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他叔权倾天下》TXT全集下载_34(2 / 2)

坠儿笑着向宁七音屈了屈膝:“姑娘说的是,回来我好好教训她!”

宁七音不再理会她,兀自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这会儿浓的发苦了。”

坠儿忙拿起茶壶:“姑娘赎罪,方才我忙得晕了,好像放重了茶叶,我这就重新给您沏茶去!”

虽然让铛儿再三去打探消息,看起来像是忤逆了宁七音的意思,可那是宁七音的喜事,坠儿知道自家姑娘也是好奇的,并不会真的怪铛儿没规矩。

可泡错茶的事,虽然看起来是小事,却因为是她做错了分内的事,倒比让铛儿跑出去的罪过还大。

因此坠儿认错的时候诚诚恳恳认认真真,便是宁七音因此罚她她也绝无二话的。

宁七音却向她摆摆手:“放下吧,偶尔尝一下浓茶也不错。”

坠儿抱着茶壶犹豫,姑娘这样温婉柔和的人,怎么可以喝一杯苦茶。

“再去倒一杯白水来,我交替着喝,能喝出白水的甜来。”宁七音向坠儿道,倒是饶有趣味的样子。

坠儿这才放下茶壶,转身去房中倒水了。

宁七音又端起那杯茶吃了一口,是有些苦涩,可她心中正甜蜜着,又怎会惧怕那片刻的苦呢?

宁七音捧着茶杯想象着,陆景朝此刻想来正在前厅说话,本就对他十分满意的宁国公和孙氏兴许会对他更加欣赏……

坠儿倒了水回来,还端了一盘蜜饯,宁七音不想她看到自己一直走神的样子,便吩咐道:“你去忙吧,有事我叫你。”

坠儿向宁七音行了一礼:“那我去厢房做针线了。”

宁七音应了一声,坠儿这才退下了。

出嫁时要蒙的红盖头,是需要待嫁的姑娘自己绣的,代表自己绣的嫁衣。只是除非家中没有丫鬟的人家,并没有哪个姑娘真的亲自将盖头从头绣到尾,都是交给丫鬟绣个差不多,然后待嫁的姑娘略绣上几针,就算亲自绣了嫁衣了。

婚事定下来的时候,宁七音的嫁衣交由绣坊有名的绣娘去绣了,然后誊了个花样子回来自家绣盖头。

坠儿的绣工在宁国公府是数一数二的,她又是乐苑的人,因此这活计就落到了她头上。宁七音知道坠儿最近忙的针线只有这一样,因为坠儿说要早些赶制出来,好给宁七音多留些时间。

宁七音想着,脸上变又热起来,她发现自己好像不管什么事都能联想到和陆景朝的婚事上去。

正端起茶杯想要喝口茶掩饰,便见铛儿再次兴冲冲地跑回来:“姑娘!”

宁七音将茶杯放下:“舍得回来就快去干活吧!”

铛儿立在宁七音面前:“我先跟姑娘说几句话就去。”

然后铛儿就描述起陆国公府送来了多么多的聘礼,送聘礼的队伍前面的乐队奏得曲子多么欢快好听,抬聘礼的队首都进了宁国公府的大门,队尾还在街角等着转弯等等等等。

铛儿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一大堆,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的。

宁七音微笑着听完:“好了,热闹看完了,去做你的事吧!”

铛儿有些意犹未尽似的,才想要进屋去,又停下来看了宁七音一眼。

外面那样热闹,府里都喜气洋洋的,唯有宁七音守着一杯茶一碟子蜜饯捧着一本书在廊下坐着,怎么看怎么觉得冷清了些。

“姑娘,”铛儿又凑了过来,“我陪您去园子里走走吧,有些花好像都要冒花骨朵了呢!”

宁七音望了一眼院子上方的天空,倒确实碧空如洗,风卷云舒,是阳春三月里难得的好天气。

“好!”宁七音站起身来,总归是有些心乱读不进书,倒不如去走走。

园子里已是郁郁葱葱的,微风轻拂着擦过耳畔,柔和而绵长。

宁七音在园子里慢慢踱了几步,一颗心也像被和煦的风安抚过一样,变得安静而温暖起来。

铛儿指给宁七音看花圃中的花骨朵,露出星星点点的颜色,在风中轻轻摇曳着,让人不由期盼它们怒放的时刻。

主仆二人又上了小桥,在桥上看了看水里的锦鲤,然后才下桥继续向前走,却与陆景朝走了个正对面。

才下了桥来,宁七音就看到假山后闪出几个人走了过来,尚未看清别人时她就看见了陆景朝。

陆景朝带着几个抬着东西的人,看起来是要借路去宁老夫人那边。

宁七音的脚步顿了一下,陆景朝今日是来过大礼,他们二人原应碰不到面的。

只是宁七音从桥上下来只有这一条路,若是转身回桥上未免又太过刻意,如今也唯有迎着走过去。

陆景朝自然一早也发现了宁七音,一贯沉静的墨眸瞬间像是燃起了火苗,在眸底跃动着,像是随时会喷发的火山一般。

宁七音的眸光落在陆景朝面上,她努力保持着平静的神色,却殊不知自己眸中已含了笑,犹如池中的一汪春水,娇翠欲滴地在阳光下妩媚着,轻轻地泛起涟漪,勾魂摄魄而不自知。

二人彼此眼神交缠,短短的几步路感觉像是走了许久。

今日相见又与往日不同,陆景朝亲自送了聘礼来,二人的婚事就算完成了大半。从前遇到,虽然知道彼此要相守一生,可到底还有许多礼数未做,对未来的感触也没那么深。

而如今,陆景朝看着和自己迎面走来的宁七音,他有一种彼此在心理上更接近的感觉。从前他总是克制着,装作不在意,可一旦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他才发现那种狂热想念一个人的情绪,他根本无从克制。

二人越走越近,陆景朝的目光也越发灼热起来,他恨不能将那个粉嫩白皙的姑娘揉进自己怀里,在她耳边告诉她“你很快就是我的了”。

宁七音被陆景朝眸中的汹涌灼红了脸,她懂陆景朝眼中的憧憬与期待,同时自己也对将要到来的婚事充满了向往。

那种被珍视被重视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让宁七音心中充盈着幸福感。

二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小半步,却还是觉到离陆景朝近的那一侧手臂,好像被陆景朝似有似无地触碰了一下。

就像是陆景朝身上的火山通过那一下触碰渡到了宁七音身上,宁七音只觉得轰的一下整个人就燃烧了起来。

二人交错向前,竟不曾交谈一句,各自心中却都觉得像是与对方互诉过衷肠一般,彼此都认定与对方早就心意相通了。

宁七音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陆景朝已走上桥去,修长挺拔的背影犹如高山之巅的松柏,那种坚定是可以让人放心依靠的。

上辈子,宁七音也曾看到过陆景朝的背影。那时候,那个背影也如今日这般,透着坚定。可宁七音那时候只觉得遥不可及,觉得自己夫君的叔叔不苟言笑的,让人生畏。

可这一辈子,她就要嫁给他,竟要与他相守一生了。

宁七音收回目光,继续前行,只是相较于方才,心中像是有花蕾悄然绽放,散发出甜蜜的香气来。

冥冥之中,到底有没有命运这回事?宁七音走到一株海棠旁停了下来,海棠树的枝桠上已经不乏米粒大小的骨朵,尚被青褐色的颚瓣紧紧包裹着。

宁七音仰头看着那些花骨朵,猜想着它们的命运又会如何?是尚未开放就被风吹落?还是在枝头傲放之后凋零化为春泥?

上一辈子,宁七音从来不会想这些。这辈子,因为有了陆景朝,她对未来更加期待了。

陆国公府给宁国公府送聘礼的阵仗简直轰动了京城,第二日便有宁七音从前在各种宴会集会上认识的几位姑娘,来宁国公府找宁七音玩了。

几位姑娘都送了宁七音一些小礼物,祝贺她要出嫁了。宁七音一一收了,又一一真诚地道了谢。

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可都是精致新奇的小玩意,一看便是用了心的。

几人坐着吃茶聊天开心了一回,便有人向宁七音道:“带我们去看看你的聘礼吧?”

前一日孙氏收下聘礼,不过随便摆在了屋子里,待到宴请并送走陆家人之后,才让人将那些聘礼都抬到了宁七音院里来。

孙氏对宁七音说,虽然家里比不上陆家那般家大业大,可到底不缺吃喝不愁衣食,这些聘礼她只象征性地留一点,其他的都在宁七音出嫁那日随着嫁妆抬回去。

因此,那么多的聘礼,孙氏都没有往公中放,直接就抬到了乐苑。

☆、第97章

第97章幸福的宁七音

夏若梅知道了又在自己院子里跟宁正辉闹了一通,宁正辉当晚就被赶出去睡书房了。

所以如今宁七音的小姐妹们要看聘礼,倒也不是难事,出门去院子里的三间东厢房,打开门便能看到了。

按规矩,每一样聘礼都是成双成对的,金银饰物、山珍海味的干货倒也罢了,最难得的是那一看就千年不止的老参,稀奇的大灵芝,便是一支也是世上难寻的,这聘礼中竟也都配齐了两支,而且两支大小形状极为相似,竟不像深山老林里长的,倒像是匠人手中做出来一般。

小姐妹们都是见过些世面的,看了宁七音这丰厚的聘礼竟也纷纷叹为观止。

陆国公府的这番手笔,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他们将这门亲事看得极重,将宁七音看得极重。

几位姑娘无一不说宁七音是个好福气的,未来夫家这般对待聘礼,想来嫁过去也都会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一面说着一面就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待到送走了几位姐妹,宁七音便被孙氏叫到了房里,说是陆家选好了日子,算起来距离成亲的日子不过只剩了十多天,问问宁七音准备得怎样了。

宁七音要做的也不过绣最后的盖头,然后每日被丫鬟们盯着服用各种调理气色的补品。

那块盖头已经从坠儿手里交到了宁七音手里,宁七音偶尔绣几针,有个两三日便能绣好了。

孙氏点点头:“咱们家第一次嫁姑娘,有什么事我没想到的,你可记得来提醒我。或是你那边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哪怕是你梦里记了起来,也可以让人来找我。”

在宁七音看来,孙氏不再像上辈子那般淡漠,倒真有了几分母亲对女儿的关怀挂念,而且那份关心并非惺惺作态,是不经意间的真情流露。

只是上辈子的记忆仍在,宁七音的心好像再也暖不过来了,她对孙氏只是客气着,平日里做事也不过是尽一个女儿的本分,却不会有那种天然的亲切。

如今孙氏情真意切地嘱咐宁七音,有什么事便是半夜也可以去敲门找她,虽然心里有些许感动,那感动却如同一缕青烟,很快就随风而散了。

回到自己房中,宁七音又将陆景朝的字帖细细看了一遍,偶尔还用手指在桌上空画几笔。

她想起这辈子和陆景朝初见时的场景,那是在陆国公府,她在一棵桂花树下长吁短叹,不期然被他看入了眼中。

记忆好像总会与气味有关,自此之后,宁七音看到、想到陆景朝时,她就总会想起那一日淡淡的桂花香气。

正捧着字帖出神,坠儿又端进一盅燕窝来:“姑娘先趁热吃了再看吧!”

从开始读书孙氏就吩咐专人为宁七音每隔一日炖一次补品,到了宫中赐婚的圣旨下来,更是改成了每日炖一次。

回到宁国公府之后,宁七音也觉得自己的面色渐渐红润,后来越发养得肌肤白皙剔透吹弹可破一般。

哪个要出嫁的姑娘不喜欢自己上轿那日朱唇粉面艳冠群芳?因此这每日的补品,宁七音都是乖乖吃了的。

宁七音才坐到桌前,一缕碎发却垂了下来。

“姑娘这一头乌发如绸缎一般,太过光滑了!”坠儿忙上前扶起宁七音去镜前梳理头发。

宁七音看着镜中粉面含春的自己,不觉又想到了陆景朝惯常看她的眼神,那种让她期待而又心慌的眼神。

宁七音移开视线,随手打开一只妆奁,却正见那紫玉簪放在最上面。

她拿起来端看着,又想起陆景朝赢这玉簪时说的话。当时陆景朝问她想不想要,她随口笑了一句陆景朝说的好像她想要就能有似的。

那时候陆景朝看她的眼神便深邃起来,对她说了一句“只要你想要”。

宁七音又觉双耳热了起来,刚好坠儿已为她梳好了发髻,她便放下玉簪站起身来。

宁七音慢慢地吃完那盅燕窝,心里怀着甜蜜和期待,想着原来当开始爱慕一个人,便眼里心里处处都是他了。

春风拂面会想到他,夏雨滂沱会想到他,秋叶凋零会想到他,冬雪纷飞还是会想到他……

待嫁之前宁七音没有再出过门,坠儿去见柳树的时候,常常问她可有东西要捎,可有话要传。

宁七音却每每只是摇头,其实心中总有一种很多话想对陆景朝说的感觉,可当细想起来,却没有哪一句值得郑重其事的捎过去。

就算和陆景朝见面,她觉得自己也不过是问问他这几日过得怎么样。

情到浓时,说出口的竟全是人间烟火。

宁七音也不急着绣那喜帕,待嫁的时光那样悠长,她总得留件事去打发。

苏南卿有时过来找宁七音说话,看到坠儿绣的那块喜帕也是赞不绝口,又免不了催促她赶紧绣上。

“不过并蒂莲的两片叶子两瓣花,若真是紧起来,一两个时辰也能绣完了。”宁七音浅笑着,为苏南卿斟上茶。

“那你偏要留着活计作甚?”苏南卿端起茶杯,嗔怪了一句。

“打发时间。”宁七音闲闲地说了一句,微笑地看着苏南卿。

她其实很享受绣喜帕的时光,想着自己要嫁的人,想象着未来,将那些不能向外人诉说的心思,一针一线地绣到那喜帕上。

夏若梅也来过乐苑一次,说是看看宁七音这边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却明显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真可惜我和你二哥的属相都不对,你成亲那日竟不能去送亲!”夏若梅一副惋惜的样子。

“那一日家中也忙,里外张罗的事多得很,便是二嫂属相合适,母亲也舍不得放二嫂出去呢!”宁七音与她客气了一句。

因为有上辈子的经历,宁七音对夏若梅的性子也算了解,若是真的属相合适了,没有理由就不安排夏若梅送亲,她非得再闹上一场不可。

宁七音将话说得漂亮,夏若梅自然高兴起来,坐在宁七音房里吃了半盏茶才走。

宁七音每日都去老太太那里坐坐,越是临近婚期,老太太越是对宁七音不舍起来。

拉着宁七音的手叹道:“才回家多久,这就要嫁人了!”

孙氏也在一旁坐着,想到她才与亲生女儿有了牵绊的感觉,女儿就要去人家家里给公婆尽孝去了。又想到宁七音乡下过的那些年,不由偷偷地抹了泪。

宁老夫人比宁七音才回来时苍老了许多,宁玲珑的事,泼妇二嫂的事,让这位曾经富贵体面的老太太连最后的一些乌发也变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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