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两人的气质完全匹配,太搭了。

娱乐圈里演员们男帅女靓,美得各有特色层出不穷,可几乎每部戏在选角时都焦头烂额,除了演技之外,演员之间的气场也是尤为重要的一个因素,很多戏的海报看起来赏心悦目,可一到了正剧就哪哪不对劲,总觉得主演之间的氛围格格不入。

可以。赵之棠点头,给三位演员讲了一遍待会儿的镜头机位和大致流程。

我今天主要试一个感觉,就不详细说戏了,只说一点我个人的意见。云初和云时一个热烈一个隐忍,这是她们感情上最大的矛盾,这场激|情戏的碰撞点不在于肉|体,而是两个灵魂的纠缠。

赵之棠说完便坐回了导演的机位。他看着镜头里一切准备就绪,拿起对讲机说道:ok,go。

一盏瘦灯。

寒潮来得又急又烈,硕硕冷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窗棂摇晃,呼啦作响。

贺明生在夜里被惊醒,他坐起下床,趿拉着鞋子去关窗户。刺骨冷意迎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噤,握拳于嘴边咳嗽起来。

芸时房内的灯还亮着。

贺明生搭在窗沿上的手一顿,她还没睡么?

那盏油灯在突如其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细瘦火焰东倒西歪,随时要熄灭。

芸时房间窗户大敞,而她一向畏寒,就算抄写佛经到深夜,也应该当心自己的身子才是。

贺明生扯过外套穿上,打算过去看看她。

窗户里闪过一双人影。

贺明生衣袖穿到一半,动作微顿,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便回头又仔细看了看。

这一看,便是满目震惊。

师姐,你冷么?冻得都在发抖。云初抵着芸时的额头,灼热气息如一张细网,轻轻罩在芸时的脸上,她的唇瓣上还泛着通红的水光。

芸时闭上眼睛,掩去其中挣扎之色,再睁眼时已是一片清明。她声线冷淡:你该走了。

我不过想来见你一面,你却要赶我走?芸时,你好狠的心。云初眼神痛苦,放心,明天一早我便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让你回自己的房间去。芸时将腰上的手拿开。

云初愣愣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笑容苍白:你对贺明生也是这样说的?

芸时吃惊抬头,低斥她:你这是什么话!

我在医馆住下足足一月有余,你们从未同房过。云初逼问,为什么?

与你何干?

云初眼中的期望一点一点消散,与我何干?好,你真好......当初是谁将我从山涧中捡回,教我读书引我入门,在我贪玩的时候用藤条抽我让我改邪归正,在我颓丧的时候带我下山游历告诉我要心怀苍生,同我一起约定将来并肩战斗!我的命是你给的,我的本事是你教的,我连心是照着你长的,而你却说,与你何干?

云初觉得可笑又可悲。她拼命追赶了那么久的人,只敢放在心里偷偷喜欢的人,曾无数次同乘一匹快马,踏过春夏秋冬的人,却在一天突然不告而别,抛下她们的所有约定誓言,躲到这里偏安一隅苟且偷生?

告诉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云初眼眶通红,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你和他根本没有感情!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

云初没有掉眼泪,却泣不成声:你当初不辞而别抛下我,现在又要赶我走,芸时,你知不知道痛不欲生是什么感受?

芸时的强硬几乎快要伪装不下去,她何尝不知道痛不欲生的滋味?

你武艺与云初平分秋色,却不擅长群斗,难当天下大任,是以为师没有将紫玄剑授予你,望你能够理解为师的苦衷。

我与云初不分你我,她得到紫玄剑,我自是为她骄傲的。

初儿天生奇才,加以磨砺定然铸就一把尚方宝剑,将这浑浊世间重归清明。她是不世出的英雄,决不可被小情小爱缠住手脚,芸时,你明白吗?

弟子......明白。

初儿如今正处功力瓶颈期,若是分心恐怕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芸时,你如今已学成,可以出山了。江湖险恶,你要多加小心,若非不得已不得施展武功,如今门派林立,仇敌众多,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多谢师父提点,弟子明日便下山。

她在云初的及笄礼上隔着人群远眺一眼,看着少女焦急面庞,转身不过一念之间。她解下贴身玉佩拜托师弟转交给云初,从此一剑一衫孤走天涯。

这一别就是五年。

芸时熟读医书,她不能拔剑御仇敌,那便妙手济世人。面对病患伤残撕心裂肺的呻|吟,她心生悲悯,却也稳坐如钟。日复一日,芸时自己也渐渐分辨不清,她是习惯了将别人的疮口揭开又缝合,还是在长久的痛苦中终于逐渐麻木。

她走过很多山水,始终没有遇上那朵云。

芸时不知道云初是如何找到自己这里,只记得师妹来的那天,奔雷如电,大雨滂沱,她在沙漠里几乎快要溺毙。

不过被我骂了几句,没了我这个师姐你就痛不欲生了?云初,你这个样子如何堪当大任?芸时挥手,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开。

我不堪!不堪的我爱上了更加不堪的你,是你给我树立的理想,还没来得及开花结果就一走了之,那我又实现给谁看?我本就是贱命一条,早该死在山涧里,天道不来救我我又为何要去救它!

啪!芸时伸手便是一个耳光响亮地打在她脸上,恨铁不成钢,口出胡言!你早已不是个孩子了,手握紫玄剑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是想羞辱我,羞辱师父,羞辱整个师门吗?

云初的眼泪终于落下,凄惶又无助地:对不起......可是,师姐是不是也欠我一个解释呢?

屋内烛火摇晃得更加厉害,芸时的半边肩膀被窗外冷风吹得刺痛,她转身想将它关上,却被云初欺身上来从后面抱住。

芸时,她叫她的名字,我不怪你,你丢下我,丢下一身武艺我都不怪你的,但是你为什么要和别人成亲,你告诉我好不好?

明生伤重,我救了他一命,后来他向我求亲了。贺明生是外地人,在医馆住了一段时间,男人俊俏女人貌美,风言风语便这样传了出去。

芸时早已过了适婚年龄,在这之前人们私底下便有不少闲话,许多妇人视芸时如狐狸精。战乱时分,病患本就以男性居多,可到她这看病总是顾虑重重,拖死了不少人。

贺明生为人稳重敦实,且向她立下誓言,若非芸时心甘情愿,夫妻便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绝不会逼迫她。

芸时握剑枯坐一夜,第二天她打开房门,点头应下这门婚事。贺明生果然信守承诺,芸时渐渐安下心来,将他视作挚友。

她垂眼道:我这个年纪,早该成亲,他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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