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不想死[快穿]》TXT全集下载_7(1 / 2)

一个臣子如果让帝王感受到威胁,那么离死也就不远了,没有哪个皇帝会一直容忍威胁的存在。

室内一时寂静。

景宣帝仔细观察在场每一个人的神情,在他面前,谢家人说的未必是真心话。而在这,只有他们自己人。

“娘娘放心,为父会约束好家里人。”谢国公欣慰的看着女儿,她能理解他的苦心就好。他退了,皇帝会更放心,她和他们谢家也就更安全。至于失去的权利,他们谢家的功劳摆在那,她这个皇后还稳坐正阳宫,就没人敢轻视他们。

景宣帝心下一定,看来谢国公去意已决,如此甚好。只要谢家言行一致,他必不会少了谢家应得的尊荣。

谢重华的手还放在狗背上,如何察觉不到景宣帝的放松,心下一哂。放松了好,当年谢家就是放松了对狗皇帝的防备,才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接下来,一家人又说了些体己话,时间转眼就过去。到底是外男,谢家父子不好久留后宫。

谢家父子都有些不舍,女眷可以月月进宫,他们却是不能的,下次见面还不知是什么时候,正惆怅着,就听谢重华笑吟吟地说:“过几日我回府看父亲。”

谢国公微微一惊,转瞬明白过来:“陛下准许你出宫了?”

“这回我生日你们都不在,陛下就说让我在府里补过一回。”谢重华笑容璀璨,声音都是欢快的,透着一股甜意。

她就等着那一天,说服了家人,她的计划才算是真正的开始。说服父亲不易,但是她有把握成功,也必须成功。

景宣帝看着喜上眉梢的皇后,不觉也跟着高兴。

谢国公心里喜,口中却道:“陛下惯着你,不过你得知道分寸。”

“知道了,父亲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太有数了,上辈子她就是心里太没数,才会轮到那个下场。

第18章皇帝是条狗18

在谢国公第三次上折告老时,景宣帝方才准奏,赐下良田金银。一代名帅,就此解甲。

不久之后,谢重华终于等到回家那一天,景宣帝没跟着去,其实景宣帝自己是很想一起去的,他去了,更显对皇后和谢家优容。只是景宣帝今天还没变身,他怕好巧不巧在谢府变了,那自己昏迷的事可就瞒不住了。不想节外生枝,景宣帝所以无法陪同,心下歉然:“朕今日实在是脱不开身,得闲了再陪你过去。”言下之意,是还有下一次出宫回娘家的机会,这几日他瞧着,因为能回家,皇后精神气与日俱增。想想也是,哪个女子不惦记娘家,然而碍于身份,哪怕皇宫距谢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可皇后回娘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对此,谢重华面上遗憾,心下满意,景宣帝去了,她还得想办法打发,眼下倒是省心了。

谢重华就这么悄悄地出了宫,并没有大张旗鼓惊动别人。

到了谢府,谢重华先打发了芝兰:“你去见见你爹娘吧,难得出宫一趟,好好陪他们说说话,回了我会派人通知你。”

芝兰不疑有他,感激不尽地退下。

与家人契阔一番,谢重华示意父兄移步书房。

谢家父子还当谢重华有什么要嘱托,毕竟谢国公刚致仕,对谢氏以及围绕谢氏的亲朋故交来说不亚于一场地震。这几日,家里热闹得很,都是来打探消息的。

万万没想到,门一关上,谢重华重重跪在谢国公面前,凄声:“父亲救我!”

震惊之下,谢国公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谢挺反应快,醒过神来就要拉谢重华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是谁欺负你了,你只管说。”

眼泪滚滚而下,都不需要假装,只要想起谢氏一族的结局,便是万箭穿心,肝胆俱裂。谢重华推开谢挺,声哽咽:“三哥。”

对上谢重华含泪的双眸,谢挺怔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妹妹,眼里的伤心悲苦几乎要满溢出来,看的他心脏都不由自主地缩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箍着。

“你起来说。”谢国公稳了稳心神。

谢重华坚持:“父亲且听我说完。”

谢国公直视谢重华的眼睛,须臾,微微点了下头。

“月前,女儿做了一个梦。”谢重华的声音带着哽咽后的发涩,“梦见父亲凯旋、致仕。”

谢国公凝神。

世子谢振和谢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起来。

“致仕后,父亲在家中含饴弄孙,清闲自在。然而……”谢重华声音一顿,将谢家父子的心也提了起来。

谢重华悲声:“张友年揭发父亲有不臣之心,意欲犯上作乱。”

谢国公心神一震,张友年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老部下。

“荒谬!”谢挺忍不住出声。父亲忠心耿耿,为了安皇帝的心,甘愿告老。可父亲哪里老了,才天命之年而已,这年纪正是官场上最好的年纪,经验丰富心性稳健又有精力,三品以上官员大半都是四五十这个年纪。

“可不是荒谬吗,可这么荒谬的事,皇帝却信了。”谢重华讥诮。

谢挺瞳孔缩了缩。

谢国公深深地望着谢重华,没有忽略她言语间对景宣帝的恨意。

谢重华似哭似笑:“就凭着那些所谓的证据,皇帝判了父亲谋逆之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座下的武德司,什么样的证据做不出来。”

武德司是太-祖早年建立的特-务机构,最初负责刺探各方势力动向。如今司职监察百官与吏民,这个机构直属于皇帝,独立于朝堂之外,可文武百官无不忌惮。

“只是一个梦罢了,当不得真。”世子谢振声音镇定,然紧绷的肌肉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妹妹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一个梦再真实也不可能令她失态至此,绝对有实证显示皇帝对谢家起了杀心,她才会如此凄惶。

“要真是一个梦就好了。”谢重华惨然一笑,“梦醒以后,我还当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然而梦中发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在现实中应验。大哥,你让我如何只把它单纯的当成一个噩梦。”

谢振心道一声果然如此,当下追问:“什么事?”

“凯旋,致仕。在我的梦里都发生了,如今我说出来,父亲可能不信。下个月,吏部尚书张同轩的母亲会病逝,张同轩丁忧,新任吏部尚书是何琏。”

吏部乃六部之首,换帅是朝廷大师,故而谢重华记得清清楚楚。她又说了两件印象深刻且近期会发生的事:“父亲且看看,会不会应验。”

眼见她言之凿凿,谢氏父子皆觉得丝丝缕缕的凉意顺着脚底板往上窜,令他们遍体生寒。

“父亲可知道,我为何多年无孕。”

话到如今,谢国公如何猜不到,他难以置信,可又有一个声音在说,女儿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谢重华笑的悲凉:“若非做了那个梦,只怕我到死都不会知道,芝兰在我日常用的熏香里动了手脚,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孕。”

谢挺大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振沉声:“你的意思是芝兰投靠了皇上,是皇上他?”

“是不是很难以置信,”谢重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凉如水,“我也不想相信,他们一个是我少年结缡的丈夫,一个是陪我长大的心腹,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谢重华拿出一个荷包:“这是我趁芝兰不备从她屋子里搜出来的药,父亲可以让人去查一查。”

谢国公沉着脸,目光直勾勾地注视谢重华。她说的内容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她的语态更令他不安。

谢重华不闪不避,两行泪漫了下来:“父亲,皇帝在人前对我宠爱有加,人人都说我是宠后。人后却下药害我,不想我诞下嫡皇子,为什么?”

谢国公脸颊重重一抽。

还能是为了什么。

宠爱是为了谢家,皇帝需谢家辅佐他坐稳龙椅。

暗害也是为了谢家。皇帝怕谢家有了嫡皇子,谢家会推嫡皇子上位,然后挟天子以令天下。

这个道理在场的人,哪个想不明白。

“欺人太甚!”谢挺怒不可遏,气得咬紧了牙关。旁的暂且不说,妹妹被下药一事是没得跑了。有萧氏在,他如何不知道妹妹这几年无子的煎熬,原来不是天灾,竟是人祸。要用他们谢家时就赐婚,一边利用一边防备,还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简直无耻。

谢振一步一步走到谢重华面前,拿过了那个荷包,握着荷包的手青筋直露。

书房内的气氛就像一把绷紧了弦的弓,久久无人说话,或许又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后,谢重华打破死水一般的寂静。

“你们就不想知道,在我的梦里,我们谢家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谢氏父子齐齐一震,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

“谢氏一门但凡十六岁以上的男丁,皆处于斩刑。”

“其余人流放岭南,很多人不甘受辱,选择了轻生。”

“母亲带着小妹烧炭自尽。”

“大嫂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

……

谢重华的声音极冷,如刀刃,刺透骨肉,直达心脏,令人从骨子里不寒而栗。

从她口中出来的一字一句又彷佛重锤,锤地他们三魂六魄都动荡起来。

“秋雅呢?”谢挺喉咙滚动了下,声音艰涩。

谢重华静默了一瞬,才道:“长公主跪求来和离的口谕,三嫂心存死志不愿,最后是我求她照顾家里人,她才含泪答应,可不到一年就伤心病逝。”

苍白文字已经足够触目惊心。谢挺手指痉挛了一瞬,心里就像是压了什么东西,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么,你呢?”

谢重华的脸白得几乎透明。

家破人亡后,很多时候她都想一死了之,是仇恨支持她苟活下去,她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她要报仇。

“被废,赐死。”

她知道怎么样才能最大化地刺激父兄。

家破人亡的仇,她一定要报,哪怕现在已经来不及发生。

第19章皇帝是条狗19

谢国公慢慢坐了下来,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所以不得不找一个依靠。他望着谢重华,慢慢说道:“我已经交出兵权。”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地交出兵权,不就是怕功高震主,怕皇帝容不下你,所以才要致仕。

可老虎就算自己拔了牙齿和利爪以示无害,猎人也不会因为老虎不能再威胁他就放过老虎,在猎人看来,猛兽终究是猛兽,必须除之才能安心,没了牙和利爪的老虎只是让他更容易下手。虎无害人意,人有害虎心。

在皇帝看来,我们谢家有没有谋反之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谋反的能力。我们谢家是开国功臣,父亲您是辅政大臣,您还战功赫赫,深得军心,哪怕您退了,在军中的影响力也依然存在。我们谢家几代经营,亲朋旧部中手握实权者不在少数。在皇帝看来,这些就是我们谢家的罪。

何况,我们谢家见证了他最落魄的时光。先帝走的太急,他年少仓促登基,是父亲殚精竭虑辅佐他。只怕他如今见了我们谢家,就会想起少年时的种种不如意,如鲠在喉。”

随着谢重华的话,谢国公脸上的肌肉寸寸紧绷。

他告老放权就是为了安皇帝的心,他知道他们谢家如今的盛况容易犯忌讳,遇上心胸狭窄的皇帝,难逃一劫,所以选择了急流勇退。他认为以他对当今圣上的了解,这样做应该能全身而退。

女儿却告诉他,不能。若她只是红口白牙的空说,他不会信还会斥责她大逆不道。

可她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们谢家一族家破人亡,简直荒诞至极,偏偏这么荒诞的事,还有所谓的‘证据’。

谢国公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是那么不真实,觉得这才是一个梦。恍惚间又听见女儿锥心的声音,“父亲,有史以来,辅政大臣有几个得了善终。”

谢国公闭上了眼,双手缓缓收紧:“你说的为父都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出了这个门,你们全给我忘了这些话,谁要是敢轻举妄动,我第一个不饶。”

他已经睁开眼,视线迫人,从谢振脸上移到谢挺身上,最终落到谢重华脸上。

谢重华知道,父亲要等她的‘预言’会不会成真。光凭她这一番话,是不可能说动他对付景宣帝的。她甚至怀疑预言成真之后,父亲会做的是尽量自保而不是反击。没关系,父亲不愿做的事,她来做,她要的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不死,她还想狗皇帝去死。

“父亲放心。”

谢国公没法放心,她字里行间的悲恨令他心惊,他是真的担心她激愤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想想谢氏一门,你务必不要胡来。”谢国公郑重。

谢重华沉声:“我明白。”

谢国公望着她,忽然间就觉得眼前的女儿变得陌生了,陌生的他看不透她的心思。

“你先起来,地上凉。”谢国公顿了下,看一眼还被长子紧紧攥在手里的荷包,“你的身体?”

谢重华慢慢站了起来,声音低低的:“在那梦里,这药除了令人不孕之外,倒不会有害健康。不过到底如何,我没找御医看过,这么些年都没哪个御医指出来,可见都是皇帝的人。具体的,父亲悄悄地找人验验那药。”

听得她话语中强忍住的悲伤,谢国公心下怆然,不孕对女子而言是何等的残忍。

“让赵郎中看一下。”谢国公道。

谢重华:“回头和母亲她们说话时再请。”

正值父亲致仕,书房谈话,有理可循。书房传郎中,以景宣帝的多疑必要多思。不过到了女眷那便无妨,回到娘家让娘家的府医看看身体,人之常情,就是悄悄请了外面的名医来看都说得过去,谁让她多年无子。

谢国公怔了下,转瞬就明白,她是在防着皇帝派人盯着她或者该说是谢家的一举一动,所以连请个府医都要小心翼翼,顿觉悲凉。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他自问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本以为能够功成身退,未曾想迎头痛击。

gu903();“父亲务必派人盯住张友年的一举一动。”谢重华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只是,没了张友年,还有李友年,王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