若没个幕后高手在背后操纵,怎么可能为非作歹这么多年?
当然,贺九卿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他最关心的还是方才华笙到底是顺水推舟,真的想跟他玩那种小把戏。还是逼不得已,只是想静观其变,引出幕后黑手。
反正无论哪种都好,结果都是一样的,华笙没忍住脾气,一脚把贺九卿踹出棺材,幕后黑手没引出来,自己还被徒弟轻薄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大约会成为蘅曦君的人生污点了。
贺九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唇角,身后立马两束寒光杀了过来,吓得他赶紧把手放了下来。同赵、顾两人道:“你们就想不起来别的什么了?比方说,生前的时候遇见过什么人,碰到过什么怪事,或者说有什么仇家?”
赵姑娘摇头道:“没有,我生前乃是大家闺秀,家里管得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有什么仇家。”
“我应该也没有。”
“什么叫应该没有?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贺九卿双臂环胸,幽幽道:“仔细想,认真想,可别有什么地方遗漏了。这可关乎着你们两个人,到底是灰飞烟灭,还是轮回转世。要是不考虑清楚,可别哭着求我师尊。”
顾公子面露为难,似乎在认真回想。可鬼魂的记忆并不长,通常只能记得自己是如何死的,或者是死前最难以忘怀的事情。贺九卿这么问他,的确有点为难鬼了。
“……我好像记得,生前的时候的确遇见个怪人。”顾公子道:“那人生得很俊,法术很高,环着把配剑,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袍,眉梢上挑,看起来有点玩世不恭……”
“……”贺九卿把胳膊放下来,板着脸道:“我他娘的让你想杀人凶手,不是让你描述我的外貌!你疯了不成?在我师尊面前编排我,是想要我死,还是觉得自己死得不够彻底,想要魂飞魄散?”
顾公子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只能想到这么多了!我真没有编排你的意思,再者说了,你生得也没那么俊啊……”
贺九卿:“……你什么时候瞎的?”
他不过就是被魂千在眉心处弄了条疤痕,也没离谱到被人鄙夷生得不够俊的地步罢?毕竟自己和师风语生得有几分相似,师风语可是被广大女修公选为修真界第一美男,四舍五入,贺九卿自己也能摸到第四、第五的位置罢。
贺九卿有点郁闷,感觉姓顾的这小子在往他身上泼脏水,于是横了他几眼,这才转过脸来,同华笙道:“师尊,我看这人八成脑子有问题,小九是什么样的人,师尊最了解不过了,怎么可能用十二阴令害人呢?再者说了,阴司可是掌管酆都鬼城之人,法术和修为定然不低,小九怎么可能跟那种人认识呢?对不对,师尊?”
华笙略一思忖,把目光从顾公子身上飘过,这才沉沉地落在贺九卿身上,神色淡然,也看不出来是喜是怒。
贺九卿最最最怕华笙这么平静地望着他,手心里登时捏了把冷汗。谁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干了多少缺德事。万一真是他做下的孽,华笙会不会当场把他活劈了?
“师……师师尊,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的,你不能光听姓顾的一面之词啊,小九死了不要紧,可不能连累师尊毁了一世英名!”
华笙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遭,许久才淡淡道:“旁人只说了几句外貌,你便对号入座,不是作贼心虚,定然就是惊弓之鸟。是不是闯祸了?”
贺九卿哪里敢承认,头摇得像拨浪鼓,直接否认道:“没有,真的没有,我这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
华笙似乎不想在此逼问他,只对着二人道:
“你们既然是被人操纵,也算是无辜,不得在世间逗留,自行轮回转世去罢!”
两人行礼道了声谢,又双双抬头,面露为难地望着华笙,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不可。”华笙淡淡道:“你们对凡间而言,已经死去多年,即使家中尚有亲眷,也不可回府探望。否则扰乱了人间秩序,定遭天谴。”
两人不再多言,双双隐于夜色下。
贺九卿伸了个懒腰,边打哈欠边往华笙身边蹭,撒娇道:“师尊,我好困呀!夜色这么晚了,这里的事大约算是解决了,咱们赶紧找个地方就寝罢?困死了都!”
“……你倒是心宽。”华笙冷睨了他一眼,“若是被为师知道,这事跟你有关,你就等着替这些亡魂偿命罢!”
贺九卿浑身一凛,登时睡意全无。忍不住偷觑华笙一眼,见他面色冰冷,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心里又忍不住打起了小鼓,暗暗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贪图那两根辣条钱,做什么要跳着订阅《逆仙》。
现如今倒是好了,穿到了恶毒反派身上,连他曾经具体做过什么恶事都搞不清楚。不知道能不能洗白了,反正连他自己都觉得悬乎。
作者有话要说:《全地府只有我在工作》by鸦陈纸
白练秋的来头非常大,天帝遗子,唯一神灵。
可是全地府没一个鬼知道。
为了在妖魔鬼怪中混下去,他不得不当苦力、自打脸、微笑面对生活、一口气笑10000个哈不换气。
同僚1:冥王派我们去人间搜寻天帝余孽,地府的事就交给你了,不要偷懒哦。
白练秋:没问题,冥界万岁!
同僚2:哼,什么天帝遗子?不会飞升失败,给雷劫劈死了吧!哈哈哈×10010
白练秋:那必然是被劈死了啦!哈哈哈×10011
直到某天冥府被屠,现场留下大量神明之力,引来冥界第一鬼仙,拉着白练秋一同调查。
眼看这鬼仙进出无间地狱如入无人之境,饿鬼缠身照样谈笑自若,死灵一开万鬼臣服,且对天帝遗子别样执着。
白练秋丝毫不慌,还吃起蜜饯看起戏:阁下超强,冥界万岁!
谁知某鬼仙突然回头,八风不动的酷脸飞起一抹艳红,张扬自恋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真的么?以你神灵的实力也会认可我?
白练秋:……??……?!!!!!
邪魅狂狷中二攻×看你表演无聊受
☆、酆都鬼城(7)
两人连夜出了义庄,入夜后的乡野越发僻静,夜色沉沉,贺九卿只觉得像是乌云盖顶,垂着头跟在华笙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无法揣测华笙现在是如何想的,也无从得知那个掌管鬼域的阴司到底跟原主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眼下唯一担惊受怕地便是,要是原主真的在外头闯祸了,受苦受难的都是他沈卿。
不知道华笙会不会一如既往地袒护他,或者是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出去受罚。
贺九卿连肠子都快悔青了,暗暗苦恼不已,自穿书以来咱们也没做什么缺德事啊,唯一一件罪不可赦的祸事,还是在被人控制之下失手了。
当然,只要是经过他手犯下的错,早晚是要还的,贺九卿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还是希望能越晚越好。
他很难想象,如果二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不会一剑给他来个对穿。
华笙蓦然停了下来,贺九卿没站稳险些撞他后背上,赶紧往后退了两步,闷声闷气地唤了声“师尊。”
“在想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说起来也很奇怪,华笙这个人平生目不斜视,方才又一直走在前面,半分眼神都不曾望来,怎么就知道贺九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难不成,这个人后背长了眼睛?
贺九卿苦着脸道:“那个姓顾的胡说八道编排我,我自己是不甚放在心上的。可是特别担心师尊会心有芥蒂。”
“你若是没闯祸,那便不需要揣测为师是如何想的,横竖不会冤枉你便是。”
贺九卿现在怕的可不是被冤枉,他怕的是这具原主真的丧心病狂,在外头胡作非为!要知道原文中贺九卿可从来没有良心这种东西,干坏事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而且特别能装,在华笙面前乖得跟小狗崽似的,转个头的工夫又能跟魂千狼狈为奸,四处招摇。
十二阴令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上面沾染的鲜血和人命,不是义庄里的那些白骨死肉可以算得清的。
“我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师尊都不会冤枉我的。”
贺九卿上前一步,拉着华笙的衣袖荡啊荡的,“小九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比师尊还要厉害的大英雄,能够除恶扬善,扫清世间邪祟,震压凶恶亡灵,受万人敬仰。可是后来才发现,我如果能安分守己,一生一世陪在师尊左右,已经是我为华南门做出的最大贡献了。毕竟……小九一直以来都不好,很不好。”
华笙似乎有点诧异,敛眸瞥了贺九卿一眼,许久才摇头叹气:“自打你从上师府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你从前在为师面前虽然乖巧,可从不会说这种话。怎么,在师风语身上没说够,如今还要把这种花里胡哨的招数,用在为师身上?”
贺九卿连忙摇头,否认道:“怎可能?我在师尊面前所说的任何话都是出至肺腑的!师尊若是不信,小九可以剖心自证!”
华笙不语,静静地盯着贺九卿看,晚风一吹,阡陌小道两旁的草丛,发出簌簌的声音。
贺九卿心跳的厉害,噗通噗通地像是打着小鼓。他有点揣摩不透华笙的心思,这是真要看他剖心自证,还是仅仅是想看他如何反口打脸。
他悄悄地松开华笙的衣袖,脚下微不可闻地往后挪了挪,悻悻然地笑道:“师尊要我的心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泡酒喝啊!”
华笙沉默片刻,许久才淡淡道:“你总是如此,约莫在师风语面前更甚。你若是不想惹为师生气,日后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免得叫人误会。”
贺九卿眨了眨眼睛,觉出那么点意思来,感觉华笙的语气怪怪的,有点像是在呷醋……
他又蹭了过去,试探着去拉华笙的衣袖,缩着头准备硬挨一下打。结果并没有,华笙仅仅是侧过脸,神色淡淡的,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心情。
于是,贺九卿又打蛇缠棍般,直接将身子贴在华笙身上,踮起脚尖,小声问道:“师尊,你是不是特别讨厌小九跟师二哥亲近啊?”
“没有。”华笙上下唇轻轻一碰,毫不迟疑地吐出一句。
说没有,那肯定就是有了!华笙这个人脾气怪得紧,嘴上抵死不认,可是身体却很实诚。要是换了以前,早一脚将贺九卿踹飞多远,如今还肯让他攀在身上,已经足够让贺九卿欣喜若狂了。
贺九卿故意逗他:“这样啊,其实我二哥那个人不仅生得很俊,他人也非常好。你知道吧,上回我在纵淮镇遇见我二哥了,我当时正在楼上坐着,立马从三楼一跃而下!直冲我二哥过去,他抱着我连转了好几圈呐!臂力特别大!”
此话一出,华笙面上如同覆了一层寒冰,五指收拢,攥在宽袖中捏得咯噔作响。许久,才侧过脸来,上下唇一碰,森然笑道:“是嘛。”
“当然是假的啦!我逗师尊玩的!”
贺九卿如愿以偿地看到华笙吃醋的表情,赶紧见好就收,笑嘻嘻道:“其实师忘昔大可不必把我当狼防,我对师二哥只有纯洁的兄弟情,我即使是个断袖,也断然不会对我哥哥下手的。至于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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