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命都给你》TXT全集下载_28(2 / 2)

“西施那可是大美女。”

“我比大美女还要美?”

“那可不?”

“可是阿兴他们都说我像个男娃,不像女孩儿。”

“他们不懂什么叫美。”

她又咯咯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她那时候好爱笑,一看见丰子哥就笑。

其实连丰子哥长的样子都记不清了,但每每想起来还是很温暖。

午饭过,钟瑜带周时放去看外婆以前的住处。

外婆家住在坡上。

上坡的路有很多的碎石,被人走出了坑坑洼洼,门口种着很多树,还有那片竹林,风一吹,树叶沙沙沙,整片林子都在动,鸟从头顶掠过,哇啦哇啦叫,天是蓝的,阳光清澈透过老房子每个缝隙。

仿佛还能看到外婆穿着被水洗的有些发白的淡蓝色对襟绵衫坐在门口朝她招手。

后面的屋子里养着牛羊猪鸭兔鸡鸭鹅,每天晚上发出各种声音,像一个小小动物园。

钟瑜站到竹林前的那块石头上,对周时放说:“你帮我拍张照。”

照片拍完了,她看了看,“拍的挺好。”

周时放仔细又看了两眼照片,听钟瑜说:“下次洗出来,我再送过来,送给丰子哥吧。”

告诉他,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周时放没说什么。

走了几步,他说:“我能抽根烟吗?”

钟瑜点点头。

他就蹲在一块石头上面,眯着眼抽起来,烟雾缭绕中,眼里仿佛有心事。

“你看。”钟瑜指了指一条通往阿婆家后院的下坡路,石头砌着,很规整的样子。

“秘密通道?”他看着那条路,问。

“嗯。”她说,“以前我们都喜欢走这条路去阿婆家找丰子哥玩,不喜欢走前门。”

钟瑜靠着石头边,也不说话了,等他抽完烟。

他站起来,“去看看外婆。”

她也站起来了。

是一条比较平坦的山路,就是费脚力。

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

他们没有带花,就帮墓碑旁边的草拔干净,清理了一下,陪外婆说说话。

“外婆,”她靠在墓碑前,看到周时放蹲下身来,“这是周时放。”

顿了顿,她小声说,“不是男朋友,他说想来看看你,我就带他过来了。”

“外婆,只是现在还不是,”周时放轻声说道,“但总有一天会是的。”

钟瑜愣了下,转头看住他。

周时放笑了笑,“你去那边等我一下,我有话对外婆说。”

钟瑜狐疑看了眼他,最后还是站起来,走到旁边树下,不放心地朝他看去。

他蹲在墓前,衬衣和裤子因拉伸勾勒出的线条,从肩背到腰线,屁股这么看着,竟然还是那么的翘。

钟瑜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回事,竟然能有点及面联想到十八禁少儿不宜的画面。

脑子里正在出神,一时忘记收回视线,目光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周时放站起来转过头来。

“看什么?”

对上他的视线,钟瑜才发现她的思想偏离了正轨,也不知太阳晒的还是什么原因,脸悄悄地热了起来。

为了掩饰心虚,她撩了一把头发,自然地别开视线,“说完了?”

“嗯。”

“那回去吧。”她没看他,转身向山下走去。

转过脸的一瞬,暗暗舒出口气,幸好他没发现。

要不然就太丢脸了。

看着她的背影,周时放笑了笑,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走之前回来跟阿婆告辞。

看他们有两只水桶,不好拿。阿婆坚持让儿子送他们下山。

承不住好意,只好接受了。

到了山下,阿婆的儿子怎么也不肯收周时放给的钱,最后周时放趁他不注意,把钱放进了他的上衣口袋里,这才离开。

毕竟上山一趟已是叨扰,况且又在老人家里用了午饭,还让人家送了下来。

周时放心里清楚,最让钟瑜耿耿于怀的还是丰子哥的事。

老人家善良,不在意往事,但不代表他们就可以不放在心上,虽然丰子哥的命不能用钱买回来,但是这是他们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补偿了。

车子开出一段路,周时放频频朝她看来。

钟瑜问:”怎么了?”

“从刚刚到现在,你一直闷闷不乐。”他说。

没听到她说话,又看了眼她,“还在想那件事?”

第62章

钟瑜没想到周时放会发现她心情不好。

会惊讶是因为他以前很少会察觉,更不会主动问。他平时工作忙,偶尔跟他出去玩一下,电话从来不断,手机也不离手,就算不打电话不看手机不处理业务,他的心思也都在工作上,分不出精力去关心她。

离婚以后再见面,他确实变了不少。

她也早就感觉到。

像今天,他都没有看过手机,也能及时发现她心情不好。

但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钟瑜拿出了那张照片。

照片外面套着一层塑封,保存得很好。

“我在想,”她看着照片,轻声说,“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周时放问:“为丰子哥,还有他的家人?”

钟瑜点了点头。

周时放无言。

气氛莫名有点安静和冷然,钟瑜下意识看了眼周时放,目光刚一扫过去,听他开口道:“心里过不去?”

钟瑜攥紧照片,“我觉得很难过,也很抱歉,不做一点事填补我心里的亏欠,会觉得很不安。”

默了几秒,周时放说:“他们没有责怪你。”

“跟他们责怪不责怪没有关系。”

周时放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你想好怎么做吗?”他问。

钟瑜侧过脸,看向窗外飞快掠过的树影,说:“丰子哥很爱画画,画的很好,也很多,摞起来有一叠。他的梦想是想做一个画家。”

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她转回脸看向周时放,目光笔直坚定,“我想为他办个画展。”

实现他未完成的梦想。

周时放静了片刻,问:“你想在哪里办?”

钟瑜愣了愣,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

她以为他会不赞成,至少也该发表一些反对的观点。

因为办画展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

前期的筹备,场地租赁,拉赞助,拉资源,请大咖站台宣传,缺一不可。

是相当繁琐又消耗时间的事,更何况是为了一个已经过世的,没有名气和作品的人。

在别人眼里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而且钟瑜只是提出计划,压根还没有进行到场所的选择这一步,周时放直接从计划跳到了实行。

“我以为你会让我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钟瑜说。

他开着车,目视前方:“这不一样。”

钟瑜愣了下,听他说了后半句:“你要是不做,会牵挂一辈子。”

说着,周时放看了看她:“你也说了,跟他们责不责怪没关系,但求心安。”

钟瑜明白,他懂。

周时放继续说:“你能冒这么大的风险把人救下来,就算知道危险也没有畏惧,”顿了顿,他又看了眼她,声音低了低,“我没看错人。”

他指的是救莺儿的那件事。

她侧着脸看窗外,听闻这话,睫毛颤了颤,没让周时放看见脸上的表情,语气平静道:“我也只是做了份内的事。”

周时放清楚,事实不是如此。

“你知道会有危险。”他说。

她眼睛看着窗外,语气依然平静:“知道。”

“你不怕吗?”

钟瑜没有直接回答,转过头看着他问:“如果是你呢?你会选择不救吗?”

他似乎被她问住了,沉默片刻,如实道:“我没有你的勇气,我会为大局考虑,不会插手。”

所以在贺楚川和黄五爷周旋的这段时间以来,周时放从未插手过此事,他不会把整个周家都拖下水,更不会暴露身份。

“那如果,”她问,“那个女孩会死,而你是唯一有能力救的人,你还会选择见死不救吗?”

周时放沉默。

似乎是想了许久,他说:“人各有命,世界那么大,纵然有能力,你能解救苍生吗?”

钟瑜摇了摇头:“这就是我与你最大的不同。”

“你太理智,太客观,太冷静,也太冷血。”

停了几秒,她又说,“确实没有谁有能力解救苍生,但是至少,在你的能力范围内,不说倾囊相助,只是九牛一毛,也许你的一点点帮助也能让他们为此对生活多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如果有人害我,我一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那些痛苦着的人,你看到了,难道还能无动于衷吗?”

周时放半晌没有接话。

开过一个岔道口,他才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钟瑜凉薄一笑:“一个糟老头带着个漂亮小姑娘,更何况,黄五爷爱美色“声明远扬”,随便一打听就知道。”

周时放再度无言。

“你既然不想插手这件事,”钟瑜问,“为什么现在又……”

说到“又”的时候,周时放侧头,深深瞥向她。钟瑜始料未及,心重重的一跳,周时放知道她会问什么,干脆利落回答:“是因为你。”

“因为你已经参与了,我不可能再袖手旁观。”

这一次轮到钟瑜沉默。

片刻后,钟瑜开口:“我原以为……”

“原以为我也牵涉其中?”

钟瑜点了点头。

上次,他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没有这次那么深入。

她本以为,周时放原本就已经牵涉其中。她原来以为,他是同她一样的人。但经过今天的对话,是她错了,是她把他拉入进来了。

车厢里再次陷入安静。

周时放再次瞥向她:“上次没有告诉你,怕你自责。这事就算你不做,黄五爷也会千方百计拉你入局。”

钟瑜抬了抬眼。

周时放提醒她:“那天生日会上,你和我的关系,你以为他没看出来?”

钟瑜再次沉默。

“但他暂时还不知道,我和你曾经的关系,也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来了。”

听着他的分析,钟瑜了然:“你的意思是,我早就被盯住了?”

周时放点头,“这件事,确实也只能你做。”

钟瑜没明白,“什么叫做只有我能做?”

周时放神色平静道:“那女孩贺楚川一定要,黄五不给,我和薄逸北不愿牵涉其中,黄五要下这盘棋,需要中间人做桥梁。”

钟瑜:“我就是打通你们所有人的桥梁?”

“没错。”周时放继续说,“你帮了贺楚川,他这人重情义,对你有好处,这笔生意不会亏。”

钟瑜不可思议看住他:“我没想过从谁身上得到好处,你怎么会觉得这是生意?”

“我知道。”周时放伸手握住她的手。

“不要想太多,你只管好好拍戏,在这个圈子里扎根下来,别的,都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受污染。”

“你说我自私也好,冷血也好,我都认了,你尽管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我的话,只想保护你一个。”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听得钟瑜心口翻腾。

她将脸别过去,不再看他,手仍旧被他紧握着

耳边,周时放笑了笑:“他也蹦哒不了多久。”

她从窗户玻璃上浅淡的影子,看到他嘴角弯起的轻蔑的弧度,有那么一瞬间,感觉面前的男人变得陌生又高大。

——周时放。

那么熟悉又滚烫的名字,每每想来都让她眼含热泪胸口翻涌。

她想她是爱他的。

是经历世事沉浮过后,仍旧像年少时的挚爱。

下了山,又行半个多小时,到袁家老宅。

车停至门口,管家匆匆小跑出来,打开门:“少爷,您回来了,可不巧,老先生去看戏了。”

”看戏?”周时放双脚踩在地上,站起来的动作微微顿滞住。

管家解释:“十七乡新搭的台子,来请了三四回了。”

周时放点点头。

他下了车,并未转步进门,而是侧头朝副驾驶打开的门看去。

管家刚要请他进去,便被副驾下来的女人吸引了目光,一怔,“夫人?”

周时放这才回头同他说道:“去把后备箱的水桶拿进去,我去楼上换身衣服。”

水桶?

管家这时才注意到,少爷和夫人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也不敢多话,忙叫人取了水桶进屋。

周时放沐浴好更完衣下楼,看见钟瑜人已在厅堂,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他走过去,问钟瑜:“怎么了?”

钟瑜:“需要两个缸。”

周时放看了看几个佣人:“还干站着干什么?”

其中一个为难的说:“少爷,前年老先生嫌后院堆的缸太多,处理掉了。”

周时放蹙眉:“没有就去买。”

佣人连忙应道:“是。”

钟瑜吩咐佣人去把水桶里的水烧开,再把准备好的糯米放进一个脸盆里,脱下外套,挽高袖子,蹲在水槽旁,指了指,“帮我开下水阀。”

周时放照做,走到水槽旁边蹲下,饶有兴趣看着她忙,“你还会做酒?”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