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穿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2 / 2)

gu903();晚风一吹,贺九卿非但没清醒,反而脸色更加酡红,眼睛迷离着泛起丝丝水光。魂千喉结微微滚动,伸手缓缓摩挲着贺九卿的脸,声音难掩几分落寞:“小九,当初我如果把你藏起来了,那该有多好?你不必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活着,我也不必为你提心吊胆,寝食难安。你我都是活在地狱里的人,没有谁是谁的救赎,你喜欢旁人,不过是喜欢他们身上的光明。你向往光,可又畏惧光,因为你本性暗,这点我知,可你不知。”

贺九卿下意识地用脸蹭了蹭魂千的手心,眯着眼睛,神情慵懒的像猫儿一样。

魂千心尖一颤,手心直发紧。他深深凝视着贺九卿这张脸,用手指一点点的勾勒出他面容的轮廓,随后才压低声音,类似于诱导一般,低声道:“小九,你想不想跟表哥走?”

贺九卿摇头:“不想。”

“为何?”

“怕师尊生气。”喝醉酒的贺九卿坦诚回道,抬眼望了望天,这才略显慌张道:“我得回去了,要不然师尊找不到我,肯定会生气的。他一生气,我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魂千伸手拉他手腕,提了个音道:“小九,表哥带你离开这里罢,好不好?咱们不管别人的死活了,我可以带你走。”

“走?往哪里走?天大地大,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贺九卿涩然笑着,挣脱开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魂千默然。忽听噗通一声,抬眼就见贺九卿以脸铺地,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赶紧上前几步,弯腰将人扶了起来,见他双目紧闭,赶紧拍着他的脸,急声唤道:“小九,醒醒,小九,快醒一醒!”

耳边传来匀长的呼吸声,原来贺九卿只是睡着了而已。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活像是从泥窝里拽出来的泥猴子。你这副样子,若是被华笙看见,指不定就要一脚把你踹死回炉重造。”

魂千恨铁不成钢地戳着贺九卿的眉心,一手绕到他的后背,将人一把背了起来。脚底下踩着硬物,居然是那把落华剑。

“真是麻烦!”魂千脚尖一勾,将落华剑攥在了手里,结果贺九卿立马伸出手来,嘴里嚷嚷着,“我的,我的,这是我的!”

“什么是你的?华笙送你个破剑,你还当个宝贝似的!”

魂千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可还是松了手。贺九卿立马把落华剑抢了回去,紧紧抱在怀里。脸贴在他的肩膀上,一路昏睡。

月色透过林叶,在地上留下了一簇簇斑驳的树影,踏过夜色,缓缓往街道上行去。魂千把贺九卿背得稳稳地,就像是当年一样,明明自己年岁也不大,可脊背却总是直直的。

也许,小九终有一天会恨他,可在此之前,两个人还是表兄弟。算了算时间,一眨眼十三年过去了,从前那个年幼的孩子,早就长成了现如今的少年。

小九一直都很痛恨魂天当年见死不救,让许念被仙门众人逼得当众自刎。曾经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痛骂诅/咒,可现如今,魂千也步了自己父亲的老路。

“小九,我有时候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一醒,你我都还小,所有人都在。我们两个还能一起跑马放风筝。”

魂千将人放了下来,喂了颗丹药在他嘴里,直到贺九卿缓缓清醒过来,才道:“小九,表哥答应你,只要你把神器盗过来,咱们替姑母报仇雪恨,统一了三界,以后再也没有人为难咱们了。到那时,你想去哪儿都可以,想做什么都行。”

“……统一了三界,我们还能做什么?我们能去哪里?舅舅不会放过我们的。”

“天大地大,总归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别总说这样的丧气话,不是还有表哥在,天塌下来也用不着你顶。”魂千故作轻松地笑道:“我爹毕竟是我爹,你舅舅毕竟是你舅舅,他不会真的把我们两个怎么样。否则日后魔族不得绝后了?”

贺九卿点头:“也是。”

他抬眼望了望天,又道:“表哥,我该走了。”

“走罢,小心点。别让华笙逮着你了。”魂千对着他挥了挥手,抚平衣衫上的褶皱,笑了笑道:“华笙待你还挺好的,能多骗一时,就多骗一时罢。”

贺九卿也挥了挥手,两人就在街头分离,各自往一个方向行去。轻而易举地就寻至了华笙的房门口,用手指扣开纸糊的窗户,月色涌了进去,里面的陈设尽数落入眼底。

目光缓缓往里面移动,径直落在榻上。可哪里有半分华笙的身影。他整个人一愣,忽觉手腕一紧。华笙的声音悄然而至:“做什么去了?浑身脏得跟泥猴子似的。半夜才回来,偷鸡摸狗去了么?”

☆、坦白从宽鸭

“呵,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师尊总是会想起我。”贺九卿捏了捏绞痛的眉心,手腕震了一下,没震开,反而被华笙拖着推进了房。

“你有什么心事,值得你半夜三更地出去喝酒。酒醒了么?没醒的话,出去跪着,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进来。”

贺九卿想了想,抬起手来,笑着道:“那你把手松开,你不松,我怎么出去?还是说,师尊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并不想我出去?”

华笙并不言语,将人按在床上坐好,以至于贺九卿不得不昂高脸,才得以看见师尊的脸。

沉默片刻,华笙道:“小九,你同我说句实话,就有那么难么?”

贺九卿道:“师尊想听什么实话?若是我把这所有的事都认了,莫说是师尊不饶我,整个修真界都不会饶了我,你当我傻?再者说了,的确是师伯造的孽,与我何干?师尊不忍心看着师伯身败名裂,就忍心把罪责都推我身上么?”

他酒劲儿上头,两手臂撑在床上,上半身往后仰,摇头笑道:“谁他娘的能想到,堂堂的仙门名流,居然私底下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简直丢尽了华南的脸面。师伯日后定然再无颜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欺师灭祖了,因为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华笙沉默片刻,怕他摔倒,伸手去扶,贺九卿一抬臂将华笙手打开,自衣袖中滚出了一只小玉瓶。

“这是?”

“别碰!”贺九卿慌忙去抢,可手底下还是慢了一步,华笙将瓶子拿在手中细看,随口倒出丹药,凑近鼻尖闻了闻,脸色大变。

“这是魔族的幻颜丹!你是从何而来?”

贺九卿浑身立马出了层冷汗,勉强辩白道:“我捡到的。”

“撒谎!”华笙毫不客气地拆穿他,冷着脸道:“你是想要我把藤鞭拿过来,才肯说真话?”

贺九卿战战兢兢地摇头,求饶道:“师尊,别,别拿,我怕,师尊,我怕!”

“你撒谎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怕?”华笙似乎有所怀疑,又蹙眉问:“你方才跟谁在一起?”

“我没跟谁在一起,我就是一个人……”

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华笙不轻不重的一耳光打了回去。

华笙冷冰冰地说道:“为师纵了你这么久,你还不知收敛,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你莫不是真觉得你同本座结为道侣,便能高枕无忧,为所欲为了罢!”

贺九卿缓了缓气,才道:“那如果我如实相告,师尊可以对我坦白从宽,既往不咎么?”

“你且先说!”

“好!那我今日就豁出去了!”贺九卿咬牙道:“师尊,我今个就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不是总说我撒谎欺骗你么?来来,咱们秉烛夜谈,好好谈谈心。”

他霍然从床上蹦下来,踉跄着歪到桌边坐好,点了蜡烛放在桌面中央,华笙落后一步,同他面对面坐下。

一把将落华剑拍在桌面,贺九卿抬腿踏在旁边的凳子上,“现在是有问必答时间,谁说假话,谁以后不得好死。好不好,师尊?”

华笙蹙着眉尖望他,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目光坦然而平静,似乎等着贺九卿的下文。须臾,才淡淡道:“这是你说的,你若是敢说半个字假话,打断你的腿。”

贺九卿磨着后槽牙点头:“好啊。”他从桌子底下把先前藏的酒摸了出来,拍了拍酒壶,“你问一个,我喝一个。我问一个,你喝一个。咱们今日只作道侣,不论师徒,你不可以再责罚我。”

“……你酒量差。”

贺九卿摆手:“这个你别管,你就说干不干?都说酒后吐真言,今日我非得试一试,到底是不是真的!”

华笙不再坚持。

贺九卿率先发问:“好,那我问你,若是楚卫当真干了那档子丧心病狂之事,你会当场揭穿他,让他身败名裂么?”

华笙沉默片刻,才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谁做错了事,谁就要承担后果,谁也不能例外,你我都一样。”

他喝了一口酒,目光清明得很,抬起眼皮,稍一犹豫,才问:“你爱过师风语么?”

贺九卿摇头:“我若说从未动过半分感情,那定然是假的。这么个美人儿在我眼皮子底下乱晃,任谁也不由自主心生两分喜欢。可也只到喜欢而已了。”

他刻意压着华笙的唇印,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师尊没有一下子逼问到底,而是循序渐进地慢慢问,也许,还是想等他自己坦白。

“又该我了。”贺九卿单手支着下巴,“师尊,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让青玄剑认我为主?咱们都已经那样那样了,灵肉合一,已经是道侣了。为何不肯让青玄剑认我为主?”

华笙却道:“你不是很害怕青玄剑么?为何想要让它认你为主?既然害怕,不该是一辈子见不到才好?”

“怕不怕是一回事,可让不让它认我为主,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贺九卿将酒壶推了过去,“师尊,该你喝了。你回答得避重就轻,罚你自罚三杯。”

辛辣的酒水入肚,连嗓子都火辣辣地烧着。华笙面色如常,如同喝白水一般,极其自若,一连灌了几口,连半分醉意都没有。

华笙问:“你到底同师风语说了什么,逼得他自戕而死?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身上的伤,是谁伤的?”

“师尊,你看一连问我三个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才好?”

“都答。”

“可我若是不答呢?”

华笙反手将酒壶推到地上,立马摔得四分五裂,上下唇一碰,冷漠道:“打!”

贺鹌鹑顺着椅子缓缓跪了下来,膝盖压在碎瓷片上,很快那一片的皮肉就鲜血直流。

“其实,这三个问题特别好回答,千言万语,只归于一句,我是魔族的人。”

身后猛然一僵,场上气氛登时凝重下来,空气里都弥漫着几分冷意。

“师尊,我是魔族的人,许念是我娘,魂天是我舅舅,而魂千却是我表哥。所以,你现在终于知道,当初在梦家,我为何下不去手了罢。我不能杀他,因为,他是我表哥。”

贺九卿一咬牙,把什么都说了出来。他不指望着能够坦白从宽,只求华笙看他认错态度好的份上,能够从轻处置。

一抽落华剑,贺九卿把左手搭在桌面,一剑就要劈过去,口里道:“我知晓师尊绝不会饶我,我自废一手,求师尊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

华笙脸色阴沉,曲指将剑弹飞,这才反手掐住贺九卿的脖颈,将他狠狠地往桌面上一推。后背登时磕得生疼,脖颈处如同被钢筋铁骨桎梏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这便是实力的悬殊,贺九卿几乎没有半点还手之力,整个人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可刀俎却是师尊。

“你骗了为师整整十二年!贺九卿,你好大的胆子!”

“师尊,何止是我骗你,难道楚卫就没有骗你了吗?我知自己并非全然无辜,可错又不在我!他们逼死了我母亲,这就是你所说的道义?那我敢问师尊,何为黑白,何为对错,我苦心孤诣,忍辱负重十二年,每一日都想脱离魔族,过我自己的生活。可没有人给过我机会!”

贺九卿瘫在桌上,鲜血从齿缝中涌了出来,“魔族容不下我,师家也容不下我,楚卫更是容不下我。我就问问师尊,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想要洗心革面,同他好好在一起。可魔族容不下我,他们想要我死!这就是实话!我如今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华笙手底下一紧,登时掐得贺九卿喘不过气来,冷冷道:“那我问你,这十二年来,你杀了多少人?同魂千为非作歹的人,是不是你?”

贺九卿艰难万状,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样,鲜血顺着下巴沾湿了衣领,一字一顿道:“我没有杀过任何人,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我发誓!”

“老天师的虚鼎,是不是你破的?星轨刀是不是你盗的?说实话!”

华笙一掌打向桌面,将桌子震得四分五裂,随后一把擒住贺九卿的衣领,将他甩至地上。伸手一招,落华剑“嗖”得一声飞回手里。

剑尖挑着贺九卿的喉咙,他手心里冒了层冷汗,心口一点点的凉了下来。

该来的总会来,纸包不住火。师尊早晚有一天会知道所有的事情,早知一天,晚知一天,其实差别并不大。

贺九卿用手撑着地面,跪直了上半身,昂着下巴,凑近上前。剑刃立马割破皮肤,鲜血滚滚往下滑落。

“碧沉珠是我母亲的东西,魂千用一个孩子的命逼迫我,让我去盗神器。我用碧沉珠破了老天师的虚鼎,我在里面看见了师陌寒的元神……”

贺九卿嗫嚅道:“师尊,我当时真的控制不了我这双手,我控制不了!星轨刀操纵了我,一刀就劈了过去。虚鼎就碎掉了,老天师就死了,我慌忙逃窜,以为把神器交出去,魂千就会放过那个孩子。可是,他还是把人杀了……”

“孽障!”

华笙气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想到当初小九居然在此事上欺骗,心头火嗖得一下窜了上来,攥着剑的手指颤抖,怒道:“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你怎么就控制不住了?你被恨意操纵,滥杀无辜,满口谎言,自私虚伪,哪一点冤枉你了!哭什么哭,把眼泪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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