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场上氛围登时凝重下来,这弟子浑身一哆嗦,瞥见华笙面上如同覆了一层寒冰,赶紧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贺九卿原本还大为感慨,总算不是所有人都白眼狼,谁曾想遇见个傻缺二货,把这事儿都说了出来。当即低声骂道:“蠢货!害死老子了!”
楚卫才刚刚缓和的脸色,立马被这句诗气到勃然大怒,一拍桌面,呵斥道:“荒唐!这种淫/词/艳/曲,何人教你做的?简直不知廉耻!”
“这是《古乐府》,古人作的,又不是我瞎编的,师伯孤陋寡闻而已。”贺九卿说得极其小声,几乎是嘟囔出来。
如此一来,楚卫气得越发狠,当场摔了个茶杯,让众人都滚。贺九卿抬眸望着华笙,见他连眼皮都不抬一眼,立马就心慌了。赶紧带着弟子们出了大殿。
“梦家经此一遭,元气大伤,恐怕再不复往日辉煌,梦桓说暂且不会再回华南,留在梦家继承家主之位。我想起他同小九素来不对付,留在华南两人也是相看两厌,便允了。师兄莫怪。”华笙淡淡道。
“无碍,本该如此,无可厚非。只不过贺九卿虽然资质好,可素来荒唐,你还须得严加管教,否则难保不会再闯下霍乱。”
顿了顿,楚卫又道:“最要紧的是,我听说师风语自愿同梦漓冥婚,这事暂且得保密,不可告知贺九卿,否则他一任性起来,九匹马都拉不回来。华笙,我知你待他不同寻常,可有时候还是得以大局为重,你心里要清楚,莫要糊涂。”
华笙道:“师兄,我知。”
他起身,随意整了整衣袖,“那我就不多加叨扰,先带小九回望曦峰了。”
楚卫:“去罢,没事莫让贺九卿下峰,我看他头疼。”
华笙颌首,这才转身缓步踏出大殿,离得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小九扯着一个弟子的耳朵,咬牙切齿道:“我他娘的救了你的狗命,你居然这么编排我?这种事情你都敢说,反了天了你!”
“大师兄饶命!我错了,大师兄!我说秃噜嘴了,我错了!哎呦,大师兄,哎呦,快松手,耳朵要掉了!”
也不知道是谁唤了一句:“蘅曦君来了!”
一群人飞快转过身来,拱手便拜,登时响起一片“蘅曦君”。贺九卿趁机往那人屁股上补了两脚,这才战战兢兢地拱手道:“师尊。”
“嗯,都下去吧。小九,你随为师回峰。”
贺九卿点头,见其余弟子如作群鸟散,心里噗通噗通跳得厉害。战战兢兢地同华笙回了望曦峰。
师尊连话都不跟他说一句,直接转身去书房了。甚至连句斥责也没有。暴风雨来临前都是极为平静的,贺九卿连走路都不敢太大声,直到夜色沉了下来,想着早死早超生,否则今晚就不能抱着师尊睡觉觉了。
于是决定负荆请罪,撺掇仙鹤折了根荆条过来,悄咪咪地凑到书房门口,见屋里点着灯,华笙清瘦的身影落在屏风上,月色朦胧,美色撩人。
贺九卿一咬牙,三步并两步扑了进去,跪地大喊:“师尊,我错了,师尊!我真的错了!我嘴贱,我在外头胡作非为,跟漂亮姑娘打情骂俏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师尊饶我一次,我晚上帮师尊洗澡!”
屋里半天都没回音,贺九卿疑惑,悄悄抬眸偷觑一眼,就见华笙正好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换了套湛蓝色的衣袍,袖口还绣了墨兰,边挽衣袖,边淡淡道:“你何时还会作诗了?”
瞥见自家傻徒弟生怕不挨揍,连棍子都准备好了,忍不住暗笑,只道:“打你,为师都觉得累。丢了罢。”
贺九卿一听,赶紧把荆条往窗外一丢,从地上爬起来,搓着手狡辩道:“师尊,说出来你估计都不信我。这诗是我想作给师尊的,可又怕师尊不喜欢,这才找了个人试验一下。”
“是么?”
“是的,是的!”
贺九卿赶紧蹭过去,一把执起华笙的手,攥在自己的胸前,无限深情地念道:“托买吴绫束,何须问短长。妾身君抱惯,尺寸细思量。师尊,你尺寸比我的大,晚上要不要一起洗个澡什么的?”
华笙似笑非笑道:“我发现你记吃不记打,这么着急的么?自己在外头还做什么了,需要我替你回忆?”
“嗯,她们拿花砸我,还送枣子给我吃,这算么?”贺九卿抓耳挠腮,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个。
“拿花砸你,送枣子给你吃。你唤人家好姐姐,旁人唤你好哥哥,玉面小郎君是么?”华笙上前一步,步步紧逼,一直把贺九卿抵到了柱子上,单手一拍柱子,轻笑道:“小九现在可真有出息。”
作者有话要说:【推基友预收文:《双修选我我超甜》作者:厌姝(搜作者名【厌姝】可见~)】
【小妖精受x和尚/魔王切片攻,入股不亏!!!】
容修穿了。
他穿进了一本古早的狗血虐文里,成了里面那个被两个男人从头虐到尾的主角小妖精受。
小妖精容貌绝美,就是运气不太好,不识情爱时招惹了性情暴戾偏执的魔尊,或许是秉承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被他生生挖心而亡。捡回了一条命以后,他爱上了以杀证道的杀生佛,却没想到落得了同样的下场。
看完了剧情梗概的容修:……
系统:只要不让魔尊爱上你,你就可以不死。
容修:有道理。
当天,容修找到魔尊。
容修:我不可能喜欢你,死心吧。
魔尊:既然这颗心不喜欢,我便给你换一颗。
容修:?
后来。
系统:只要让杀生佛破戒爱上你,你就可以不死。
容修:?我先挖了那个秃驴的心。
当晚,容修趁和尚受了伤昏迷摸进他的房间。
刚解开他的僧服打算将他的心挖出来,
和尚醒了。
为了保住狗命,
容修哆哆嗦嗦的咧开嘴角:双修吗?
☆、和师尊没事吵吵架~
“是……是的罢,其实师尊如果愿意给我一点点的时间,我完全可以解释清楚的。”
贺九卿抬起右手,比划了一个特别短的距离,笑眯眯道。用另一只手拽着华笙衣角,轻轻荡了荡,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哇,这衣服好看呐,师尊!这衣服好好看啊,你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华笙微微蹙眉,很快又舒展开来,忍不住笑道:“是么,你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师尊什么都不穿的样子。那样最好不过。”
贺九卿眼观鼻鼻观心,忽然踮起脚尖亲了华笙一下,接着道:“这么跟师尊解释,行么?”
“不行。”
华笙现在就会拒绝人,并且低垂着眸望着他,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来,低笑中美色横生,十足撩人。他收回手,摇头道:“再来。”
再来?
贺九卿眨了眨眼睛,心想,这里可不是在外头,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里可是华南山,列祖列宗都在天上看着呢!若是在此行些大逆不道之事,那才是真正的欺师灭祖。若是被楚卫或者是其他人看见了,那可不得了了。满修真界都该骂开了,痛斥他不知廉耻胆大妄为,居然连师尊都敢勾引。
彼时,楚卫不把他大卸八块,拿去喂狗,恐怕都难解心头之恨。搞不好还会狂拍桌子,吐血三斗。
不过,那又怎么样?师尊说再来,那就再来。
“师尊,我发现你现在对我还挺主动的,以前你都是一脚把我踹多远,让我滚蛋来着。现在对我温柔,我有点不太习惯。”
抬眸羞答答地瞥着华笙,故意装作一副含羞带怯地样子,贺九卿绞着一缕头发,笑着道:“师尊也真是,若是被人抓到咱们偷/情,师尊定要护我,莫让师伯把我抓了去,否则我那才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为偷/情?你我乃是道侣,一日为道侣,终生为道侣。我自然护你。”华笙顿了顿,想起先前楚卫所言,颇为头痛。
若从私心上来说,师风语自愿同梦漓冥婚,再好不过。日后约莫会常年待在上师府,不问俗事,自然不会再跟小九纠缠不清。可若论旁的,华笙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瞒着小九,否则以小九的脾气,若是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届时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
哄是能哄,但会伤了小九的心。
于是华笙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师风语他……”
“嘘,我们不要提他。”
一提他,两个人就要吵架,索性就不提,贺九卿上前一步,环住华笙的腰肢,将脸埋他怀里,哼哼唧唧道:“师尊,我早就说过。我同二哥真的没什么的。师尊不喜欢我提他,我以后就再也不提他了。我都想清楚了,师忘昔那么宠爱师风语,定然是不肯让他毁了一辈子的,亲事十有八/九要黄,我连自己都顾不上,操那份嫌心做什么。届时又不会有人感激我,还会觉得我多事。我何必去讨那个哑巴亏吃。”
华笙沉默片刻,似乎在考究他话里的真实性,许久,胸膛处微微一颤,哑着声问:“果真?”
“果真。”
他同师风语到底是不同的,师忘昔那么疼宠弟弟,即使外界传闻那么难听,若是换了旁人家的子弟,早就被打断腿了。偏偏师风语什么事都没有,被关禁闭,也是变相地保护。
当然,如果换成了是贺九卿,估计师忘昔能一脚把他踹下千纵山,并且从族谱上除名。
他忽然想起,许念从前貌似也是仙门的卧底,并且他这个卧底身份还是一脉相传的。只不过不知许念年轻时,到底是在谁的身边当卧底了。不过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许念当初也在华南生活过许多年。可后来怎么就能被师陌寒玷/污,离开了华南之后,为何去了温城。当年为何又非让许念死了不可。
毕竟许念当时已经脱离了魔族,同沐家那位家主在一起了。死都死了,连温城都被仙门屠了,这就大有可疑了。有些事情还是要搞清楚才行,不能稀里糊涂地活着。
贺九卿想了想,拉着华笙坐下,殷勤地替他奉茶,然后单手托腮,笑眯眯地问道:“师尊,我且问你,温城你知道吧?我听旁人说,当年是被仙门的人屠了,所以才有了那个死人坑。师尊,我就搞不明白了,仙门做事,不是一向光明磊落么?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屠城?当年,华南的弟子也在么?”
华笙瞥他一眼:“你打听这个作甚?”
“我就是好奇,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被广为流传,为什么仙门还要隐瞒此事?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华笙略一思忖,道:“我所知也不多,当年我在闭关,也并未接掌门之位。一切事宜都由你师伯打理。这事的确是仙门做得过火,顾此无人敢轻易提起。知道太多,对你没甚么好处。”
“师尊的意思是说,这事师伯全程参与了?”
贺九卿心尖一颤,像是有什么力量驱使着他必须问下去,于是,缓了口气,勉强笑道:“师尊,你就同我讲讲呗?求求你了,师尊。小九第一次这么好学,你都不跟我讲讲华南的历史么?讲讲嘛。”
华笙被他缠得没有半点法子,许久,才叹了口气,无奈道:“真是怕了你的。当年你师伯到了收徒的年纪,顾此,满修真界的少男少女前来拜师。其中有一少年资质最为突出,生得极为机灵,一路过关斩将,很得你师伯的亲眼。遂收之为徒,可后来才知,这少年竟然是个女儿身。”
“这人就是魔族的公主许念么?”
“是,但是初时,你师伯和我并不知。那会儿,你师伯知晓她是女儿身后,并没有责罚她,反而尽心尽力地教她剑法,功法,待她极好。”
贺九卿嗤笑,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待她极好,所以日后带人围剿了她,将她生生逼死在凤凰台上?还派人去攻打她的家族,这样也叫极好?简直可笑!师伯这种好,给我都不要!”
“小九!”
华笙语气有些严厉,蹙眉道:“不许没有规矩,那是你师伯,你也敢如此放肆?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