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之间清醒过来。
发现自己像八爪鱼一样抱着周时放。
头好晕,发沉,涨的厉害。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等等?
周时放?
怎么睡在她旁边?
难道?
钟瑜一个激灵坐起来,被子从身上脱落。低头一看,身上没穿内衣,也没穿睡衣。慌忙拉起被子,看向旁边沉睡的男人。
肯定是他,趁机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占她便宜。
越想越气,钟瑜一巴掌拍过去,吧唧一声,清脆悦耳。
周时放皱起眉头,摸了摸脸,伸手过来揽她,看样子还在睡梦里,都是下意识的动作。钟瑜拍开他的手,然后去捏他的脸,“周时放,你把我睡衣弄哪儿去了?”
男人睁开眼睛,看到是她,眉心略略舒展开,嗓音因睡意磁性中带着沙:“什么睡衣?”
钟瑜抓着被子,两条光裸的胳膊和背部都露在外面,瞪他道:“你趁我睡着剥我衣服藏走了,你还有脸问。”
周时放终于回过神来,眼底渐渐清明,他动了动,支起身子,钟瑜害怕地往角落里缩,“你干嘛,别过来,大色魔。”
男人低笑了一声,“色魔?”
手掌撑起来,支着下巴,低头看着她,眼里带着玩味和笑意:“昨晚真应该录下来,看看谁才是色魔。”
他指了指脖子和肩膀上的痕迹,“我以前真不知道,你喝醉酒以后竟然还有这么热情的一面。”
钟瑜被“热情”两个字惊悚到了,不相信地盯着“作案现场”,摇头:“不可能的,绝对不是我,是你为了诬赖我,自己咬的。”
周时放坐起来,钟瑜又是一缩,然后被他后背触目惊心的指甲印吓到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时放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地继续躺回去,头顶抵着床头,歪头看着她,嘴角勾着笑,仿佛在说“你看,证据都有了,你还狡辩什么”。
钟瑜默默地闭上嘴巴,陷入沉思。
说真的,昨晚的事,是她喝断片了。
实际上她没有喝醉酒的经历,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喝断片以后酒品行不行,所以周时放说的话,她既有一点相信又有一点怀疑。
相信是因为,毕竟刚刚醒过来,她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周时放,看样子主动的很。
努力去回忆,只能凭借依稀的模糊印象。
好像她抱着周时放。
好像她还扒拉了他的衣服。
好像她还说……
要。
她还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春梦。
谁知道是真的。
谁知道对象还是……
她的前夫!
真的,太太太丢脸了。
钟瑜恨不得钻进地洞去。
为了掩饰心虚和慌乱,钟瑜抓过被子,把自己整个儿埋进去,背对着周时放,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周时放靠过来,隔着被子抱住她,“把我吃干抹净就躲起来?”
里面的人没动静。
他手摸到她腰上,她的死穴,“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拉出来?”
里面的人依旧没动静。
周时放看着面前学鸵鸟的某人,有点想笑。扯住被子一角,往下拉,钟瑜在里面死死拽住,不让他得逞。
他搂着她,低笑,仿佛整个胸腔都在震荡,“开门。”
“不开。”声音闷闷从被子里传来。
周时放隔着被子挠她痒痒肉。
钟瑜卷着被子笑的打滚,腿太长,被子包不住,露在外面。
等她反应过来,蹬着腿要往里缩,已经来不及。
周时放捏住她伶仃的脚腕骨,底下什么都没穿,轻而易举地摸到小腿肚,沿着腿肚到腿根,在往上,滑腻的一片。
藏身在被子里的人,整个僵硬住。
周时放轻松地将被子掀开,看到里面光溜溜的一个人。
他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身上只穿一条底裤。
沉默地对视中。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秒。
两秒。
钟瑜倏忽间反应过来,狠狠蹬了他一脚,伸手抓住一只枕头朝他扔去。
周时放轻巧躲开,下了床,用自己的杯子给她倒了水。
钟瑜接过,一口气喝了个光,把杯子还给他。
周时放放回杯子,返身拉开衣柜门,换上新的睡衣,随便取了一件衬衫,回到床上拿给她。
钟瑜连忙扯过,也没看清是谁的衣服就套在身上,等穿上了一只袖子,感觉不太对劲,“这你的衣服啊。”
周时放坐在床沿上,衣服敞着,低头看着她,不知想什么,漫不经心嗯了声。
她皱了皱眉,“我的衣服呢?”
他指了指沙发上。
钟瑜站起来要去拿,他在身后说:“脏了。”
“脏了?”钟瑜不相信,要自己去看。
衬衫没扣好,穿的歪歪扭扭,衣摆长,盖住腿根,里面什么也没穿。
站起来的时候,因为周时放坐着,目光一瞥,看到两腿间的风光。
他抿了抿唇,眸色暗了一个度,忍耐,没动。
钟瑜看也没看他一眼,下床之前弯下腰来,坐在床沿上找鞋穿,衬衣下摆随着动作往上拉,艳艳风光展露无遗。
周时放眯起眼睛,伸手拉过她。
床软,受力不均,再加上宿醉,人还没彻底缓过来,钟瑜思绪还在游荡,就被他整个压在了身下。
手掌撩起衬衣下摆,沿着滑腻的肌肤往上,钟瑜全身战栗。
“衣服已经脏了,别穿了。”他低下头亲她的眼睛,磁沉的声音饱含感情,听的人心间发颤。
钟瑜闭上眼睛,湿润的吻落在眼皮上。
听到他的声音贴着耳朵问:“这么亲你,怕不怕?”
钟瑜睁开眼睛,困惑地对上他黑沉的目光。
他继续低声的,满含暧昧的说:“昨天晚上……一点印象都没有?”
仿佛浸入黑深的潭水之中,他的目光窒息又深情,钟瑜清楚地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激荡,心跳快速,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的速度。
这男人天生带着魔力。
让人不由自主深陷下去,沉溺下去。
钟瑜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昨天,”他的手摸到她的腰腹,平坦毫无赘肉,手指触到最下面一颗纽扣,解开,“没有做。”
说着,他停下来,低头看她反应。
钟瑜没懂他在说什么。
衣服都脱了,身上都是痕迹。
什么也没做吗?
“我没强迫你,”他垂下头,放任自己把脸埋在她的肩窝,低声说,“你说你怕我。”
他的声音闷闷的,听上去委屈可怜。
“真的吗?”钟瑜问,自己也没发现,声音一出口是这么沙。
“嗯。”他埋着头,“你昨晚很疯狂。”
顿了顿,“想强上我,被我拒绝了。”
钟瑜:“……”
她深深的怀疑,周时放在放狗屁。
身上的衣服凌乱的开着,男人更是露出了整个胸膛贴着她。
钟瑜热的喘不过气,推他的头,”你不是答应我不乱来吗?”
周时放不松手,沿着她的锁骨一路吻着,到胸口,深深喘息,将脸埋进去,“不让我吃肉,抱一下也不行?”
“你昨天不是抱了一个晚上?”
“昨天是你抱我,礼尚往来,你说我该不该抱回来。”
“……”
钟瑜恨不得给他来一脚,但他似乎是防她这一手,膝盖顶住了她的腿,弄的她动弹不得。
他的脸埋在她怀里,钟瑜手指绕着他的头发玩。周时放抬起头,双手捧起她的脸,眼睛对着眼睛,室内暗,只能听到彼此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钟瑜心跳砰砰砰的,要从胸口跳出来。
下一秒,她抬起手臂,穿过他的手臂下面,双手拥抱住男人的腰,微仰起身体,用极微的声音,气音,带着诱惑,附在他耳边,问:“昨天晚上,我也是这么抱着你的吗?”
周时放看着她清明的眼底,只觉得太阳穴的神经突突突跳个不止,那种熟悉的坠胀感冲击着他,咬了咬牙,用力将她按进怀里,“要不要从接吻开始?”
钟瑜却不肯让他轻易如愿,眨了眨眼睛,用略带迟疑的声音说:“你不是说要和我从朋友做起?”
“暧昧的朋友。”他笑,挑高她下巴。
他低头,轻轻咬了咬她的唇,呼吸温热,混在淡淡的烟草味里,是她最熟悉的那抹,致命的性感。
“我这么亲你,有感觉吗?”
钟瑜心口一颤,脸热了起来。
他又去亲她的脖子,到锁骨,耳朵,专挑最敏感的地方。亲一下,问一句:“亲你这里,还会怕吗?”
“你要是怕的话,我会小心克制,很温柔,不弄疼你。”
钟瑜想到他们的第一次。
空无一人的图书馆里,他将她抵在书柜上,轻柔地抚弄着她,弄得她心潮澎湃。
那时他的嘴唇也是这样,贴在她耳边,轻柔的说。
——别怕,我会小心温柔,这是很舒服的事,不会弄疼你。
她抱着他,混混沉沉的想,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周时放,”她眼泪落的没声没响,“你爱我吗?”
“爱。”他低头吻干她的泪水。
她仰头望着他,心口疼的厉害,眼泪像打开的阀门,一直流个不停,声音带着哭味,明显的走音,“那你……爱我到什么程度?”
“爱你到,”周时放手指抚摸着她爬满泪痕的脸,目光深了又深,“不能爱的那一刻。”
“小鱼,”他低头去亲她的鼻尖,“以前的我很幼稚,很想当然,经历了这些,让我知道,谁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能够失去你。”
“如果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他抓起她的手贴在脸上,一根一根亲着她的手指,“没关系,大不了我带你重新走一遍来时的路。我向你保证,这一次,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钟瑜看着他。
他的眼神认真而恳切,很难不让人心动。
“好。”她轻轻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放狗太不容易了。
追文的朋友都不容易,本文下一章进入正文最后一卷。
哎。写了大半年才26万字,我忏悔。
第66章
吃过午饭,跟袁老爷子告辞之后,两人上了车。
钟瑜行李箱在父母家,先回一趟家里取。
周时放的车停在门口等。
钟瑜走进屋里,没看见人,正要往楼上走,听到客厅沙发上传来一个声音:“你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
钟瑜吓了跳,转过头,视线扫到客厅,钟妈睡在沙发上,“什么我鬼鬼祟祟的,我这不是正常走路吗。”
钟妈坐起身来,悠悠的说,“你要不做贼心虚,能吓一跳?”
钟瑜气笑了,“是您自个儿没声没息睡这儿,突然地出声,不把我吓一跳啊,那我这心脏得强到什么程度,你睡觉怎么不去楼上,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
钟妈嗔了眼她,“不跟你贫了,来,过来坐,我有事问你。”
周时放还在外面等着,把她送到之后他还得去另外一个地方参加活动,时间很赶,她拿了行李就准备走,所以也没打算在家里多逗留。
钟瑜略顿了顿脚步,站在楼梯边看着母亲:“问什么?”
“你昨晚没回来是不是跟周时放在一起?”
钟瑜没想到她问的这么直接,一边走上楼一边说:“昨天我不是发信息说了是在朋友家。”
钟妈抬着头看她,“你在这里还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钟瑜跑上楼,没理会母亲了,不过几分钟,提着箱子下楼,匆匆说道:“妈,我得现在赶回去录节目,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钟妈跟着她身后走到门口,看到周时放站在车边,看到钟妈出来,微微弯腰致意,叫了一声“妈”。
钟妈看了眼他,没接话,脸色虽然没有明显的让人难看,但也没有多好的意思。
钟瑜没想到周时放竟然一点都不避讳,本来她下车以后,就让他把车停到稍远一点的地方,省的她爸妈见着了尴尬。
谁想到……
现在被撞了个正着,有口难辩,钟瑜心顿时一慌,干杵着,一时也忘记接茬。
倒是周时放,不愧是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的人,脸上丝毫没有尴尬之色,反而笑容可掬的道:“妈,今天本来是专程送小鱼回去,没有带礼物,所以也就没有进去看您和爸。”
他的神色自然,态度礼貌谦和,好像并没有和钟瑜离婚似的。
虽然跟女儿说理解她,但到底是自己的宝贝,钟妈也跟天底下的其他母亲一样,见到周时放本人,能做到不给脸色看都已经万分不错,更别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让她做父母的完全不计较,是不可能的。
钟妈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我可担当不起你的这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