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穿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4(2 / 2)

gu903();“师忘昔,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师忘昔神色一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我不会杀你的。杀了你,我自己是快活了,可华笙会不高兴的。”贺九卿终究是松开了手,目光深深浅浅地落在师风语身上,想了想,又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伤害你弟弟。”

师忘昔转过头去,抱紧了师风语,冷酷道:“我弟弟是生是死,同你没有半分关系。只要你肯离他远一点,他会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贺九卿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抬眼望了望天,好像快要下雨了。他了无趣味,甚至多一个字都不想再讲。转身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行去。

身后的师忘昔脸上的表情,伴随着贺九卿转身的动作,逐渐分崩离析。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再说什么,又或者是下意识地想挽留他一下。

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也许,今生做不成兄弟,连朋友也难。很久之后,师忘昔才抱着师风语御剑离开。

贺九卿失魂落魄地离开,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才好。稀里糊涂地又上了望曦峰。独自立在小竹林里,天边毫无征兆地打了声闷雷,雨水就倒了下来。

将他的头发,衣衫尽数打湿,鲜血顺着雨水往下流,很快脚下的一片地都是刺眼的红色。

他就跟不知道疼似的,垂着头站了一会儿。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什么也不去想。可是很快,身形缓慢地往下一弯,最后环着膝盖坐在地上,将头脸都埋在膝弯里。有热流从眼眶里爬了出来,心里的那一点点热气,很快就被浇得半点不剩。

没有人知道他难过,也没有人看见他哭,可他真的哭过,但没有人在乎。

雨骤然停了,贺九卿愣了一下,从臂弯中抬起头来,先是看见一双雪白的靴子,目光慢慢往上移动,很快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华笙打着一把紫竹伞,自己大半个身体都暴露在雨夜里,后背,肩膀以及半边长发皆被雨水打湿。他面色极沉,眉头蹙紧,看得出来是在极力压抑着火气。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蹲在这里淋雨,好玩么?”

贺九卿喃喃道:“师尊?是你给我打的伞?”

“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么?”华笙语气听起来很差劲,可还是对着贺九卿伸出了手,“起来,我带你去避避雨。”

贺九卿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手伸出去。他才伸了一半,瞥见华笙的衣袖干净得一尘不染,立马自惭形秽一般,要缩回手去。

结果就被华笙一把攥住,手底一使劲,便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华笙问:“你受伤了?谁伤的?”

贺九卿道:“你别问了。”

华笙当真是没再问他,只是斩钉截铁道:“师忘昔!”

贺九卿有点吃惊地望着他:“这你都能猜得出来?”

他见华笙脸色很难看,也知现在开玩笑并不合适。于是抿着唇,算是默认了。须臾,他又状若无意,语气轻松道:“嗨,还是那么点事,二哥被我舅舅给活捉了,狠狠折磨了一顿。师忘昔以为是我让人这么干的……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二哥疼,也就是师忘昔疼,到底是兄弟,同心一意,也能理解。”

“你理解什么了?你为什么要笑?”

为什么要笑?难不成还能让他哭?贺九卿愣了一下,低头在华笙看不见的地方,让眼泪流回去,很快便又抬脸道:“我这么大人了,哭起来太难看了。”

“小九,在自己师尊面前,不用这么刻意假装的。”

华笙手底下一使劲,一把将人拉进自己怀里,一手给他打伞,一手揉着他的肩膀,声音又低又沉:“你在师尊这里,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你想哭就可以哭,不要在意旁人的眼光,他们其实一点都不重要,没有必要委屈你自己。”

顿了顿,他将人抱得更紧了,“师风语受伤了,他哥哥会疼。可是你受伤了,为师也会疼的。你能谅解别人,为何不能将心比心谅解一下自己的师尊?算是为师请求你,以后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养你这么大,为师并不容易。”

倘若贺九卿再死一次,华笙真的没有办法保证,还能让他完好无损的重新回来。

“对不起,师尊,都是我不好。我口口声声说喜欢师尊,可却又让你这么难过。”贺九卿把脸往华笙脖颈弯里一埋,很快那一小片衣衫就湿漉漉的,他很瘦,以至于缩在华笙怀里,看起来像是可怜的流浪狗。

即便这条流浪狗先前还踩断了魂天的手指,一剑穿透了师忘昔的胸膛,甚至在外头耀武扬威,极其嚣张。

他太脏了。一直以来都在烂泥窝里打滚,弄得自己伤痕累累,遍体鳞伤。除了师尊以外,好像真的没有谁是真心在乎他的。

可他先前还那般狼心狗肺,暗暗寻思着怎么样才能把师尊也弄得和他一样脏,怎么才能拉师尊下地狱。

眼下,却是半点杂念都没有了。不能有,也不敢有。但凡再生一星半点,他就是个混蛋。

“师尊,我太脏了。”

“那就洗一洗,洗干净了,那就不脏了。”

贺九卿又问:“师尊帮我洗?”

华笙点头,满脸正色,一字一顿道:“师尊帮你洗。”

将伞塞进贺九卿的手里,微微俯下身去,一手绕过他的后背,另外一只手从腿弯处一操,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竟是连一步都不舍得让他再走。

“这样被人撞见会很难看的。”

“难看么?本座不那么觉得。”华笙将人抱得稳稳地,一脚踏过泥泞的水洼,溅湿了衣角,他也不甚在乎这个了,走出去几步,又道:“你若是觉得难看,那可得赶紧适应。往后半生,都是本座抱你,也只能是本座抱你。”

贺九卿问:“那长思呢?被他撞见了怎么办?”

“长思?”华笙脚下顿了一下,很快又大步流星地抬腿继续走,“你我之间的事,同他有什么关系?”

“可师尊也收他当徒弟了呢!”贺九卿神色不甚自然,也不知是不是受寒了,身体发烫,连面颊都烧了起来,“你说过的,他比我乖巧懂事,比我聪明好学,哪里都比我好。你是很喜欢他的。”

“你真的不记得了?”

贺九卿愣了愣,反问:“我需要记得什么?”

“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九卿总觉得他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狠狠咬了下牙齿。

于是,鬼使神差,出于保命的情况下,勾紧华笙的脖颈,唤了句:“爹。”

华笙当即神色大变,很是震惊地低头望了他一眼,随后又很不自然地偏过脸去,低低地应了一声。

贺九卿唇角发白,脑子浑浑噩噩的。心里想着,都这种时候了,师尊居然还想着占他便宜。为老不尊,大抵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好大一把年纪的人,当真好幼稚。

☆、师尊总有那么多的说辞~

抬腿一脚将殿门踹开,华笙抱着人抬腿踏过门槛,才走近几步,忽然瞥见桌边一道人影。他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知道是长思,于是侧过身子,试图挡住贺九卿的视线。

“别挡了,我都看见了。”贺九卿紧了紧手臂,把脸偏转过去,冷哼了一声,低低道:“呵,长思,又是长思。你对他可真好。一个十几岁的徒弟,深更半夜地跑到师尊房里睡觉。外人若是瞧见了,不知道该要怎么想。偏偏咱们蘅曦君从来不在意这个。我也是曾经深受其苦的人,知晓这其中的厉害。你若不想长思跟我走上一样的路,一开始就不应该给他任何幻想。”

华笙瞥他一眼,并没有解释什么。也并非是想看着小九吃醋,只不过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如果他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那这三年来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望曦峰不会有外人的。”华笙如是道,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想了想,又从床里面拿过一条毯子。

“不准给他盖!”贺九卿一下直起上半身来,手里扯着毯子,咬牙切齿道:“我不准你给他盖!”

华笙道:“放手。”

“不放!我就是不准你给他盖!”贺九卿执拗起来,九匹马都拉不回来,五指因攥得太过用力都微微发白,可仍旧磨着后槽牙,一副小狼崽儿的凶狠样。其实他这个样子,对华笙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威慑力,如果硬说有,那可能就是不忍心看他如此。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华笙叹了口气,脸上满满的无奈,将毯子一抖开,盖在了贺九卿身上,顺手掖了掖被角,低声道:“小声一点,长思睡觉浅,当心把他吵醒了。”

“我就是小心眼!你凭什么把对我的好,又转送给他?我那么艰难才得到了师尊的疼爱,为此几度在生死间徘徊,甚至连肉身都被万鬼吞噬!我受了这么大的罪,才勉强再见师尊。可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可能连贺九卿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说话时,语气听起来有多可怜,因为华笙不准他大声说话,遂连喘息声都压得极低。仿佛是指甲从青石缝里摩挲过,连头发都要竖了起来。

“别哭,吵醒了他,为师就没办法给你洗澡了。”华笙大手揉了揉贺九卿的脑袋,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温声细语道:“小九乖,师尊永远都是最疼你的。长思永远越不过小九,永远。”

“可师尊只会让我疼,从来都是如此。”贺九卿心里松了口气,可仍旧冷哼道,“长思现在享受的东西,原本都该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他擅自动了我的东西,绝不能轻饶了他!”

华笙问:“那你想把他怎么样?”

贺九卿道:“当然是把他赶走,永远不许他回来!他若是敢不走,我就杀了他,把他剁成一段一段的,然后塞进你的被窝里,让你跟一副白骨,过一辈子罢!”

“放肆!”华笙伸指,使劲戳了一下贺九卿的眉心,严厉呵斥道:“这种话,你莫要在长思面前说,他胆子小,不禁你吓唬!”

贺九卿嘟囔道:“我可没有吓唬他。”

“你再说一遍?”华笙挑起一边的眉头,捏正贺九卿的下巴,将他的脸掰正,正色道:“本座说了,不准就是不准。你若是再不听话,以后都不许再过来了,听见没有?”

贺九卿不答,抬手将华笙的手打开。

“还是本座太惯着你了,看来以后必须要重树家风,否则你该上房揭瓦了。”

华笙抬步,径直走到长思面前,见他还在熟睡,脸蛋睡得红扑扑的。想了想,这便脱了外裳给他盖好。方要将他抱起来送回去,眼前一道黑影儿闪过。

贺九卿一把将衣衫扯了回来,华笙抬手一抓,两人同时一震,就听见一道撕裂声,衣衫从中间撕成了两截。

华笙怒道:“小九!”

“我就是心胸狭隘,我的东西,别人碰一下都不行!”贺九卿把华笙手里的那半截也扯了回来,往怀里一抱,伸手一拂,直接将长思送回了房间,又道:“施个小法术的事情,你做什么还要抱他?”

华笙压抑着怒气道:“本座竟不知,你居然这般讨厌他。既如此,你当初又何必说那种话!”

贺九卿道:“他生得如此丑陋,我为何要喜欢他?还是说,师尊就是喜欢这样,养一个,喜欢一个。养两个,喜欢两个?”

“胡闹!”华笙斥责道:“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当初谁还不是个孩子!我喜欢师尊的时候,也没比长思大多少!”贺九卿脸色煞白,狠狠撞了一下华笙的肩膀,抬腿便走。

身后传来一声断喝:“回来!”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天王老子,还是皇帝?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我不应你,立马就要人头落地?太可笑了你!”

贺九卿说话就跟连珠炮似的,气得华笙眉心一跳一跳的,脖颈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忽而上前几步,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人往回一拖。

低声骂道:“本座就不信了,今天管不住你了!给我回来!”

贺九卿身子往后一倒,整个人被拖拽着往前走,地板上很快就被拖拽出了一条血印,他伸手在地上胡乱扑腾着,难忍痛楚,破碎的痛呼声还是从口中溢了出来。

“鬼叫什么?还没到你哭的时候!”华笙恼怒地转过身来,入眼就是一地的鲜红,他瞳孔一缩,猛然惊唤了一声,“小九!”

“师尊,我错了,我不敢了,饶了我罢!”贺九卿喉头一甜,汩汩的鲜血自口中流了出来,气若游丝道:“我不是故意胡闹的,我只是想让师尊多看看我,多疼疼我。”

华笙蹲下,将人搂在怀里,伸手一拽,便将他的衣衫扯开,露出胸膛处血肉模糊的一片,连声音都颤了,“伤得这么重,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贺九卿道:“我想让师尊更加心疼我,所以才没说。”他攥紧华笙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师尊,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会很乖的,我现在吃得也很少,生活可以自己打理,不用师尊操太多的心。师尊可以不那么爱我,只要明天比今天多爱一点点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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